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我们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不只是我们的梦想,热爱的生活,还有我们所挚爱的人。
—唐天哲
说实话,唐天哲也不想让莫稚回去,可他不能那么自私,她来荷兰六年,他看着她整整痛苦了六年。他想让她还和小时候一样随时随意的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怕他担心,反而,安慰他的笑。
唐天哲向来最烦张嘴闭嘴说大道理,讲毒鸡汤的,此刻,他却很有耐心的劝她,“阿稚,我们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梦想,热爱的生活,还有我们所挚爱的人。阿稚,大胆点,情爱是一场博弈,下棋无非就是看对方谁先开口。先开口的不一定会赢,后开口的也不一定会输。在感情里,不存在先来后到,也不存在横刀夺爱,有的是持久。爱就爱是,不爱就是不爱。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可一直一直都只爱一个人是很难的,遵从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后悔。”
莫稚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完。
唐天哲看着她清澈的双眸,犹犹豫豫的开口,“阿稚,还爱他吗?”其实,就算他不问,或者她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亲口说,也想要自己死心。
莫稚双手握着牛奶杯,沉默不语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唐天哲也没有再逼她,他静静的等她开口,可她迟迟都没有说,唐天哲心里了然,他站起来,“明天的航班是凌晨的,半夜就要起,你早点睡。”说完后,向门口走去,在他握住门把手,要打开门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本安静的氛围,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我爱他,一如既往。”
唐天哲听到莫稚的回答,顿了顿,苦涩的笑了笑,而后,扭开门把手,走出去。
莫稚放下手里的牛奶杯,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看着上面的手机屏幕,发呆,里面的姑娘梳着高高的马尾,她瞪大双眼,满眼震惊的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那一幕,她记得很清楚,高考前,他们学校组织照毕业照,他们班的合照刚照完,沈蓓薇一手拉着陈彬澈,一手拽着摄像师,到一旁的地方拍单人照,留下莫稚和段辰两人待在原地。
扎着丸子头,笑盈盈走来的乔颜可,不紧不慢的走到段辰身边,踮着脚,伸出手,调皮般的拍了拍段辰的肩膀,一双水汪汪的黑墨般的双眸,目不斜视,抬头看着他,声音软糯糯的,“段辰,可以单独拍照吗?”
段辰面无表情的看着乔颜可,清冷的说,“抱歉,我不喜欢拍照。”
乔颜可被拒绝,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反而还是咧着嘴冲着段辰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礼貌的道歉,“好的,打扰你了。”但在她转身时,看向段辰的那一眼,莫稚却看到她失落的眼神。
莫稚满脑子都是段辰说的那句不喜欢拍照,她那鼓起的话噎在喉咙间,刺的喉咙生疼。
她喜欢他,她的每本日记本都知道,她不敢表白,不仅仅怕他找理由般的那一句,“我们还是学生。”更怕,他们的关系不能跟现在这般,没有顾虑,大刀阔斧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她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一起拍一张。”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段辰便拉着她,向刚拍完照,正在整理照片的摄影师走过去。
许是周围满是拍照留影学生,造成的氛围感,摄影师满是笑意的指挥着莫稚和段辰。
莫稚站的离段辰不远但也不近,她心里不解,侧过头,黑色的双眸里满是疑惑,“你不是说不喜欢拍照?”
段辰慵懒的开口,“我不和不喜欢的异性单独拍照。”
莫稚情商低,脑子转的慢,一脸懵的看着他,在想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摄影师摆弄好相机,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两位同学离近一点。”
段辰低下头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的确有些远。”
他一把拉过莫稚,她因他突然的动作,没有心理准备,猛地撞在他的怀里。
段辰将莫稚的身子摆正,一米六五的莫稚刚到段辰下颚的地方,莫稚的肩膀和段辰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一起,段辰还很自然的揽过莫稚的左肩膀,嘴角带笑,“这个距离就不错。”
照片定格的不只是十八岁的青春,还是少年含蓄的表白。
莫稚看着屏幕,笑了笑,而后,眼泪突然流下来,她喃喃道,“阿辰,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的不离而别,恨我的不坚持,更恨我的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