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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南诏王夫妇还想争取一下。

“不行,宝贝囡囡哀家还没有好好看看呢,你们夫妻俩怎么就这么着急的就要带回去呢。”

太后此刻心里有些不高兴。

“难不成你们还怕我一个老婆子护不了一个小姑娘呀!”

“母后,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苏暮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行了,囡囡这些日子就住在我慈宁宫里,谁也伤不着她,她该去内学堂就去内学堂,哀家就不信还会有人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看太后如此坚决,南诏王夫妇只好作罢。

但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是去见了一下楚怀夕才肯放心。

……

而此刻的楚怀夕已经被安排到了慈宁宫里歇着,周围还有一堆人伺候着,倒也舒坦。

“囡囡……”

楚怀夕掀开被子一角,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透亮清澈。

“娘?”

楚怀夕刚喊出声,下一秒就被苏暮烟搂在怀里。

“是爹娘没用,让囡囡一直受罪……”

看着苏暮烟小声啜泣,楚怀夕心里也不好受,她原本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来个秋后总算账的。

谁知道幕后之人这么心急。

站在一旁远远看着的楚霁,也只是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怎么站在哪儿啊?”

听着楚怀夕这一声脆生生的“爹”,楚霁想起来小时候缠绕在他膝头玩耍的小不点,那时候她是多粘着他啊。

“爹爹不坐,爹爹有错,没有保护好囡囡……”

看着这对儿像孩子似的爹娘,楚怀夕心里暖暖的,同样也心疼他们。

可前世南诏王府的凄惨下场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必须查清楚了。

即使身处险境。

“我没事的爹,你看,囡囡好着呢,很快就能下床活蹦乱跳的。”

可这些话在楚霁耳边听着反而有些心酸。

到底是他能力还不够。

才会让人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地针对。

可千错万错,涉及到孩子,那就万不能容忍了。

……

南诏王夫妇离开后。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无声。

楚怀夕坐在床上,支开了所有宫人。

自从落水以后,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红色,黄色,蓝色……

这些颜色似乎会莫名地出现在某些人的身上,像某种特质一般。

“小郡主,羹汤来了。”屋外的宫女常青轻轻扣了扣门。

小桃被传去为今日她落水一事问话去了,因此现在是常青在她跟前贴身伺候。

“进来吧。”楚怀夕道。

她知道常青是太后身边的老宫女了,可以相信。

常青端着羹汤,小心翼翼走进来,还贴心地把每一口热气腾腾的羹汤吹到温了,才喂到楚怀夕嘴边。

楚怀夕也没有抗拒,一口一口吃着。

可当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时,她意外发现常青的额头上顶着一片乌黑。

乌黑的颜色倒是第一回见。

汤喝完后,常青开始收拾碗筷。

“小郡主,那常青就把羹汤撤掉了。”

“哦……”楚怀夕不解,那乌黑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看着常青越走越远,她的心里实在惴惴不安。

“常青!”她叫住了她。

常青转过身来,一脸疑惑。

“怎么了?小郡主。”

“常青姐姐最近可是在忙什么事情?”

“忙事情?”常青细细想了想,“除了一直在帮丽贵妃的小皇子熬制羹汤外,就是被太后娘娘叫来伺候您了。”

常青原先是御膳房的宫女,制作羹汤的手艺极好,因此宫中很多贵人都会去御膳房请她做汤喝。

“哦噢……”

听着也挺正常,没有什么不妥的。

“小郡主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楚怀夕浅笑道,“就是想提醒一下常青姐姐,最近小心一点,马上就要过年了,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常青闻言愣了一下,显然是不太明白小郡主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但她还是点头应下了。

……

次日,小桃从慎刑司回来了。

听说孔嬷嬷一行人已经在司里认罪了,就是背后指使她们的人,死活不肯招。

这样磋磨下,估计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桃是越想越气,回来就和楚怀夕说个不停。

“小郡主,你说那个孔嬷嬷到底是谁派来的,真是恶毒!她居然还说,是您自己跳到湖里的,和她没有关系,要不是沈掌刑拦着,我非得掐死那个臭婆娘!”

闻言,楚怀夕沉了沉眼眸。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你说那个孔嬷嬷是不是蠢,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来。”小桃愤愤不平道,“谁不知道小郡主您不通水性,身子骨一碰到水就软了下来,跳进去不就是自寻死路嘛!”

“她也是真的敢讲……”

楚怀夕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她一跳进水里去,就使不上力气了,原来如此……

而此前在湖里看到的“楚怀夕”或许不是她的幻想,倒有可能真的是存在于这副身体里的。

楚怀夕惊讶于自己的这个猜想,那岂不是自己鸠占鹊巢,被原主知道了个遍了?

“我记得我前段时间也落水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也就是她寄魂重生时落水的那次。

这可难到小桃了,她是在楚怀夕兰园落水后才派过来伺候她的,对于楚怀夕之前的一切,她知道的不多。

“我当时为什么会去兰园,可是要做什么,或者谁要找我……”楚怀夕看着一头雾水的小桃,停下了提问。

她随后淡淡道:“算了,很多事情,我是真的有点记不清了。”

……

慎刑司内,哀叫声连绵不绝。

里面的掌事女官沈听澜最是雷厉风行,各种严苛手段层出不穷。

就没她没审问出来的事儿来。

可这个孔嬷嬷真是硬骨头,死活不肯说。

明明人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可这么些日子过去,愣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沈听澜声音淡淡,宛若一块温润的羊脂玉,没有多少波澜。

“是……是老奴自己,自己起了贼心,要害小郡主的……”孔嬷嬷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一双腿血淋淋的。

这不是沈听澜想听的。

“我且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她磨了磨手上的那柄从打铁店里淘来的弯刀,笑吟吟地看着孔嬷嬷。

“我劝你好好回答,毕竟这把刀才刚削了张人面皮,现在正兴奋着呢。”沈听澜将冰冰凉凉的刀放在孔嬷嬷的脸上,轻轻刮蹭着。

“啧啧啧,那张面皮儿削得,可真真儿是薄如蝉翼。”

“真的没……没有人指使老奴啊……”孔嬷嬷吓得冷汗频出,但还是咬牙忍着。

沈听澜扶额,看着那赤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身上,她也不肯说是谁。

“是吗?”

楚怀夕突然走了进来,看着被打的已经没有人样的孔嬷嬷,一脸平静。

“参见端阳郡主。”沈听澜行礼道。

“免礼。”

楚怀夕声音软糯,听着就是那种娇娇儿的感觉。

可此刻她站在这慎刑司的牢狱中,却丝毫没有怕的样子。

周围多的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获罪宫人,空气中甚至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楚怀夕笑着,走到了孔嬷嬷身前,俯身在她耳边。

依旧是用那软糯糯的声音道:“孔嬷嬷,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孔嬷嬷看了楚怀夕一眼,闭口不言。

此刻的她已经不惧怕任何东西了,横竖不过是一个死罢了。

“我猜猜,是不是你的亲人被人家拿捏着呢。”

孔嬷嬷依旧没有反应。

“我再猜,那人是不是你偷偷养在城北的儿子呢?”

这回,孔嬷嬷神色总算是变了一瞬,但仍然没有吱声。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她们便会放过你的儿子吗?”

“你想做什么!”孔嬷嬷绷不住了,大声喊道。

“我做什么?”楚怀夕冷笑道,“我能做什么呢?”

“不过,在宫中私通产子,再通过关系送出宫去,你以为你的儿子还活的了吗?”

宫内私通,乃是死罪……

孔嬷嬷立马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印子。

“求求端阳郡主,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只要您能救他,我……我什么都说……”

孔嬷嬷哀求着,可楚怀夕心里却丝毫没有动摇。

“只要嬷嬷说出是受谁指使,我便不追究你的儿子。”

“我招……我招!”孔嬷嬷连忙道,“是宋贵人!是她让老奴这么做的!”

“宋贵人?”楚怀夕不认识什么宋贵人。

“回郡主,是礼部尚书宋武成的大女儿,宋相玲。”沈听澜从旁解释道。

宋相玲……

是宋相思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