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说着,挪开视线,望着大堂外,淡淡地笑了笑。
才继续说道:“他们以为,只是摸了一下、看了一眼、抓了一把、蹭了一下,又没怎么伤害到对方,罪不至死的,是吧?
的确,国律中没有哪一条、会因此就判了这样的恶人死罪的。
只是猥亵,只要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可辨验得出的伤害,不仅很容易脱罪、还根本就不会因此而被斩首。
大不了就是一顿板子呗?
最多最多、就是被剁掉一只手。但那还是相对比较严重的情况下、才会被剁。
像你这样儿的,顶多就是二十大板。
不,你连二十大板都很少挨。因为没人会告你。
一是没有证据、二就是……
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事情来。
只是有些百姓们看到了、会痛揍你一顿而已。
你习惯了对吧?
你死活改不掉的呢,是吧?
那么,你是不是早已经不再满足于那一次次偷偷摸摸的触碰、而升级改为了偷拐、偷骗小女孩、再对她们施加以残忍的伤害?!
因为你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凌虐她们、是吗?!
因为只有小女孩,才能受你引诱、才能轻易被你骗拐、才不会反抗到你承受不来、是吗?!”
狄映语气陡变、豁然起身,猛地靠近猥琐老头儿,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厉声喝道:“说!!”
正听得津津有味、还顺着那些话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幕幕、还沉浸在得意之中的老头儿……
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给骇得顿时就想后缩。
可被棉被裹着,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他挣扎着,一双老鼠眼中的瞳孔、被不断不断地放大。
逃不了,便闭上眼睛大喊:“说、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断喝:“来人、剁掉这人的双手!”
棉被被拉动了、被扯开了。
老头儿顿时被吓得亡魂皆冒、连爬带滚地就想往外跑,一边狂喊着:“救命、救命啊。”
爬在地上的双手、就被人用脚给踩住了。
一把雪亮的斧子、抡起在他的头顶上。
“我招!我招!别砍、不能砍,我说我说、我全说。人是我杀的、是我杀完后扔进茅厕里的。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
喊完,屎尿都流出了这老头儿的裤裆、流到地上。
赵三嫌恶地给了丫一脚,再踏上老头儿的后背,将其踏进他自己流出的污秽里,催促道:“说清楚!”
老头儿哆嗦成了寒风中的一片烂叶子,挣扎恶心地就想躲、又想吐,却更想赶紧交代清楚、好摆脱这一切。
“是,你全说对了。是我、是我最开始的时候、每碰一下、摸一下,都能满足得像神仙似的。
但只是碰了一下嘛,有时候就会被打。我觉得很冤枉。被打得很不值啊。而且我年纪越来越大了,感觉越来越迟钝了。
很多时候摸到都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这让我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不行不行的。
就像走了空手的贼一样。不、不是,不是贼,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空,反正就是难受。
四年前的十月,我推着独轮木车到处去捡垃圾。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路过我,还好心地帮了我一把。
我就趁机抓了一下她的胸。
但冬天太冷了,我一抓她,她就又喊又叫,还打我,打到我的眼睛,疼得睁都睁不开,只能听着她跑掉了。
我生气了。缩在墙角里,把手捂在怀里,想要暖和暖和。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娃。
那女娃才五、六岁的样子吧,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我老了、冻得缩在墙角边儿,以为我很可怜。
她还可笑地跑回家去,拿了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又跑了过来,把馒头塞给了我,还笑得甜甜的、很开心地让我吃。
真的,她笑得可甜可甜了。
太甜、太甜了……
甜得我心里的火气、就像被点燃的山林一样,烧了起来。
我从她那双大眼睛里、看到了我的肮脏、丑陋和龌龊……我愤怒了。
我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用胳膊夹住她,把她掐晕过去后,放到独轮木车上,推着就去了镇子上最角落的、废弃了的茅厕里……”
接着,猥琐老头儿便将自己对小丫儿施虐的全过程、一一交代了出来。
听得赵三收回了自己的脚。他生怕自己过于气愤之下、一个不小心会将对方给一脚踩死。
那样的话,太便宜对方了,赵三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其他回来了的侍卫们,也听得个个儿往后退了半步。
他们站得离这老头儿太近了。
太近、会不方便施为。
狄映则走前一步,在其陈述完后,冷冷地问道:“还有呢?四年了,你就只杀了那么一个吗?”
“是、是只有那一个……”老头儿颤抖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答着。
狄映冷笑一声,厉喝道:“胡扯!你在那一次的施虐过程中、找到了新的快感、找到了新的成就感,你怎么可能只有那一次?怎么可能就只杀了那么一个?!
招!再敢有一丝隐瞒,本官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真的、真的就那么一个啊……”
老头儿哭嚎出声,绝望地喊道:“那一次,我下手太狠了、发泄的时间太长了啊,我、我把自己也累坏了。
是真的累坏了啊,我的手、大人您看我的手,我的两只手不知道怎么了,就抽抽了,连端碗都端不起来了。
就是捡垃圾,也只能捡最轻的垃圾,吃剩饭剩菜,都得趴在地上吃啊。您看我、您看看啊……真的、再也没有了啊……”
趴在地上的老头儿,死命地捋着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两条干瘪、肌肉严重萎缩的胳膊。
其上的经络,肉眼可见的、鼓鼓囊囊着,弯弯曲曲着,就像树根处的虬筋、扭曲得完全不似长在人体里一般。
狄映蹲身,就要伸指为其搭脉。
老头儿说的是真是假、狄映都得亲自验过才可以。
被阻止了。
许四握住大人的手臂,将大人往后拉开一些。
拉开后,再翻过大人的手看了看。
喉头就有些哽咽地道:“大人、您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