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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日头已经很大,阳光灼眼,今年一定是奇热的一年。

黄默成出其不意地来这么早,赖三并没有料到,平时他算准了黄默成下午才来,按时按点摸鱼,这是摸鱼人的专业素养所在。

不过无赖就是无赖,不是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称作无赖的,要有极厚的脸皮、异于常人的思维,还要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识。

“黄老板,今天来这么早,也不在家里加加班再来。早上是您大展雄风的时刻啊?”赖三一开口三句不离荤,插科打诨 ,他还引以为傲,并且认为他的夸赞非常到位,能让男人心花怒放。

可惜,黄默成不是,他阴沉着脸,眼神里发出寒光,阴阴恻恻的,看得赖三心里发毛,赖三不再躺着看电视,装模作样地赶紧打起地桩来,可是他去抱木桩子的时候,大的就给女汉子抱,小的给自己,真不是男人所为。

黄默成彻底不能忍了,他走到赖三前,冷冷地说:“你会打架吗?”

“什么?”赖三不明所以。

“我问你会打架吗?”黄默成毫无感情的重复了一遍。

赖三以为黄默成再问自己的当年英雄事迹,拍了一下胸脯:“想当年哥们在广东东莞的时候,到处都是黑社会抢钱,哥们一个打十个,我一个人拿着木棒,她们拿着长刀……”

“行了,会就行了。”黄默成打断他说:“那你和我打一架吧,赢了,以后你想怎样干就怎样,我不管你,输了,你就卷铺盖,滚蛋!”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斯文有礼的黄老板会这么大声说话,并且还要和赖三打架,工人们闻声丢掉了手里的工具,纷纷过来看热闹,有热闹不看是傻子,看热闹是他们迫不及待的事情。

“什么?你是说……”赖三还没反应过来,明白黄默成是什么意思,他用手挠挠自己快要秃掉的几根头发:“我怎么没事情能打黄老板你呢,你又不是坏人!”

“怎么不能?你整天做事情拖拖拉拉的,工钱的三分之一都没挣到,浪费我人工的工资钱,这不比打我还让我痛吗,你干脆打我吧!”黄默成边说边脱掉外套大衣,露出里面的衬衣,露出里面隐隐约约的肌肉,一看就是练过的。

他将衣服摔在木桩子上,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好帅哦!”女汉子花痴地感叹:“我今晚跟我老公做爱一定要幻想是他。”

工人中有男人吹口哨,一时口哨声四起,这是男人和男人的决斗。

有聪明的工人知道,这其实就杀鸡儆猴,如果黄默成不想要赖三干了,可以直接叫他走人就是了,何必费如此大的周章,让所有人见到。

并且黄老板平时谨慎低调,为人谦和,这与他往日的作风完全不同,有的人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默道不敢再乱来了,也明白了黄默成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在黄默成看来,这些工人都是社会上混得久的人,经验丰富,一个个脸皮糙肉厚的,恐怕比万里长城还厚些,自己用规劝的方法她们未必肯听,这时,就只有用权威去压制他们,才会得到真心的认可和服从。

毕竟人性都是欺软怕硬的。

工人们一个个起哄起来,热热闹闹地把施工现场搞成了跆拳道擂台赛现场。

赖三眼珠子贼眉鼠眼地转了转,想着计策,他瘦不溜秋的,没黄默成高大,只够得上他肩膀高,上去就是挨揍的份,还会失去这份工作。

只见赖三划好了拳脚,两只手握紧拳头,一只手放在前,一只手放在后,脚步跃跃欲试,好像要跳起来。

黄默成用左手朝里一挥动,绅士地说:“我让你先出。”

赖三大叫一声,响彻山林:“啊呜……然后冲上前去,抱着黄默成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黄老板,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再也不这样混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几口,不能没有工作啊……”

工人有人调笑道:“赖三,你连婆娘都没得,咋个就有小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工人们开怀大笑,知道打不起来了,赶紧忙自己的工作了。

所未好汉不吃眼前亏,赖三不是好汉,也不吃眼前亏,他摆明了不是黄默成的对手,还不如趁早认输,丢脸有什么,无赖就要有无赖的觉悟,只要保得住工作,脸皮没有钱值钱。

黄默成无奈苦笑,这人倒也聪明,懂得低头,遇到别人服软,他也不愿意紧紧相逼,杀鸡给猴看,猴既然已经杀过,鸡杀不杀无所谓了。

“去做好你的事情,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偷懒,否则自己卷铺盖,成年人我就不多说了吧。要是真的是累了,偶尔休息一下,我黄某人绝不说什么,你自己说你的所做所为像话吗?”

这一番话,不禁让赖三心生拜服,也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做起事情来,再不敢有所懈怠。

这一切,周宏看在眼里,对黄默成的能力更加放心了。

黄默成继续监工,有空了自己也帮着工人做一些杂事,并不端着架子。黄默成自称怜香惜玉,对女汉子尤其照顾,对用自己力气挣钱的女人更加敬佩。

上午十点,妈妈的电话拨打来了,黄默成涌起不详的预感,该来的始终要来。

刚刚接听,电话那头就说起了一车的话。

“黄默成,你的爸爸要跟我离婚,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你说的跟我保密,我才借钱给你做生意,而且我就带了一次野男人回家,你就告状,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怎么个说法?”

“我什么都没说过!”自己妈什么都没搞明白就血口喷人的臭毛病始终没改。

“那怎么可能呢,除了这件事情,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把我带到民政局,户口本都给我准备好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嘴巴黏了胶水一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真他妈气死人!”

“那你办了吗?”黄默成关心地问。

“我办个屁啊!我当场拿起户口本就开始打他,打得他抱头鼠窜,民政局认不到的人都上前来拉架,我一个皮包扔他头上……”

“你现在要是死不过来,我就把你爸爸打得半身不遂,让他去地狱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