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值得。”
卡芙卡微笑着回答了艾利欧,亦如在此之前她做出的诸多选择。
“在我的预料之中。”
艾利欧舔了舔自己的白骨爪子,随即便像是有些犯恶心似的张大嘴巴。
“腐朽的骨头可是很臭的。”
卡芙卡淡淡地说道,继续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宝录。
“虽然总觉得还没到时候,但……”
艾利欧低下了头。
“这条时间线,我从未见过。”
“或许,洛鱼会带给我惊喜。”
“或许吧。”
卡芙卡的瞳孔没有任何变化,她对这一句话早就习以为常。
“每当小鱼进入了前世的记忆,你都会这么说。”
“确切的来说,这不是前世,这是平行宇宙。”
艾利欧淡淡道:
“是洛双隅的前世,但不是现在这个洛双隅的前世。”
“这个世界的洛双隅,早在你们到达这里的一瞬间,就被我解决了。”
“还有平行时空的你,刃,银狼,萨姆。”
“这是我为另一个世界的你们所准备的葬仪。”
艾利欧爬上了那棵金色巨树,在存在之树的枝头上,那朵金花绽放得热烈。
“为了不让祂对抗‘存在’,你选择了将祂分离成了各种各样的‘被存在’。”
“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是你,终究是因为祂而存在,你没有枯萎,祂就也不会消亡。”
“祂创造了你,所以你才得以存在。”
卡芙卡望着神神叨叨的艾利欧,也耸了耸肩。
“你怎么杀死这个世界的阿刃?”
“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以往你并不愿意告诉我,但这次情况可与往常不一样。”
“毁灭。”
艾利欧吐出了这两个字,代表了一条新欣的命途。
“寰宇蝗灾,便是末王一人主导。”
“博识尊想研究星神,而末王想要分离命途。”
“祂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要是阿刃的话,说不定挺开心的呢?”
卡芙卡笑了笑:“毕竟他一直很希望自己能够死去。”
“只是,他不愿意。”
女人危险的目光放在了沉睡的刃身上,他面容沉寂,虽然严肃冷漠,但内心依旧温柔。
即便是卡芙卡和银狼在他身上的绷带上作画涂鸦,刃也从没有说过什么,甚至涂鸦的绷带,刃到现在都没摘下来。
“每当魔阴身发作,我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刃的沙哑嗓音在卡芙卡的脑海中响起,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确。
除了丰饶那个死而不僵的令使,还有谁?
“将寄生,称为令使的恩赐。”
……
“将过往,称为苦痛的根源。”
“这是魔阴身的宿命。”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学士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洛双隅撑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
“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大学生亲切地问道,“以往,你是很认真的。”
洛双隅一愣,按道理来说大学士应该看不到他睡觉才对啊。
不符合洛鱼人设的事情都会被修正,在此刻,大学士却露出了异样,难道今天洛鱼的状态和他一样?
但很快洛双隅就知道洛鱼并不是和他一样犯困,而是走神了。
“老师,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那有办法避免吗?”
洛鱼稚嫩的声音从洛双隅的口中响起,洛双隅却并未张口。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诡异,但落入大学士的眼中,却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我的许多学生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大学士站起身来。
“我不能回答你,但是……”
“下个月,一位来自螺丝星的绅士会造访苍城,楚姥爷会邀请他上门做客。”
“到时候,你可以去问问他。”
“可是,仙舟才是最权威……”
“不。”
大学士摇了摇头。
“少爷,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魔阴身是情感上的肉体崩溃,而这位来自螺丝星的贵族,也是天才俱乐部的一员。”
“他所研究的,正是情感。”
洛双隅没有再说话,任由大学士离开。
“螺丝咕姆吗?”
他再度躺在了蒲团上,回忆起了昨天的情景。
他想加快事件的推进,却不曾想那座书阁压根就进不去。
当他将手搭上大门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笼罩在自己身上,那古老的梵音再度响起。
“向前,永远……向前。”
洛双隅用玉兆录了音,可再重新播放,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句话只有他可以听见。
“哥哥?”
“大哥哥?”
一只白嫩小手在洛双隅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白发的小女孩让他神情一阵恍惚。
“起猛了,差点以为是布朗尼。”
洛双隅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的想念只能通过思想钢印才能实现。
只可惜白发的女孩有着一对澄澈透亮如宝石般的红色双眸,和银狼那双灰眸子并不相同。
而且银狼的头发其实偏灰一点。
“大哥哥为什么待在这里呀,大家都说这里不吉利,你也快走吧……”
女孩低声道,洛双隅却笑了。
赛博迷信?
“你叫什么名字?”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突然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
布朗尼应该不至于和小孩吃醋吧……大概?
“我……我叫镜流。”
洛双隅的手僵住了,他的眉头略微皱起,惹得小镜流一阵惶恐。
“是……是我的名字不好听吗?抱歉……”
“不。”
洛双隅再度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了拍。
“水流清澈,如同明镜,是个好名字。”
“既然不吉利,你又为何一个人在这呢?”
“因为我……不吉利。”
小镜流低下了头。
“你快走吧哥哥,如果被你爸爸妈妈看到了,肯定又会说我了。”
“我是红眼睛的怪物……克死了爸爸妈妈,只有这里才能安静一些,也不会伤害到别人。”
“我是红眼睛的怪物……”
“哈哈哈,白头发的怪物!”
洛双隅闻言,只觉得熟悉感扑面而来,嘲讽的字字句句再度游入他的内心。
“真像……”他笑了笑。
“没人能够定义别人。”
“除了你自己,你如果真的认为你是怪物的话,我也没辙。”
洛双隅煞有介事地说道,用手为小镜流比了个鬼脸。
“我以后会常来这里的。”
“因为我也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