盛势终于动了一下,抬起脚,走向了场面混乱的中心。
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沈般般的身上,裹紧了,包括脸不让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露出来,然后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沈般般意识涣散,只觉得寒冷的身体被温暖的人包裹住了,带了淡淡的沉稳温柔的男性气息。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靠过去,揪紧那人的衬衫。
“……你相信我吗?”
听到怀里的嘤咛,盛势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包括身体也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他重复了两遍,毫不犹豫,说给怀里的人听。
沈般般的头发刚才从他指尖穿过去时,他闻到了那股令人着迷的芳香,是各种鲜花散发出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暧昧,浓郁,振奋。
他毫不掩饰威胁的目光扫过惊呆的众人,语气还算是客气沉稳:“请大家不要再围观。事情还没定论,等警察来了再说。”
傅洛安见到沈般般被盛势带走,不甘心地握紧双手,拦住了他们:“她是杀人嫌疑犯,你就这么把她带走了,这不太好吧?”
盛势拿出了作为律师的态度,“从现在这一刻起,我是沈般般的律师。我的当事人受到了严重惊吓,需要去医院进行治疗。警察来了让他们来医院找我。”
傅洛安猛然盯住宋寒周,只见他在盛势带着沈般般离开后,也走出了美术馆。
她回头盯着死在自己美术馆里的女人,晦气地转过头,阴狠地想:沈嘉龙,你的女人帮了我一个大忙,沈般般这次就算不死,也得活生生脱一层皮了。
当众杀人,宋寒周这次还要怎么护着她!
她正在思考要怎么利用舆论把沈般般彻底打入谷底时,听到傅绍庭对周围一圈人说:“今晚的事,希望诸位不要传播开去。一切以警方查案通报为准信。”
“大哥,你怎么也维护沈般般这个杀人犯……”傅洛安刚一开口,就被傅绍庭严厉地盯着。
傅绍庭将她拉到一边,一字一句告诫她:“命案在美术馆里发生,而且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宾客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件事绝不能以任何谣言的方式传出去,收起你那点心思,以大局为重。”
望着他稳重的背影,傅洛安突然感受到了傅绍庭不再完全地维护她,而是跟她讲道理起来,哼,你说不能传就不传了。
夜色里,宋寒周望着盛势的车离开,黑潭似的眼眸里,不知道涌动着什么情绪。
林渠在等待他的指示,可人都被带走了,却听不到他的任何指示。林渠犯了难,试探着问道:“宋总,沈小姐这件事,我们要不要介入?”
宋寒周语气很淡,“把苏筝找来,带上那份判定创伤后遗症和抑郁症的精神鉴定。”
难道是要以……林渠猛然抬头,却看见男人已经走入了夜色里。
去医院的路上。
沈般般被盛势抱在怀里,躺在车的后座,她的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呼吸里都是他身上淡雅的古龙水香,“盛势,可不可以不去医院?”
“不行。去医院看看让我放心,好不好?”
盛势温柔的语气哄着怀里的人,像回到以前清欢小的时候,她很害怕去医院里看病打针,就会缩在他怀里求他不要去医院,包括她长大了,也不喜欢医院那股味道。总是需要他哄很久开出奖励的条件,她才肯妥协。
沈般般从衣服外套里露出了一双疲惫至极的眼睛,“那你要知道我的秘密了。”
盛势怕闷到她,把衣服从她脸上往下拉到下巴处,可以让她更顺畅的呼吸,望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带开玩笑的语气,“你终于肯告诉我你的小秘密了?”
沈般般觉得眼睛酸涩极了,迎上他含着几丝笑意的眸子,唇角是看淡一切的平静,“我得了血癌,活不久了。”
“你说什么!?”
男人眼里温柔的光被一下子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