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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修仙篇《上古血脉?看修炼废材完虐天才仙师!》05

玄初宗议事殿内,除了一清峰,剩余十一峰齐聚于此。

他们似乎对缺席的位置习以为常,摇头轻轻叹了一声便合力唤出数面水镜。

此时比赛早已开始,而水镜中还在坚持的修士已折损三成。

掌门坐在最高位,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盯着水镜里目前排名第一的黑袍男子,开口道,“这位小生,倒是把这天阶走出了另一番不一样的气势啊。”

话音未落,底下一群长老接话。

“人生七苦,也就“求不得”让这小子吃了点苦,心性不错。”

“不过才刚开始,往后春日秋来,虚妄梦境,才是重头戏。”

宵凡是在场资历最浅的,全程默不作声,还是掌门忽然点了他,才不得不发表出自己的意见。

“刚看过名册,单系光灵根,确实是个天赋很不错的苗子。”

掌门嘴角弧度不变,依旧这么和蔼地看着他,宵凡不得不继续补完下一句。

“光灵根大多出自慧根极高的佛子,这位……”宵凡回忆着名字,片刻后才道,“若夷……是弟子浅薄了。”

宵凡没有把话说明,但在座的却无一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若夷身上没有半点光灵根该有的怜悯仁慈,反而无心无情到了极点。

即使看到自己被百鬼缠身,撕咬,内脏肠子恶心地流了一地,他也能淡然地眼皮都不眨一下,更别说亲眼看着同行人被扯下天阶,坠入万丈深渊。

掌门的视线落在黑袍男子那双异常精致漂亮的手指上,眼神软了几分下来。

是个喜欢打扮自己的。

若夷忽地低头打了个喷嚏,面前来势汹汹的霜雪趁势钻入男人的衣领,贴着最敏感的脖颈和后背慢慢融化。

此时风雪不止,往湿润处一吹,霎时冰到骨子里。

他莫名其妙地往某处望了一眼,视线正好与大殿上的众位对上,把身上的黑袍又裹紧了些,抬着早就僵硬的腿,麻木地往上继续走去。

这条天阶,无视修为,用灵气烘暖更是想也不要想,他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层石阶要走,经历了春的万兽夜行、夏的死亡干旱、秋的枯莽死树,冬日这番凌风霜雪倒显得温柔很多,不过他更偏向于这是为后面的虚妄梦境做铺垫。

虚妄梦境,顾名思义,会在他们消耗掉近乎全部精力的情况下强行入梦。

梦中的造景可比最开始的幻境要真实多了,毕竟是最信任的自己一点点抠出来的。

虚妄梦境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会无限重播前半生最恐惧的瞬间;也有可能编织出一个无可替代的美梦,叫人巴不得沉溺至死,再也醒不来……

这也是玄初宗最出名的生死局。

能堪破者,半只脚迈进玄初宗;沉于美梦,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掌门凝视着水镜里已然入梦的青年,抬手隔空对着水镜轻点,刹那,波纹荡漾,场景变幻,他们看到了若夷的梦。

他的梦简单到荒芜,一望无际的黑中唯有一处影影绰绰的红楼,模糊到无以复加,什么都看不清。

若夷疲累地趴在地上,突然的回暖让他近乎享受地大喘气,约摸片刻,他才积蓄精神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第一眼,他便撞见了不远处犹如摇曳火影的红楼,几乎是瞬间,眸底浮现出厌恶和憎恨,可撇开眼,不想看第二眼,而虚妄梦境却是抓住这一点,疯狂复制。

霎时,寂静黑沉的空间被一团团洋溢的红楼占满,饶是再模糊不清,数量多了好似也能嗅到其中异常尖利的嬉笑声和打骂声。

此刻,若夷的情况已经变得很不对劲,他死死捂住耳朵,双眼猩红,眸光狠厉残忍,周身毫不掩饰的破坏欲和杀气让人看了心头一跳。

“滚!都给我滚开!”

奔溃的驱赶声刚落下,一圈圈仿佛折叠无数次的剪纸展开,牵扯着连成一排,狞笑着朝若夷靠近。

它们是死物,却挂着活物狰狞可怖的笑容,有一瞬间,仿佛幻化成妖怪,呲着滴血的獠牙,睁着泛绿光的眼睛,口中流水淌成河,都在等着猎物最脆弱的那一刻,咬断脖颈,感受鲜血喷洒在喉咙的滚烫!

而若夷此时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只会无助地后退……

议事殿各位峰主看到这个情况,眼底不免有些惋惜。

看样子,这第一名是要折在这了。

想罢,水镜再次变换,投射出另外几名考生的情况。

他们落后若夷不少,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才堪堪进入虚妄梦境。

一时之间,包括肆符峰和云剑峰的长老摇头叹气,“四年一次选拔还是太急了,还不如改成十年,十年必然能捞出更多的天才。”

“这次的质量不够看,唯一有悟性也就这个若夷,可惜,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陷在虚妄梦境里出不来。”

掌门还是挂着和善的微笑,唯有抚在椅栏上的手指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门外弟子忽然来报。

“掌门,天阶测试的第一名已经出来了。”

殿内顷刻迎来诡异的沉寂,他们的视线在水镜和殿外的少年修士手中的折子来回穿梭,脸底难掩不可置信。

白发掌门起身站了起来,灵力轻微波动,下一秒,标榜第一名的折子就到了他的手里。

展开看到名字,他没有意外,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抬声向整座大殿和其下十一峰的峰主弟子念道——

“第一名,若夷。”

宵凡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心里头没由来的恐慌。

这个若夷,竟然能骗过水镜的监测!

怪物!

……

若夷登上山顶,敲响铜锣,六位白衣修士早已等候多时。

除了为首的一个性子稳重外,剩下的五个都是少年心性,对于当年自己都没能达到第一名的天才型选手,好奇极了。

不过他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人对他的好奇,抬手拭去下巴的冷汗,哑着嗓子问道,“下一关,是什么?”

一名女修看到他这副累到快要晕厥的模样,不忍心,主动开口解释道,“第二关是团体赛,要等第二名来了才能进入。”

她又看了看青年发白的额头,纵使对方将脸遮住打扮,还是小脸一红,“你……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

若夷长睫轻颤,似乎花了很久才理解对方的话,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便找了一处空地打坐。

黑袍下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却在触及腰间一个柳青玉佩时,充斥着小心翼翼。

藏在黑面下发干的嘴角也开心地往上勾起,迤逦眉眼舒展,让偷看的两个女修偷偷瞥见,心头情不自禁砰砰直跳。

书澈……等我……

……

玄初宗后山,靳桃浪似有所感地朝着远方望去,可惜视野里只有层层叠叠望不尽的深山和云雾。

今日是入门弟子试炼,也不知这次的榜首回落在谁的手上。

算了,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也不知道这次男主该怎么觉醒神兽血脉。

他,应该是死不了了。

暗暗将心底异样的感觉藏下,收敛全身所有气息,如死物般扎在细长的枝条上,眸光生冷地盯着树下一只如野猪进化的灵兽。

烛龙青琉豚。

他承认,筑基期都没到,就对上这只位于筑基中期的烛龙青琉豚,是非常冒险的做法。

届时哪怕与他的预想出现一丝偏差,这条命就没了。

但风险高,回报也高。

他测算过,筑基中期的兽丹是这副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再配合他魂体的魔气辅修,突破练气不是问题,运气好的话,再往上窜一窜,到达筑基中期。

矮丛之间,摇晃着硕大黑黄身子的烛龙青琉豚挖树根挖得正有劲,青色发黑的长獠牙呲出嘴唇,撩着大弧度,长长地直往眼球戳。

它仿佛跟眼前的树有仇似的,刨树根,撞树干,啃树皮……无所不用其极,喉咙里咕哝翻滚的嘶吼尖锐至极,仿佛要把耳膜戳穿。

“吼——”

这种灵兽暴躁爱斗,智商不高的特性,靳桃浪略施小计,就把火药点转移到脚下这棵大树上。

灵气调动,指尖骤然凝结出霜雪,覆盖在整个手臂上,他没有直接攻击对方,相应的,弓起身体,在同一时间,抬拳狠狠地砸进树干,半截手臂没入木屑中。

下一秒,薄唇微动,墨色的眼瞳恍惚间蓝光闪烁——

三十七式阵法,启动!

经过灵树加成,他的冰系攻击杀招空前放大,一道幻灭的蓝光闪过,方圆五米之内的地方全都凝上半米的冰层。

摇晃的绿叶和稀稀拉拉流挂下的柳藤尽数覆上一层漂亮凝澈的冰晶,阳光一照,好似都能听到冰晶敲击时,清脆的“叮叮”声。

方才嚣张的烛龙青琉豚被冻在厚厚的冰层里,动弹不得,但靳桃浪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尤其是看到冰层上忽然出现的几个细小裂纹。

利落地跃下,划破手指,贴着冰层,隔空在灵兽身上又起草出一个诡秘复杂的阵法。

青年指尖如蝴蝶振翅飞舞,只能瞄见残影,肉眼可见的符文不断趋于完整。

与此同时,烛龙青琉豚身上的冰纹也越来越多,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靳桃浪。

筑基期的实力与靳桃浪自创的三十七式阵法不断纠缠对抗,灵兽身上的金光愈来愈甚,拼命想破开禁制,弄死对方。

这是一场带着生死较量的时间争夺战,眼看着灵兽就要挣脱冰层,靳桃浪暗骂一声,咬开左手手指,继续加速写了起来。

随着阵法趋近完整,靳桃浪脸上的血色飞速流逝,薄唇也颤抖起来,冷汗一颗颗地从鬓角沁出,沿着青年性感的下颚线,缓缓下移,凝聚在下巴处。

“咔嚓——”

靳桃浪眸色一紧,计算失误!

那张可怖的青面獠牙猪脸瞬时就到了眼前,张开血盆大口,如原剧情里,一口就想在躯体上撕咬出一个大大的口子,再掏出内脏慢慢享用。

记忆闪回,靳桃浪的面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刚刚那一秒,他好似身临其境,真真实实地体会到体内所有痛觉神经失效,一根根肠子被掏出来咀嚼拉扯的声音,还有喷洒在渐冻皮肤上愈发粗重兴奋的热气……

这一刻,他,还剩最后一笔。

若是画下,阵法大成,可重创烛龙青琉豚,与之相对,他必须强行接下对面全力一击;若是不画,尚有余力迂回,但以筑基期的追行速度,他不一定跑得掉……

电光火石之间,靳桃浪脸色冷得不能再冷,左手拽住烛龙青琉豚长长的獠牙,趁着后者的冲力,右手在阵上拖下最后一笔!

“哐当!”

被死死顶在树上的那一刻,靳桃浪四肢百骸都被震麻了,痛到两眼发蒙。

可他却如个疯子一般,低声笑了出来,笑到内脏都疼出血了。

阵法起效,红光乍现,生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把烛龙青琉豚活生生地扯回阵法中央。

这一刻,阵法才真正启动!

靳桃浪慢悠悠地拭去嘴角的血迹,踉跄地走到阵法边缘,忽起的罡风拂乱青年的长发,使那张本就藏于暗处的脸衬得更加深不可测,云诡波谲。

他的眼神不含一丝温度,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看着脚下因为剧烈挣扎被阵法抽空逐渐变干的烛龙青琉豚,抽动体内余下的灵力,尽数转换成裂解的紫电,再次注入阵法。

霎时,阵法内天崩地裂,紫电轰鸣,一道道刻下来,简直要形成一个小型核爆现场,猪肉焦香冒油的气味扑鼻而来。

“找死。”

话音刚落,他已然累到抬不起一根指头,无措地跪在地上,仰头看向天边湛蓝明媚的天空,缓缓勾起一抹笑。

青年的笑容干净又澄澈,甚至比头顶冰晶的藤叶还要纯洁,往日总是酝酿着墨色风暴和算计的眸子微微泛红,水雾弥漫,不再摄人心魄,而是单纯的惹人心碎垂怜。

靳桃浪按下翻江倒海的痛,收敛全部心神,恢复了平日里谦谦公子的模样,快到刚才那一瞬的脆弱是个幻觉。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