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只有四五月份的时候,开的最好看。满树的紫色花朵,梦幻迷人。”阮酒酒摇着扇子,慵懒道。
胤禛跟着哼唧哼唧:“啊啊啊。”
额娘说的对,永和宫的紫藤花最好看。
宜嫔侧过头,兴味异常的看着阮酒酒道:“玛琭,我发现你家这小四,有些活泼啊。你说一句,他就跟着一句附和的。”
胤禛闭嘴不说话了,虽然额娘看起来好像和宜妃关系不错,但是他还是不喜她。
“哟,难道是我说他一句,他不高兴,耍脾气了?”宜嫔吃惊道。
阮酒酒亲了亲胤禛的小脸:“那你还不快向他赔罪。不准以大欺小,长辈也不行。我们胤禛亲近额娘怎么了,就该如此。额娘喜欢胤禛。”
“啊啊啊。娘。”胤禛激动过度,蹦出了他开口说话的第一个字。
“胤禛刚才是叫额娘了吗?”阮酒酒顾不上宜嫔,抱起胤禛,举到面前,眼睛亮亮的道。
“娘,娘,娘!”胤禛高兴的蹬着小腿。
阮酒酒得意的显摆道:“纳兰珠,你听到了没,胤禛叫我娘了。胤禛,再叫一声。”
“娘,啊,啊!”胤禛骄傲的给额娘撑场子。
就是叫了一声后,又叫不清了。
不过没事,阮酒酒和宜嫔都听清楚了。
刚怀了孩子,母爱泛滥的宜嫔,贴过来稀罕道:“让我也抱抱胤禛。不愧是玛琭的孩子,聪明又可爱。”
阮酒酒坚定的拒绝:“不行,我还没抱够呢。再说,你有孕在身,还是注意点儿的好。胤禛现在太小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身体的,万一碰到你肚子怎么办?”
阮酒酒说的有理,宜嫔可惜的坐回去。
“虽然你说的没错,可我觉得你就是舍不得把你的宝贝儿子给我抱。”宜嫔一语中的道。
阮酒酒哈哈笑着,并不否认。
“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笑完后,阮酒酒捂着胤禛的耳朵,正色道。
佟贵妃发疯的那么快,自然是身边一直有人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脓疮总会破,阮酒酒做的,是加速了脓疮成熟的速度。
“也是你的运气好。哪能想你和皇上过去,正好听到贵妃说出那些话。我现在是懂了,你为何急的一日也不愿等待。若是胤禛再大些,能听得懂话了,那些话对他多残忍。今日看到他亲近你,”宜嫔道。
卷毛小娃娃在宜嫔眼里,披上一层可怜的滤镜。
胤禛眨巴着眼睛,只看到额娘和宜妃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他不乐意的扭着身子,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感。
阮酒酒笑了笑,松开了手,鸟叫虫鸣的声音,重新回到胤禛耳中。
“额娘刚才是和你做游戏呢!好不好玩儿?”阮酒酒道。
胤禛能怎么办,他当然是宠着额娘了。
“啊!”胤禛道。
好玩!
阮酒酒嘻嘻一笑,和胤禛又玩了会儿捂耳朵的游戏,逗得胤禛咯咯直笑。没一会儿,胤禛就玩困了。阮酒酒哼着没有词的小调,将他哄睡着。
曹嬷嬷来抱他时,他打着小呼噜,睡的可沉了。
宜嫔笑着道:“我看胤禛对你很依恋,甚至有些霸道。我靠近你一会儿,他都不高兴。小嘴撅着,跟个小大人似的。”
“胤禛刚走,你就说他坏话,小心下回他不让你进永和宫的门。”阮酒酒道。
宜嫔挑眉:“要儿子不要姐妹了?我是看错你了。巴巴的为你跑前跑后,承乾宫的眼线都让给你用,你还这么对我。我可要伤心了。”
阮酒酒托着腮,静静的看着她演。
宜嫔一个人独角戏唱不下去,嗔怪的甩着帕子,柔柔的砸到阮酒酒肩膀上。
阮酒酒笑着道:“我前阵子从御膳房要了些青梅,做成了蜜饯。算算日子,差不多可以开罐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当然要。昨儿佟贵妃在翊坤宫吐了后,我就觉得屋里一直有股怪味道。从晚上到今天,食不下咽,看什么都没胃口。”宜嫔道。
“芝兰,去取一罐梅子蜜饯过来。”阮酒酒道。
晒干了的蜜饯,上面铺着雪白的糖霜。青梅生吃酸牙,制成蜜饯,加了糖后,入嘴酸甜可口。
罐子一打开,诱人的清爽梅子酸味冲入鼻中。
阮酒酒和宜嫔一人拿起一块,先咬上一小口。
“这个梅子味道做的太好了,这一罐我要带回去。”宜嫔吃了一片,忍不住又拿起一片。
阮酒酒倒是觉得,糖还可以再加一点。
个人口味不同,宜嫔喜欢,那就是最合适她的甜度。
“蜜饯吃多了也不好,你少吃些,别酸到了胃。算了,看你的馋样儿,我说你也没用。锦绣,你听到了没?你主子现在吃食要用心,你要替她管住嘴。可别心软,她要是和你闹,你就去找郭贵人。”阮酒酒道。
郭络罗庶妃生完四公主后,封贵人的圣旨,就送到了翊坤宫。
郭贵人有女万事足,不太在意位份。她们两姐妹,总不能都是嫔位。
锦绣为难的看着手又往罐子里伸的宜嫔,思考一瞬后下定决心,眼神坚毅的对阮酒酒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给主子的饮食把好关,不让主子多吃零食,伤到脾胃和小主子。”
重用的大宫女,倒戈相向。
宜嫔投降道:“少吃就少吃。我现在是真切感受到,姐姐怀孕的时候有多难受了。照顾她时,说是感同身受,但哪能真的感受到。女人怀胎十月啊,是真不容易。我肚子这孩子,以后要是不乖,我就……”
“你就什么?”阮酒酒问道。
“我就抽他屁股。”宜嫔想了半天道。
阮酒酒扑哧一笑,史书上对五阿哥胤祺的描写,是个敦厚温和的人。倒是九阿哥是个魔星,行事无法无天的。
“就冲着你这句话,他也是个乖巧听话的。”阮酒酒道。
到了天气酷热的那几周,阮酒酒的身子,显现出比往年更不耐热的情况。每天一片梨花瓣吃下,也不见改善。
她扇子不离身,衣服轻薄的不能再轻薄。走几步路,额头就沁出汗珠。美人香汗淋漓,虽不邋遢狼狈,但是真热的难受。
康熙看她这样,心疼的恨不得以身替之。
他今年难得没有去热河行宫避暑,宫里的冰块用量,肉眼可见的消耗巨多。
内务府的纳凉工具,在康熙的命令下,源源不断的送到永和宫。
阮酒酒坐着的椅子,换成藤椅,床上也铺的是竹编席子和竹枕。太医说孕妇不能着凉,雅兰她们矫枉过正的,任由阮酒酒怎么说,都不敢把冰盆放的离阮酒酒近。
阮酒酒退让一步,想了个法子,让她们弄一盆冰过的薄荷凉水,摆在旁边,再用扇子扇风。薄荷的味道,和冰爽的水汽,随着风扑到脸上,降温效果很是不错。
就是扇子不能停,倒是辛苦扇扇子的小宫女了,月钱得加一加。
胤禛看到阮酒酒怕热成这样,小人儿心疼的不行,咿咿呀呀的话都少了,生怕吵的额娘心烦。
康熙对此百般赞扬,四阿哥秉性孝顺。
太皇太后和太后知道阮酒酒的情况后,特意召见太医询问。太医表示孕妇体热实属正常,无法调理改善。下火清凉的药方也不能用,只能熬过去。
太皇太后和太后宽容的,允许阮酒酒暂时不必去慈宁宫,等天气凉快以后再去给她们请安。
后半个夏天,阮酒酒除了傍晚,没踏出过房门一步。
等到了秋天,一场雨下过后,天气凉爽下来,阮酒酒终于能出门了。
重新返回慈宁宫请安队伍,许久不露面的阮酒酒,一出现皮肤白的晃眼,样貌还是那样的柔美清丽,身段曼妙。
佟贵妃看着皮肤瓷白,没有一点儿瑕疵的阮酒酒,摸了摸自己粗糙蜡黄的脸,心中不平衡。
“德嫔,你有孕在身,脸上施妆粉可对身体不好。”佟贵妃道。
阮酒酒浅笑盈盈道:“贵妃说的是,所以嫔妾没有敷粉。”
“没有涂脂抹粉,皮肤就好成这样?白里透红的,跟水池里的菡萏花一样,出水芙蓉,不外如此。”荣嫔吃惊道:“你这好皮肤是怎么养的,告诉告诉我。”
“是啊,德嫔你可不能藏私。”其他嫔妃一哄而上。
“安静!”佟贵妃拍着桌子道:“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的时间到了,不可耽搁。德嫔不是小气的人,不用你们说,她肯定会把养肤的方子分享出来的。”
慷他人之慨,佟贵妃这一招玩的皮厚厉害。
但是,确实说到了其他嫔妃心里去了。
嫔妃们目光灼热的盯着阮酒酒,阮酒酒丝毫不为难的,笑吟吟道:“好说好说,我把常用的太医告诉你们。那是他家的家传方子,你们找他要去,也好对症下药。”
“德嫔大方,这个人情,我们记着了。”嫔妃们喜笑颜开道。
佟贵妃冷哼一声,阮酒酒望着她细声关怀道:“贵妃可是近日郁气横生?您眼下颧骨上,好似生了些黄褐色斑块。后宫女子讲究容颜无暇,长了斑是多严重的事儿啊,您找太医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