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之,你挺厉害啊。”
楚怀夕就站在崇德堂的门口,一脸冷笑地看着自己这位六哥哥。
“夕妹……”楚淮之迅速将头上的那只还未叠完的纸飞机,藏在了身后,“你怎么来了?”
他心虚地看着楚怀夕,突然发现沈既白那小子居然也在场。
这个所有课业都是顶级的好学生现在不回家,回到这太学是做甚?还带上了自己的妹妹……
“咳咳咳……”为缓解尴尬,他轻咳了几声。
“陈隽,刚刚咱们复习到哪儿了,是那什么,大道之行也?”楚淮之掐了一下陈隽的手臂,故作淡定道。
“啊!这这这……”陈隽吃痛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那块儿被楚淮之掐的死死的肉,一脸苦笑,“对对对,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嗯……这话的意思是啥来着?”
陈隽急匆匆地翻到了书中的这一页,上面空空白白的,啥批注也没有……
看着两个人这副散漫的样子,楚怀夕终于知道天底下父母对孩子恨铁不成钢的感受了。
“哥哥,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说的是在大道施行的时候,天下是人们所共有的,把品德高尚的人、能干的人选拔出来,讲求诚信,培养和睦气氛。”
这些东西,她前世都不知道学了多少遍了,其实稍微理解一下便能记住。
楚淮之听着楚怀夕念念有词道,一时有些怀疑。
“是……这样子的吗?”
他疯狂地给陈隽使眼色,但陈隽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六哥哥,这句话是出自西汉的《礼记?礼运篇》,所要表达的是一种大同的理想社会。”楚怀夕叹了口气,“夫子们上课时难道没有讲过吗?”
听此言,沈既白看了她一眼。
“害……”楚淮之懊恼,讲过肯定是讲过的,只是他平日里就心思不在课业上,自然是没有记到脑子里的。
“要是三哥哥知道了,六哥你就等着吃板子吧。”
听到楚怀夕说这话,葱花激动地在笼子里蹦蹦跳跳叫喊着:“吃板子!吃板子!”
楚淮之脑袋上仿佛挂满了黑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葱花。
“小笨鸟,早知道小爷就不把你带回去了……”
葱花继续不知死活地乱蹦……
“好啦,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没去内学堂读书?”楚淮之也懒得装了,直接把书本扔到了桌面上。
楚怀夕看着那本可怜兮兮的书本,叹了口气地举起自己的右手。
“我受伤了,所以暂时不用去内学堂了。”说着,她看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现在压根是使不上劲儿的……
“受伤了!”楚淮之这才注意到她那包得厚厚一层的拳头,急忙走上前去,抓起那只手。
他力道没有控制好,抓起楚怀夕的手时,直接是捏着掌心的,一下子便触及到她的痛楚。
“嘶……”楚怀夕眉头皱了起来。
她刚想将手抽回去,便看到一旁的沈既白似乎比她还要担心,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细细检查着。
见伤口似乎没有裂开,没有出血,他才放心地送开了她的手。
这一举动,倒显得楚淮之才是那个局外人……
“很疼吗?”楚淮之心疼地看着她的手,此刻他是不太敢再伸手去抓她的手了。
“还好。”楚怀夕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再修养修养便好了。”
“怎么弄的?”
“从马上摔下来的。”
反正在家里也是这样应付苏暮烟她们的……
但沈既白知道,她这伤,是昨日与沈丘交手时留下来的。
他昨日在沈府暗室里审了沈丘一晚上。
沈丘几乎是除了皇后,所有都招了。
他还记得沈丘是这么说的:
“我是不想对端阳郡主下手的,但是她居然直接就空手接白刃,直接抓着我的剑刃,硬生生把我的剑摔在了地上……”
“我当时也惊了,而且小郡主自己也会拳脚功夫,我都差点输给她了……”
这些话,沈既白怎么可能会信。
但刚刚看到她在和楚淮之解释《礼记》时,他又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变化太大了,成长地也太快了。
如果她有精力去学习这些课业,又怎么会没有可能去学习武艺呢?
“从马上摔下来?”楚淮之用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楚怀夕,你是不是和马犯冲啊,每回都是因为骑马出事情。”
上回的马术课马儿失控,这次又是从马背上摔下来。
“你以后还是别骑马了……”
楚怀夕看着他,可能是撒谎心虚,急忙点了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您还是快些把课业补上来吧,不然三哥哥定然要你好看!”
思索了片刻,她又加了一句:“还有大哥哥,他不是最讨厌废物了吗?”
大哥哥楚明哲……
楚淮之一听到“大哥哥”这三个字,就忍不住寒颤了一下。
如果说三哥是小惩小戒,教训或者罚他一顿,那大哥就是会把他赶出家门,或者是把他丢到荒山野岭,和野狼度夜……
楚明哲的狠厉是有些不计后果的……
“好了好了,我这就开始复习,你们别打扰我们俩了。”楚淮之开始下达逐客令。
见两个人真的要离开了,他有有些不放心地再多说了两句。
“沈既白,你看好我妹妹,带她逛逛就赶紧送她回去吧。不然我娘又该为这小妮子在家里着急了。”
沈既白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牵起楚怀夕的手,便带着她离开了崇德堂。
只留下楚淮之呆在原地。
“你说这沈既白以后不会真的是你妹夫了吧。”陈隽忍不住问道。
“想当我妹夫,他还不够格呢!”楚淮之有些不快地说道。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倒是陈隽,有些惋惜道:“有沈既白在前,要想娶端阳郡主,我们这些人是怕没什么机会了。”
楚淮之讥笑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一脸严肃道:“就算是没有沈既白,你小子也别想当我的妹夫。”
他的妹妹,怎么着也要配这世间,仅比他差一分一毫的男子吧!
陈隽笑了,赶紧摆手道:“行行行,又您楚六公子在,端阳郡主怕是终身别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