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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每个人都度过得很漫长。

明明是繁星璀璨,明明是皓月当空。无狂风,无暴雨。空气的温度、湿度也都刚刚好,是人感到最适宜的环境状态。

太阳照旧西落东升,并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延缓它天亮的速度。

整个世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昨日水谷蓝在万世极乐教做了一夜的祷告,在天空亮起时,她终于因为极度的疲惫,沉沉地合上了眼。

童磨笑眯眯地摸进房间,解开了她盘起的编发,她那一头碧落色的及胸长发蓬松着在枕间四散开来。

童磨满意地将手插进了女人的发丝,一下一下地顺着,又捻起自己长至背后弯翘的白橡木色长发,恶趣味地将自己和水谷蓝的两捋不一样颜色的头发缠绕在一起,打了一个结。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水谷蓝细嫩的脸上,一阵阵饥渴感翻涌而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想吃掉。」

他尖锐的指甲慢慢抵上了水谷蓝白皙的脸颊,微微用力,一滴滴鲜血从他的指甲尖口处冒了出来。

水谷蓝并未受到影响,她的呼吸声依旧均匀,仿佛丝毫不会感觉到疼痛。

“嗯?”童磨歪歪头,收起了手指,伸进口中舔舐着指尖的血液,“真的是剑士吗?也太迟钝了吧……”

他有些索然无味,拿起二人缠绕的发结想要解开,但是却略微迟疑,又原封不动地将发结放了下来。

思忖片刻,他斜靠在水谷蓝的旁边,慢慢躺了下去。

“血液,很香甜呢。”

……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再强大的人,也只能在空洞中无力地打转。

仿佛灵魂早已脱离了肉体,在空中飘着,飘着。

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更没有空间的存在。没有自我,没有他人。没有喜,没有悲。有的只是无尽的黑色。

忽然,一丝丝光亮透了进来。

他慢慢地接近,触及,直到完全置身于此……

整个世界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快来啊,炎柱大人醒了!”

“快去叫蝴蝶大人!”

“炼狱先生!”

“……”

一阵阵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

炼狱杏寿郎慢慢睁开的双眼,画面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高高悬挂的吊瓶。

他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吗……?

他……没有死?

他的思绪一片混沌,机械地呼吸着,直到看到蝴蝶忍温柔地微笑着朝自己走来。

“炼狱先生,看见你受了致命伤,我真的没想到, 那样你居然可以活下来呢~”蝴蝶忍走到炼狱杏寿郎的旁边,笑盈盈地拿起了病历本。

炼狱杏寿郎微笑了一下,道:“是你救了我吗?”

“阿拉~”蝴蝶忍的眼里多了一丝不解,“那怎么可能呢?人类被刺中心脏,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再高明的医生都没有办法将人起死回生,这您应该很清楚的吧?”

炼狱杏寿郎伸手,再握拳,仔细地体会着手心传来的触感:“但我确实活下来了没有错。”

“很神奇哦!”蝴蝶忍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炼狱杏寿郎的心脏位置,“这一刀刺得非常巧,以最近的距离避开了你的心脏,几乎是贴着过去了!从外面看,真的以为你必死无疑!”

炼狱杏寿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鲜血将纱布染得血红,但是他却并没有感到多么痛苦。

他的器官,似乎都完好无损。

“是水谷蓝刺你的是吗?她其他的攻击都攻在了你的穴位上,从而封住了你的行动!否则我还在想,她居然可以伤得了你?”

蝴蝶忍笑得意味深长,“不过……如果她的刀再偏移一寸,您就死了呢~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吧?”

炼狱杏寿郎望着天花板喃喃:“原来是这样。”

“炼狱先生,水谷蓝为什么会叛变呢?你是和她一起行动的,你知道点什么吗?”

“她没有想要杀死我……”炼狱杏寿郎道,“她没有叛变。”

蝴蝶忍的笑意逐渐染上了一丝嘲弄:“阿拉,你不要因为侥幸活下来,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啊……你知道那刀刺得有多悬吗?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吧……”

她摇着头,“况且,她是和上弦鬼一起行动的吧?和炭治郎不一样,炭治郎带着的那只鬼是他的妹妹,而和水谷蓝一起的那只鬼,是上弦·贰……”

蝴蝶忍说着说着,笑容逐渐收了起来,眼神里渐渐染上冰霜,“那可是,将我的姐姐杀死的鬼啊。”

炼狱杏寿郎怔了一怔,没有说话。

“虽然您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掌握着炎柱的要职,但是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的话,作为将她引荐的人,您恐怕……”

还未等蝴蝶忍说完,炼狱杏寿郎忽然坐起身,将手背上的针管一拔。

“既然是上弦鬼,那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昨天接的任务,我要继续去做!”

蝴蝶忍有些吃惊:“虽然你幸运地没有伤到要害,但毕竟受伤了,也不能……”

“我一定要去!”炼狱杏寿郎扬起嘴角,“我的热情之火是不会熄灭的,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职责,将她带回来,并将那些恶鬼全部斩首!”

“这样吗……”蝴蝶忍渐渐定下神来,“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冲动呢。那至少也要养一天的伤吧?最少也要半天……”

“那就有劳了!”炼狱杏寿郎思考后,重新躺了回去。

……

万世极乐教的寺院内。

水谷蓝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近距离对上了童磨那双彩虹色眼睛,以及他笑容诡异的脸。

水谷蓝的心咯噔一下,但仍面不改色,从容地微笑道:“早安,童磨。”

童磨将他们二人的头发解开,笑嘻嘻道:“你真是个傻丫头呢,现在可是晚上了啊。”

水谷蓝看向他们二人头发的那个结,只觉十分刺眼。

「现在是晚上了吗?

我竟然和鬼一样,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不过,这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