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靠墙,两侧都可以上榻。
嵇容将人放好后看到了另一边的老皇帝。
他有无数个瞬间可以杀了这个皇帝,但他清楚,提出要灭云宁国的不是他,领兵的也不是他。
而且,是老皇帝一步步将他提携上来。
是敌人,也是…
伯乐。
这种感觉很矛盾。
南乔自觉地窝进被子里,见人愣神,提醒道:“嵇总管还不走吗?”
嵇容收回视线,看向她,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
为了方便说话,他在床榻边蹲下,“乔妃娘娘还没说,愿不愿意帮我。”
南乔侧过身,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她勾了勾手指。
男人俊秀的眉眼轻蹙,不过还是过去了一点。
南乔轻轻托住他的下颌,刚要去吻他,但被躲开了,嵇容心头一跳,差点又被她得手了。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冷声道:“嵇总管这点诚意还想要我帮你?”
“娘娘请自重,奴才可是阉人。”
男人说的义正言辞,南乔笑的更欢了,威胁自己的时候就自称为我,这时候就知道自称奴了?
“既然自称为奴,那本宫命令你,日日前来伺候,你觉得如何?”
嵇容一怔。
“奴才可是皇上跟前的人。”
“皇上宠我,连儿子都能赠予我,你区区一个太监,他会不肯吗?”
“你…”
南乔不等他说完,已经背过身去,娇声道:“嵇总管的毒好生厉害,本宫浑身乏的很,今日就这样吧,若嵇总管还有事,明日再说。”
看着那铺满枕头的黑色长发,嵇容只觉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罢了,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嵇容站起身,轻叹一声后拂袖而去。
*
云秦国的夏日比云弥还要热,南乔看着摆在屋内的几个冰桶,这才觉得凉快了点。
距离和那几个男人打交道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南乔乐得自在,只要不去回忆原主的那些伤心的往事,心里就不会有任何波澜,小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
每天听着吒吒给她汇报前朝的各种事,以及风云诡谲的后宫大戏。
「提醒你一下,你今天的饭菜又被人下毒了。」
南乔:……
原主进宫这么久没被毒死全靠体内的各种蛊虫以毒攻毒,但南乔不想伤了这副身子,一直让吒吒盯着自己的吃食。
「说吧,又是哪个妃子?」
南乔侧躺在软榻上,一旁的侍女给她喂着剥好的荔枝。
白玉般圆润,入口爆汁,清凉解渴。
「是拓跋明煦。」
听到这个名字,南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小子,终于想到对她下手了?
南乔忽的坐起身,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本宫要去看看太子殿下。”
小侍女吓得差点没有端稳果盘。
“怎么?本宫身为他的母后,还不能去看看他了?”南乔撩了下裙摆,一个翻身下了软榻。
“对了,把本宫今日的午膳带上,本宫要和太子一同用膳。”
小侍女被南乔的气场吓到了,连连应声,退下去吩咐了。
虽为妃,但披香殿的下人配置、出行配置都是按照贵妃的标准。
南乔坐在轿撵上,上好的冰丝软垫,华丽的遮阳伞,两侧还有执扇的侍女,远远看去气派得不行。
半路遇到一个不受宠的妃嫔阴阳怪气,南乔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指挥着大部队向东宫前行。
气的那个嫔妃直接跑去了皇后的宫殿。
吒吒看完连连咂舌:「你说说你,惹谁不好,惹皇后的狗。」
南乔勾了下唇:「老皇帝下旨说我不用去给皇后请安,这皇后姐姐怕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我这是给她找了个发泄口,不然郁结于心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吒吒:…
小狐狸精一堆歪理。
邻近正午,阳光也越发燥热,好在披香殿离东宫不远。
东宫门口,侍卫严守。
南乔丝毫没有下轿撵的意思。
“本宫来找太子吃饭。”
几个侍卫相视一眼,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个斗胆上前。
“乔妃娘娘…哪有进宫殿不下轿的道理…”
南乔高傲地扬了扬下巴,“本宫可是太子的母后!来这东宫就跟自己宫殿一样,哪来这么多规矩?”
拓跋明煦听到下人通报后,当即就往门口赶,远远地就听到了这嚣张至极的话,顿时气的脸色一沉。
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
这个女人简直目中无人!
南乔正和侍卫僵持着,在看到拓跋明煦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煦儿~你看他们,都不让母后进去看你,母后今日还想同你一起用膳呢。”
拓跋明煦一口气刚提上来,准备呵斥,但下一秒,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万蚁啃噬,他忍不住虚咳了两声。
南乔见好就收,让自己体内的母蛊平复了下来。
“你们怎么当差的!瞧把我的煦儿晒的,都咳嗽起来了。”
被骂的侍卫们:“……”
主子的身体一向很好啊,咳嗽可能…只是…突然嗓子不舒服吧。
南乔继续豪横地放狠话:“看什么看!还不放本宫进去!太子殿下出事了杀你们十个头都不够!”
侍卫们最后把目光投向拓跋明煦,而拓跋明煦紧盯着南乔,如果眼神能杀人,南乔已经死了上万次了。
拓跋明煦垂眸愤恨地叹了口气,“放她进来。”
说完,步伐虚浮地向殿内走去。
仡侨乔!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轿撵在正殿门口停下,南乔运着轻功,三两步飞了进去,掌风一动,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拓跋明煦刚走到榻边,后背传来的力道让他直接重心不稳栽倒下去。
南乔成功将人“扑倒”。
她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得意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让你对母后不敬,刚刚看我那是什么眼神啊?啊?”
“仡侨乔!你找死吗!”
拓跋明煦毫不怜惜地将人推开,不过他现在浑身乏力,这动作做出来倒有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南乔满眼嫌弃地上下打量着他,小声嘀咕着:“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吼我…”
“那不然?”拓跋明煦冷嗤一声。
南乔看不得他这副表情,再次催动体内的母蛊,只见拓跋明煦神色一僵,面色涨红,止不住地发出一阵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