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悦下了马,朝着几人走去。
最后停在了楚怀夕跟前。
“怀夕,你为什么不回内学堂了?”她的语气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困惑。
“你说你想求学,请问一下,哪里不能求学呢?”
内学堂和太学,都是差不多的夫子,况且宫里还有皇祖母,还有她们这些姐妹们,她楚怀夕怎么说离开,便离开了呢?
“这个问题,邀月公主不应该来问我的。”楚怀夕垂下了眼眸。
听到这话,楚怀悦瞬间就不痛快了。
连邀月公主都喊出来了,这是在和她彻底划清距离吗?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那她要怎么帮她呢?
就算是母后不喜欢她,但一切有她啊,她会去劝说母后对她和善和宽容一些的啊……
“行,真有你的,楚怀夕。”楚怀悦瞥了她一眼,从马背上抽出了她的马球杆。
“那既然都在马球场了,不知道端阳郡主愿不愿意赏脸,和本公主打一场呢?”
楚怀悦公然下战帖,搞得跟干架一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个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可以啊。”楚怀夕扫视了一眼那马球场,“正好我也活动活动筋骨。”
……
二人交视良久,纷纷拿上了各自的马球杆。
楚怀夕没有马球杆,拿的是楚淮之的另一根备用的马球杆。
她轻轻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虽说前几天右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伤口愈合了,贸然用劲儿,还是会隐隐作痛。
“端阳郡主如今既然是明德堂的学生,那么你就在明德堂那一队,我在崇德堂这一队,我们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你看如何?”楚怀悦高声道。
“什么啊……”
底下明德堂的人就有些不乐意了,干嘛要把端阳郡主这么个累赘强塞到我们队伍里来啊!
楚怀悦虽然也是个姑娘,但她到底马球打得多了,也算是个厉害的,这楚怀夕算什么啊,一个高门所出的娇娇女?
怕是马球杆都是第一回碰吧……
“这……邀月公主,我看要不就算了吧,我妹妹不怎么打马球的……”楚淮之见这场面,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妹妹来了。
可楚怀悦怎么可能会给她逃的机会,赶忙道:“这是什么话啊,刚刚可是楚六公子的妹妹自己亲自说的,要动动筋骨呢!”
的确是这样的……
他走到了楚怀夕身旁,用手肘戳了戳楚怀夕的肩膀,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要和我们比赛打马球,疯了吧,且不说你哥哥我是个高手,那沈既白,邀月公主,哪个不是厉害的……”
“那也没办法了。”楚怀夕两手一摊,无奈道,“狠话都放了,哪还有赖账的道理……”
见这对兄妹偷偷摸摸地说些什么,楚怀悦不禁眉头一皱。
“楚淮之,你可不要因为是咱们端阳郡主的亲哥哥,就故意放水啊,不然咱们崇德堂的兄弟们也不答应啊!”
楚淮之汗颜,他倒是也没有这个意思啊……
“好了六哥哥,你快过去吧,比赛就要开始了。”
如今已然是骑虎难下,不拼个高低胜负的,楚怀悦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只不过打马球非常重视团队合作,明德堂的学生们,特别是江知行那些人本来就看她不顺眼,怕是会出问题。
她不禁叹了口气,看向对面的一众人,一不小心,与沈既白眼神相对。
从她应下了楚怀悦的挑战那刻,他便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她们。
而现如今还是这个眼神。
她真的有些看不懂他了。
正当她想着这一切时,底下传来了叶怀安的声音。
“楚怀夕,加油!”叶怀安朝她喊着,声音也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包括对面的沈既白。
他轻蔑地睨了叶怀安一眼,似乎在看一样非常厌恶的东西,转而便向一旁的夫子冷声道:
“开始吧。”
……
场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双方交战,骑着马,挑动着手里的马球杆,激起一层层尘灰。
楚怀夕看着那颗球,被人挑来挑去的,每次明明都有机会碰到球的,可明德堂的人根本就不信任她,宁愿传给比她远的人,也不愿意传给她。
以至于经常错过进球的良机,被崇德堂抢先了好几分。
“该死……”江知行不禁低骂了一句。
对方多了一个楚怀悦,一下子就将队伍带动了起来。
配合打得极好,不像他们队伍中的楚怀夕……
“端阳郡主,我看您金枝玉叶的,马球恐伤了你,还是尽早下去吧!”
江知行一字一句,说的极其无奈,搞得好像明德堂分数落后,都是楚怀夕的问题一样。
这让明德堂的人瞬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楚怀夕紧紧捏着那马球杆,心中烦闷无比。
怎么就摊上了江知行这群二货呢……
“劳烦江大公子费心,您但凡多传我个球,咱们都不至于错失那么多良机。”
“什么意思?”江知行本来就不痛快了,被楚怀夕再这么说一下,仿佛一坛炮仗被人瞬间点燃了。
“因为您是尊贵的郡主,大家都得多番照顾您,才被干扰了进度,不然明德堂能落后这么多分?”
似乎是觉得这么说不够解气,他直接把马球杆扔在了地上。
“端阳郡主,我拜托您别再添乱了成吗!”
明德堂的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凑上前去,生怕江知行这个暴脾气的一冲动,干出什么气急的事儿来就不好了。
“知行算了,别说了……”
“是啊,这打个马球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算了?你们难道不觉得憋屈吗?队里多出了一个累赘,打个屁啊!”
“觉得憋屈?”楚怀夕冷眉一挑,“那江大公子大可以歇着,何必委屈自己来打呢。”
“你!”
眼看着两个人就差要掐起架来了,对面崇德堂的人也都赶忙走了过来。
毕竟一个尚书家的大公子,一个南诏王府的小郡主,真的要是打起来了,怕是不好善后。
“我真不明白你们都在怕什么,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郡主作威作福吗?你们怕开罪她,我可不怕!”
见江知行还在说着,楚淮之直接站在了楚怀夕身前,眼睛半阖着。
眼底里的轻蔑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