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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一个识货的人,还是一个看着娇小的丫头片子。

“小姑娘这鼻子还挺厉害,要不要来一些?”

说着,这位热情的老板娘直接就给楚怀夕满上了。

酒水倾斜而流,晶莹且清澈,一入酒盏,浓浓的桂花香气便扑鼻而来了。

楚怀夕盯着那桂花酿,望眼欲穿。

“想喝便喝,醉了大不了表哥抗你回去。”苏晏辞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失笑道。

一个小姑娘,能有多沉,他一个从小习武的,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

“真的吗?”楚怀夕抬头,十分渴望地看着那酒,嘴巴不住地动着。

但她现如今这滴酒未沾的体质,若是真的喝醉了,也不太安全。

虽然……苏晏辞貌似也是自己人。

“怎么,表妹怕表哥趁人之危,酒后不轨?”

苏晏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发现她额前微微卷曲的头发,竟然下意识地就去帮她捋直,惊得楚怀夕身形一颤。

“我猜对了啊。”

楚怀夕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托腮看着酒。

“可刚刚在街头又是谁,硬是要我带她来酒楼的。”

“我……”楚怀夕闷声道。

“又是谁说,一杯倒不是半杯倒,和一点点没关系的。”

“也是我……”

苏晏辞看了她半晌,默默地接过月牙姐的那杯桂花酿,一饮而尽。

“月牙姐平日里最宝贝她这些佳酿,就是我这个老常客来了,这些珍藏多年的上品,她都不一定会拿给我喝的。”苏晏辞回味着酒水在齿间萦绕着的花香,有些许沉醉。

“托你的福,喝着了。”

月牙姐站在一边,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这个小姑娘明明懂酒,又听着好像喝不得酒的样子呢……

“姑娘,这是花酒,少喝些不醉人的。”

“不醉人?”楚怀夕瞬间精神了起来,“月牙姐可别骗我。”

月牙看着她这副兴奋的模样,不禁被逗笑了:“我是开店的,哪有骗客人的道理。”

好像……也是。

楚怀夕壮着胆子,将桂花酿轻轻送入口中,只是浅尝小酌,便足以感受到了这酒中的甘醇。

这一口喝完,过了许久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不醉吧。”月牙姐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我徐月牙可是诚信生意人,从不骗人。”

“嗯,真的好好喝。”

楚怀夕很是惊喜,又拿起来喝了一口,两口,都没有醉。

没几下,这一整杯酒,就都被她喝进了肚子里。

……

镇北侯府。

沈疏临危受命,前去裕州整顿贼寇。

临走之际,他坐在前厅,等待着妻子来为他送行。

这些年来,朱琴琴对他一向冷淡,视而不见,本来想着若是能将她好好地留在身边,便也知足了。

可是……

这一次去裕州,又不知何时能回来,她当真连一面都不愿意见自己吗。

沈疏陷入了沉思。

“父亲……”沈既白从后院赶来,见到了身着铠甲的沈疏,不由得语气弱了下去。

“母亲说她身子不舒服……”

沈疏面上的失落浮现了一瞬,但他还是很好地隐藏了过去。

“没事,你娘不容易,让她好好休息吧。”沈疏笑道,抬起手来,放置在少年的肩膀之上。

“照顾好你娘。”

沈既白看着自己的父亲,嘴唇微抿,终究是只是默声点了点头。

他不明白娘亲为什么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时间也差不多了。

沈疏告别了家人,便也启程了。

此次前去裕州,说来也奇怪。

本来皇上有意要让苏国公再次返回裕州镇守,但苏国公却故意推脱让权,说是可以交给新任武官,怎么到头来,兜兜转转的,到了镇北侯手上。

沈疏觉得奇怪,但圣命难违,自己也只能接下担子。

骑着马这一路上,有些过于顺风顺水。

沈疏自己也有些放松了警惕。

他回想起了早上要去找朱琴琴告别,但却被朱琴琴拒之门外。

后来他不甘心,就站在屋外轻声道:“琴琴,我马上就要前去裕州了,恐怕会有一阵子见不到面,若是你愿意,可以去前厅送送我吗?”

说完,里屋寂静无声,好像没有人在一般。

沈疏低下了头,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即使这阵子他在家,似乎也很少会与她碰面,走不走,也变得没有了什么区别。

他从不奢望她会来送自己……

正当他在想这些事情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响。

沈疏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了,敏锐过人,这点子异常逃不了他的耳朵。

忽的,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举着刀从灌木丛中跳出来,直逼沈疏而来。

沈疏灵巧侧身躲过,然后跳下来马。

“大家小心!”

黑衣人的身手都很敏捷,应该是训练多年的暗卫,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招架不住。

现如今他随身带的兵卫不过寥寥几十个,若是后面的军队赶不来,很有可能会被这些暗卫袭击俘获。

沈疏举着刀,冷眼看向这些暗卫,判断着这些人的来历。

是方知显,还是……

……

镇北侯离开上京后。

京城一如往日般平静。

太学府学子照例来到学堂听学。

“考核出来了,你哥通过了。”陈隽苦笑着,站在楚怀夕身旁道,“但是很不巧,你陈隽哥哥我没有通过……”

“我哥?你说楚淮之?”

楚怀夕有些诧异,没想到这阵子楚淮之一直待在太学,还真的在学习。

“夕妹你考得如何?”

看来这才是陈隽来找她的真正目的啊……

“我吗?还行……”楚怀夕手里还拿着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吃着,说话有些含糊。

“还行是什么意思,没通过吗?”

陈隽本来就是来找难兄难弟的,结果楚淮之考过了,他就想着楚怀夕一个不怎么喜欢念书的小丫头片子肯定没过。

“过了。”楚怀夕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淡然道。

“什……什么?”陈隽很是惊讶,“你得了多少分就过了?”

“嗯……”楚怀夕细想了一下,“离满分还差了几分。”

离满分……

差了几分……

陈隽心里落泪,早知如此,还不如找楚淮之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