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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又怎能像符卿一般未卜先知?云骑看守不力,是我的责任。”

景元面带微笑,不过符玄却“切”了一声,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果然就是景元将刃给放走的。

云上五晓的那点破事,虽然符玄尚且年轻,但也有所耳闻,当年的五人是罗浮上的传奇。

可再传奇,也终究分崩离析,往日的美好时光都融进了古海的潮水,随着时光被后浪一层层覆盖堆叠,消失在很深很深的海底。

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符玄不由担忧起眼前这个总是乐呵呵的将军,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每日的文山会海都能压垮一个正常人,可他却七百年如一日,从未向人说过自己的难处。

但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意味:

“哼,我能理解。仙舟诸务繁杂,你难免精力不济,要不是有我在底下撑着……”

“说来,下次六御议政,你该履行举荐我继任将军的诺言了吧……”

景元却听也没听,将奶茶塞到符玄嘴里,然后忙不迭地点头: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

“之后的事,也多多仰仗天赋异禀的符卿了。”

他转过身去,也不再看身后的女子气急败坏的样子,而是叹了口气,离开了太卜司。

刚出太卜司,彦卿就迎了上来。

“仙舟上的麻烦,桌案上的文牍,花坛里的杂草……唯有这三样东西是无论多么努力也打扫不干净的啊。”

景元看上去有些疲惫。

彦卿跟在景元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或许是少年自以为明白了将军所言何事,便开口道:

“将军,符太卜想接您的位置,路人皆知。”

“她是很有能力啦,不过心智上还需要再磨磨,什么时候她改去了直脾性,我大概会考虑退休吧。”

“星核这事,说麻烦也不麻烦,人跑了,再抓回来就是,将军一声令下,我彦卿立刻替您排忧解难。”

彦卿如此说道,安慰着自己的师父。

“是吗?彦卿此言让我甚是感动,就是不知道那名白发男子你找到了没有?”

“我知你心急,想做些什么,并且做成些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欲得了‘剑首’之名,不可随意动手,尤其不可与重犯械斗。”

景元也是在心中暗暗叫苦,少年年纪尚小,才十二岁就练得一身不俗的剑法,在云骑中的赞赏声里长大,万一输的太过惨烈,怕是对那颗无敌剑心有所影响。

毕竟他跟师父不一样……师父可是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才有那一颗无坚不摧的剑心。

“没……没找到。”彦卿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道,但随后他又有些不高兴起来。

“将军难道是担心我输给那个刃不成?”

虽然初见的那场战斗,他能感觉到刃在藏拙,但他也未曾使出全力,催生十二柄飞剑的全力,他未必会输!

“我是要你耐下性子,彦卿。”将军摸了摸持剑少年的脑袋,“仙舟治平与剑术不同,徐徐图之,方能成势。”

“更何况,这棋局中的暗手,可还没揭开呢。”

景元望着在云海中摇曳的建木,眉头紧蹙。

他能够感觉到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正在朝着仙舟袭来,就像是风雨前的平静,呼啸的风声都能吵得人心神不宁。

“有一个疑团,只要它还没解开,棋盘就只能僵持不动,那就是星核。”

“它是如何掩人耳目,绕过天舶司的核查和太卜司的推演,又被置于何处?”

彦卿顺着景元的思维想了想,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这星核的位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小声嘀咕:

“我看,把两个星核猎手都抓回来送去符太卜那儿一审是最快的法子。”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已经急不可耐想要抓到那俩星核猎手了。

景元似乎早就料到彦卿会这么说,不由笑了笑:“这件事我已托列车上的客人去做,不忙,之后大局底定,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彦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有个差事……”

他开口道,正准备将彦卿调出这场事故的中心,但少年却急不可耐地拎着剑就离开了,似乎根本就没等将军把话说完。

“唉……这孩子。”景元叹了一声,话语中有无奈,也有几分欣慰。

“是我不好,少年在家里待久了,难免要生出些事情来。”

“匣中久藏三尺水,何日可待试锋芒?”

“只怕这次要受的挫折,大过他的洋洋意气啊。”

……

洛双隅盘算着时间,这个时候,估计列车团应该已经从天舶司里出来了。

艾利欧的叮嘱都是和影响事件走向有关,只要星核猎手不去做,那么未来就不会被改变。

唯独洛双隅不能做的事情,艾利欧是一件都没有说,似乎洛双隅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事情的走向。

又或者。

他根本就不认为洛双隅会做任何不利于计划的事情。

为什么艾利欧这么笃定?

洛双隅心中不由好奇起来,开始想象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啊……没意思。”

耳机里传来银狼的声音,不愧是游戏高手,才几天就把朋克洛德精神里石剑的一辈子给玩通关了。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玩完游戏的网瘾少女此刻已经陷入了电子杨威的局面。

什么游戏都兴致缺缺,什么游戏都不想玩。

除非有更有意思的乐子出现。

说起乐子。

洛双隅意识一闪,回到了熟悉的意识空间中。

破碎的铁砧,碎裂的漆黑面具,浩瀚无边的衰败星空,他的意识空间还是老样子。

但知道提亚马特只是一个神造神之后,他就没怎么想念过这个家伙了。

一个不朽力量幻化出来的神只,相当于自己制造的玩具。

只是地面上那面纯白色的笑脸面具,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洛双隅移开了差点踩上去的脚,将其捡起。

“阿哈?”

他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面具微微颤动起来,紧接着就是阿哈那略带癫狂的笑声:

“哦吼吼吼,我的挚友,你终于愿意呼唤我了,阿哈在这里面过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