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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也一走,周围更加显得死寂,陌生的环境,幽冷的色调,神秘的建筑。

月光石的光辉将她笼罩在一片幽蓝中,周围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因为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敌人,明亮的光简直就在告诉敌人我在这里,她尝试将月光石收起来,却发现比起危险的敌人,双眼陷入黑暗的恐惧更加折磨人,最终便放弃这个打算。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当她闻到空气中传来的一股香味的时候,她开始不安于等待。

这香味清冽好闻,香而不浓,盖过了周围的霉味,显得却极为诱人,最重要的是很是熟悉,不知道在哪里闻过。

她寻着这味道而去,绕过几根石柱,只见地上绿光一闪,近前一看,她心脏差点停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刚才丢了的那细长玉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拓跋也说这地方古怪了,她明明记得,当时这玉挂件是向她来时的路丢的,怎么着都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前面,而且她刚才走过的路,一直都是笔直的,绝对没有转弯或回头的情况。

她背后冷汗直流,想起那黑衣人头头好像说过,‘你们也被困在这里?’,她突然知道了为什么那群黑衣人明明紧跟在身后,距离相差并不大,转个弯之后却不见了。

所以,拓跋也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古怪。

现下该如何呢?

回去等拓跋也吗?拓跋也既然发现了这地方的古怪,却还坚持要除去身后尾随的敌人,也就是说拓跋也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可若返回的话自己必定是回不到原来的地方的,好在拓跋也说过,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这貌似是两人之间的联系作用,如此一想,蓝亓儿觉得安心不少,循着香味而去。

这香味她想起来了,玉堂春花魁,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身上的味道不正是如此嘛。

就说那妖精的来历也定不简单。

经过宽敞的大厅,沿着一旋转向上的楼梯而上,因为长久的荒废,石壁,柱子,楼梯均爬满不知名的植物的藤蔓,干枯而阴森,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细长而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蛇。

这整座建筑均由石块而建,每一块上均雕刻奇异的图案,或花纹,或鸟兽,或神鬼。

楼梯尽头,出现在眼前又是另一番模样,一条条石头建成的甬道,高不过四米,与第一层的高十多米根本无法相比,她站在一个十字交叉入口,因为香味清晰的从左边的甬道中传来,她毫不犹豫的走了左边的道,若不是因为如此,定然是要迷路的。

在宛如迷宫的甬道中左拐右转的,不知不觉间竟耗去半柱香时间,甬道尽头,空间变宽,呈圆形厅室模样,空间较宽,占地约500平米左右。

到了此地,香味越发浓烈,地上零零散散的落了不少鲜血,她戒备的小心靠近,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倒地的人。

她心口一跳,不仅是因为此人的穿着跟迟夜培养的死士的衣服一样,黑色,上绣金线牡丹,更因为此人躺在血滩里,地面都是黑红一片,连她这外行人都清楚这是中毒的迹象了。

这香味如此独特,她不会记错的,此人定是那玉堂春的花魁媚儿,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一个身份,迟夜的死士,那么他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呢?想到那妖娆美艳的美男子,如今这一副凄惨模样,倒让蓝亓儿心生不忍,除去这不说,他还跟自己一夜春风来着。

她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死活,不费什么力便将他的身子扳了过来,待看清他的长相时,蓝亓人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凄厉的惊叫一声,扑了上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等看清他的伤势,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她双手颤抖着不知该往哪里放,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心底弥漫开来,只觉得喘不过起来。

只见眼前之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有黑色细长的纹饰在慢慢生长,全身上下均是,显然是中了毒的征兆,还不只是如此,他全身上下均是被利刃所伤,整个人血淋淋的,鲜血将地面都染的黑红了,已是进气的少出气的多。

最重要的是此人是钟十一,哪是什么媚儿,是蓝亓儿和拓跋也辛苦寻找的人。

他如此的话,也就是说明修也-----

一想到这里,蓝亓儿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脑子里杂乱无章,想得都是若明修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如何?

不,他不会有事的,她也不会让他有事!

“喂,钟十一,你醒醒呀,你可不能死!”她拍打着他的脸颊,感觉到异样,摸着他下巴而去,然后一扯,扯下一张人皮面具而来,那张粗野的,充满刀疤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肌肤吹弹可破,白如积雪,美如妖精。

钟十一竟然就是媚儿!

震惊之后也就释然了,在她看来此人是钟十一也好,是媚儿也好,对她来说他都是明修的命,也是她自己的命。

她手忙脚乱的将带着的包袱打开,里面不只是带有吃的,还特意带了以备不时之需的伤药,却不懂药理及分不清如何使用,生死观天,却不敢乱用药。

万般无耐之下想到自己吃过浮荼,能祛毒疗伤,她解开手上的包扎带,手上的伤口已结疤,黑黑的一条,这两天正痒的难受,估计再养几天就能痊愈,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捡一块较尖锐的石头,将伤口弄裂开,鲜血便流了出来。

钟十一已陷入了昏迷,整个牙关紧紧咬住,根本无法喂进去,蓝亓儿使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的牙关掰开,才喂了两口血,本已昏迷的钟十一,眼睛突然睁开,似乎感觉到异样,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将蓝亓儿扑倒在地,满是鲜血的手扼住蓝亓儿的脖颈,整个人宛如被逼人绝境的困兽,龇牙咧嘴的打算撕咬敌人。

被扼住喉咙的蓝亓儿,也不敢使劲挣扎,对方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担心伤到他,只断断续续的解释:“快--放手---,我不会----伤害你,我在--救你----”

他的眼神涣散,毫无神采,她严重怀疑他还处于无意识状态,只是感知到自己可能处于危险之中而发起的攻击。

眼看那双手越收越紧,喘气越发艰难,难道真让他如此结果了自己性命?若因一时心软死在这里,谁去救明修?

一想到这里,蓝亓儿一狠心,一拳袭去,正攻击在对方下巴上,直将对方打的偏过头去,然后趁着他手松开的瞬间,将他推开,一推开,她就倒在地上剧烈咳嗽。

那一边番,钟十一被推在一边,头磕在地上,倒让他神思清明几分,头昏脑胀的盯着半空,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蓝亓儿一得救,她就后悔了,想着是不是出手太重了,赶紧上前将钟十一抱在怀里,对上一双迷茫的双眼,连声安慰:“没事,我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说完,将手凑近对方的嘴边,却见对方毫无反应,一双空洞的眼眸毫无生机,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强制的让对方喝下自己的血,对方却双唇紧咬,竟是一点用都没有,她急的一个劲的道:“你喝呀,求你了,喝一点,我吃过浮荼,它可以解毒的,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不然,你会死的,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时的钟十一,眼前渐渐清明,待看清楚眼前之人,愣怔片刻,她的出现对他来说是出乎意外的,观对方模样,却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他嘶哑着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她看向钟十一,眼神宛若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另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她想的出神。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救你?”她自言自语道:“因为爱,因为我爱你呀,舍不得你受一点伤,舍不得你受一点苦,舍不得你难过,如果可以,所有的苦痛都给我吧,是的,都给我吧,我如何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好好的,”她心里苦涩的想,明修,你要的,我有的便都给你,我只愿你平安顺遂,无病无痛。

她回神,见那黑纹已经蔓延了他的整张脸,那姣好可倾国的容颜,正在慢慢的被这黑纹腐蚀,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正好看见对方的嘴微张,赶紧将手凑上前去。

血慢慢的沁入对方的口中。

他居然不再反抗挣扎。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她将他抱在怀里,见他那双眼眸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不知名的情绪在眼中缠绕,见蓝亓儿看他,他也极为专注的回望。

“不怎么疼了吗?”她闻言软语的道:“那你多喝点。”

听了这话,那双妖魅的眼眸中泛着笑意,他摇了摇头,道:“好了,可以了。”

“感觉到有用吗?”她紧张的问道。

“有。”他凝视着她,眼神专注,极为认真,似乎有什么在发生了,他道:“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明修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