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绰菲站在莫诚办公室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前的房门,而后,扭开房门把手,抬脚走进去。
她走到莫诚办公桌前,将准备好的文件和碘伏放在他的桌子上。
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碘伏不能和文件放一起,不然,他一看到便知道是自己给他拿来的。
她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那她便不能做让他误解的事,不能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她又转过身,去拿那碘伏。
莫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倚靠着门框,双手环抱于胸前,他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樊绰菲转过身,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莫诚时,她被吓得抖了抖身子,“莫,莫总。”缓过来后,她那拿着碘伏的手赶紧背到身后。
莫诚的视线就盯着她背在身后的手上,“手里拿的是什么?”
樊绰菲扯了下嘴角,含糊不清的回他,“没什么。”
莫诚嘴角含着笑,“是吗?”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樊绰菲的面前,他低头,垂眸看着樊绰菲,嗓音低沉的有些蛊惑,“菲菲,你说谎了。”
樊绰菲被他直勾勾的盯着,盯得心跳有些加快,脸颊也微微泛红,她侧过脸,看向一旁,嘴硬的说道,“我没有。”
莫诚脸上浮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他附和道,“好好好,我们菲菲没有说谎。”
接着,他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菲菲,我嘴角疼,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樊绰菲抬起眼睑,她看着莫诚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她心里有了丝动容,她纠结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了答案,她将碘伏放在莫诚的手里,“你自己对着镜子上吧,我弟弟还在学校等我,我先走了。”
她刚往前迈出一步,莫诚握住她的手腕,无奈的开口,“让你说句真话就那么难吗?”
樊绰菲很天真的开口,“你想让我说什么真话?”
莫诚握着樊绰菲手腕的手转而揽着她的腰,他的另只手扳过樊绰菲的下巴,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双眸紧紧的看着樊绰菲,似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出她的内心,“你喜欢我吗?”
樊绰菲迟钝了下,再次违心道,“不喜欢。”
莫诚对她的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会给他这个答案的。
莫诚的身子往下压,他的唇含住樊绰菲的唇,樊绰菲被夺走呼吸,她伸手捶莫诚的胸膛,莫诚揽在她腰间的手还微微的往自己怀里推,另一只手则攥住樊绰菲捶打自己胸膛的手,樊绰菲虽当过兵,但男女之间力量有悬殊,她推不开莫诚。
樊绰菲不再挣扎,她任由着莫诚,直到,她快呼吸不上来,莫诚才放开她。莫诚的鼻尖蹭了蹭樊绰菲的鼻尖,惹得她痒痒的,“菲菲,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这次,樊绰菲没有违心的回他,反而,坦荡的开口,“喜欢。”
莫诚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眉眼弯了又弯。但,樊绰菲之后说的话,让他脸色一变。
樊绰菲对他说,“喜欢只能是喜欢,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因喜欢就此拉近,我也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莫诚张了张嘴唇,“为什么?”
樊绰菲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她抬头与莫诚对视,她的目光漠然,没有一丝情欲,她的嘴唇还被莫诚吻的红红的,“莫总,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的把弟弟扶养长大,其他的我是真的没有想过。”
莫诚看着樊绰菲的眼神都能拉丝,他没有因樊绰菲直白拒绝他而伤心,反而,柔意的开口,“好,不急,来日方长。”
后来,我们才明白,来日方长的前提是你还在我身边。
周曼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她伸手摸了摸吃撑了的肚子,“吃面条吃的吃撑了,蛋糕还吃不吃啊?”
接着,她自己回答自己,“吃。女生是有两个胃的,一个胃用来吃饭,另一个自然是用来吃甜品。”
她打开生日蛋糕的包装盒,将生日帽戴在自己头上,还将数字29立在蛋糕上面,而后,打开手机里的摄像机,将手机放在一旁,对着自己,她想录下属于她的这第二十九个生日。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她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下巴处,闭上眼,冲着蜡烛许愿。几秒后,她睁开眼,吹掉了燃烧着的蜡烛,她冲着镜头笑,有种白月光的感觉,“祝我生日快乐。”
此刻,她的分享欲很强,她将这一视频分享到各个软件上。
前几天,因抄袭那件事,她关闭了所有软件的私信。今天,她发了视频后,打开了私信。她那条视频才发出不到十分钟,就收到了几十条评论,而且,还有十几条私信。
评论区里的评论都还算友好,皆是祝她生日快乐的。
私信那边,全是骂她的。有的说,“真不要脸,抄袭她人的脑力成果。”还有的说,“抄袭不道德,做校园的霸凌者更不道德。”
周曼云看着这条私信,她哭了出来。
霸凌者?她吗?她才不是霸凌者,她是被霸凌者。
他们那些捕风捉影的评论,让她今天好不容易刻意去忘掉的过往,又不得不再重新面对。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打开手机里的摄像机,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手机摄像头看,眼神坚毅,声音不卑不亢,“大家好,我是周曼云,也就是前段时间因设计比赛被说抄袭的那位设计师。这段时间,抄袭和校园暴力,这两件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本来我觉得不解释、不澄清,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可,在我今天发布了一条生日视频后,看到网友们给我发的私信,我才明白,网络是有记忆的。但,这记忆是错的。”
“首先,针对抄袭这件事,我要明确说明,我没有抄袭。况且,也不是我抄袭,是她一直在抄袭我,我知道口说无凭,要有证据,我会把她抄袭我的证据以图片的形式放在视频最后面。”
“再次,关于霸凌。上学的时候,我不是霸凌者,而是,被霸凌者。仅因为,我没有强大的背景,她们便欺负我。她们用打火机点我的头发,用力扯掉我戴在耳朵上的耳钉,用钢签插进我的子宫里,给我带来不可磨灭的身体伤害。我做过的事情,会承认,但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乱给我扣帽子。”
“霸凌者她们可以轻飘飘的说一句,“我忘了。”我们这些被霸凌者的人却不能,因为,那些事儿跟噩梦似的一直一直的纠缠着我们。我说到这儿,可能会有人问了,你当初经历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爸爸妈妈?她们第一次欺负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跟我的家人说了,他们没有在意,反而问我,“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对于父母的反问,我是懵的,不理解的。我不明白,明明是我被欺负了,他们为何不站在我身边,为何不为我撑腰。我对他们失望了,不,我应该没对任何人抱有希望过。”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的想要爬出深渊,一直都在努力的自救。我知道要想让她们付出代价,便是要有足够的证据,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攒证据,在努她们抄袭我设计稿的证据,整理她们我霸凌的证据。这些证据,只为了让她们身败名裂,让她们为她们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她们可以轻轻松松的忘掉过去,凭什么她们有的可以从事教师这行业。”说到这儿,周曼云停下来,她长呼出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但她就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她看着摄像头,再次开口,“亲爱的男孩女孩们,你们若处于校园霸凌中请你们不要害怕,勇敢的向身边人寻求帮忙。若身边人置若罔闻,那也没关系,我们自己为自己撑腰。”
“女孩们,我祝你们昂扬向上,愿你们柔中带刚。男孩们,我祝你们”
“最后,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说完后,周曼云摁下暂停键,前面的视频很连贯,她一点也没剪辑。还将几张图片放在最后的位置,最后,直接的发了出去。
她不再忍着情绪,大声的哭出来。
此刻,压着她很久很久的坏情绪才完全的释放出来。
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要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