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一处小宅子中。
榆欢穿过一处垂花门后,踩着院落中的积雪,快速的朝着主屋中走去,在走至房门前的时候拍了拍肩上的雪屑,顺便还跺了跺脚,才推门而入。
房中与外面的温度有着天壤之别,此时萧笙只披着一件外衫。
“公主,陈夙白来了帝都,被王家的人领入了王家,随后前往了皇宫,还有秦夷也前往了皇宫。”榆欢走至萧笙的身边说道。
萧笙眼神未动,依旧摆着案几上的茶具,说:“既然去了皇宫,那就盯着,陈夙白与王德妃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系。”
“林铮已经跟着进宫去盯着了,奴婢回来就是与公主您说一声。”榆欢说道。
萧笙摆弄着茶具手微微顿住,说:“他进宫做什么?刘泉留着的眼线就足够了,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有些危险?”
榆欢看着萧笙明显的担忧,走上前,笑着说道:“殿下,你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萧笙有些不自知,在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她抬眸看向榆欢:“是,我是有些不对劲,那你就潜入皇宫把林铮带出来吧。”
榆欢惊讶长公主的坦白,但又觉得不意外,好像本就该如此。
长公主历来都是这么坦荡,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林阁主身手不凡,奴婢要是进入皇宫怕是会成为林阁主的累赘,所以奴婢还是陪着殿下您吧。”榆欢直接在萧笙的对面跪坐下来,语气中透着几分打趣:“听说殿下前往漠北的时候,去了一趟尧山。”
萧笙给榆欢倒了一杯茶水,说:“听裴晟说的?”
榆欢唇角露出笑意,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去了一趟尧山。”萧笙如实的说着:“林铮的母亲不错,林铮的姑姑也不错,尧山的所有都不错。”
“是吧殿下,奴婢也觉得尧山很不错。”榆欢愉悦的说道。
“只是那种安稳让我有种不踏实。”萧笙端起茶杯,柳眉轻挑:“可能我天生就不是安稳度日的人,我喜欢权势,我喜欢我的命运与自由被我自己牢牢的掌控,而不是别人,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榆欢笑了笑:“公主,你知道你这股劲有多吸引人吗,奴婢都快爱上你了。”
萧笙听着榆欢的打趣,哼笑着:“少凭嘴,去安排安排,今晚我要进宫。”
榆欢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殿下,你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刚刚你还说了林铮进宫有危险,你去就不怕危险了?”
“我自有我的安排,还有刘泉,我必须要见见她。”萧笙唇角泛起笑容,她继续说:“有些事情该结束了。”
榆欢不知道什么事情该结束了,但萧笙这样安排了,她会照做。
“奴婢这就去安排。”榆欢欲起身的时候,又问:“林铮知道吗?”
“他不知道。”萧笙说。
榆欢不解,但也知道林铮现在不知道,今晚一定知道,这般一想,榆欢站起身,说:“奴婢这就去安排。”
萧笙低语:“你放心,我就算要进入皇宫,也会让林铮跟在我的身边。”
榆欢笑:“奴婢没有担心,因为奴婢知道只要殿下您前往皇宫,林铮肯定会在您的身边。”
萧笙摆了摆手,示意出去。
榆欢离开后,萧笙继续摆弄着茶具。
在傍晚的时候,帝都的雪更大,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很快让整个帝都陷入白茫茫中。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
长阳殿。
正殿中暖意融融,除了王德妃身边的竹辛以及一位老嬷嬷外,就只剩下秦夷、秦策,以及陈夙白与王绥。
王德妃稳坐在主位上,这阵子她越发雍容华贵。
因着有其他人在,王德妃自然是不能与陈夙白叙旧说些别的话。
王德妃也知晓陈夙白前来是为了什么,王绥提前安排人告知了王德妃。
只是让王德妃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事情陈夙白还要见她,陈夙白应该知道王绥就能代表她决定很多事情。
“娘娘当真是要那么做?”陈夙白开口:“如王大人所说的那般去做?”
王德妃自是知晓陈夙白说的是什么事情,她说:“陈谷主是有什么顾虑吗?”
王德妃与王绥对视一眼。
另一边轮椅上的秦夷则是垂眸,仿佛根本就听不见那几人的对话。
“我倒是没什么顾虑,只是觉得皇上成为如今这副模样有些蹊跷,德妃娘娘要不要好好斟酌斟酌再做定论?”陈夙白盯着王德妃说道。
哪怕是陈沁微陷入那种境地,陈夙白都没有想过拿着过去的事情威胁元安帝,更何况元安帝并没有死,王德妃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毁了元安帝,要是元安帝根本就不是王绥说的那般,王家会遭遇什么?
“皇上如今这副模样有些蹊跷?”王德妃挑眉,又与王绥对视了一眼:“陈谷主觉得哪里蹊跷了?”
陈夙白不想把有些话又重复一遍,只说:“哪里都很蹊跷,不过若是德妃娘娘执意要按照你的计划进行,执意的要让五皇子这个时候登上皇位,我也不是不可以把当年的某些事情告知世人。”
王德妃就知道陈夙白不会袖手旁观。
倒是秦夷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陈夙白,当年的某些事情?
这某些事情是不是代表着还有很多事情?
“本宫也不是执意要这么做,只是觉得现在皇上不理朝政,又不退位,玄奕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要是皇上无心皇位,那就让皇上干脆专专心心的待在佛堂,这西凉的事情就交给玄奕,但本宫总不能为了皇位就要了皇上的命吧,怎么说皇上也是玄奕的父亲,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德妃说的有理有据,但听入别人的耳中那就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连陈夙白也被王德妃的这番话给说服气了,他笑了笑:“既然娘娘如此说,那娘娘可打算怎么让当年的事情让世人知晓?而且不是一些风言风语就能让人信服的。”
王德妃轻笑:“这个就不由陈谷主担心了,本宫自然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