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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校园篇《忠孝太子失忆后》39

何天工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对于送到戒训堂的货,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啪”的一下扇过去,“屁话。”

顾兰曲的脸被这股大力直接扇到另一侧,娇生贵养出来的公子哥根本受不住这一掌,顾兰曲现在脑瓜子嗡嗡地响,脸好似被带毒带刺的藤条压过,火辣辣地刺挠,牙龈错位磨出来的血混合着连根拔出的牙齿从嘴里吐出来,此刻,他心底的恐惧已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以至于连转头直视那个人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握,窝有达谍哇。”

何天工掏了掏耳朵,一脸的凶相地恐吓道,“什么玩意?说清楚点。”

顾兰曲后怕地往后一缩,想把嘴里的血吐出去,余光不小心瞟到何天工脸上蓄势待发的阴云,“咕哝咕哝”往肚里咽,一刻也不敢耽搁,“电哇!”

何天工大致听懂了,“电话?你有他的电话?”

“唔!”

语音刚落,何天工上前,粗鲁地搜着顾兰曲都快抖出调子的身体,冷哼一声,讥讽笑道,“啧!有本事买凶杀人,没本事挨一刀,你可真是,人中豪杰。”

顾兰曲脸肿得跟馒头一样,让那本就不怎么容易看出帅气,勉强称得上是秀气的脸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何天工嫌恶地看了一眼,“怎么长这么丑。”说罢,他转头拍了拍手,又自言自语道,“还好三少他会长,不然……咦……”

顾兰曲听到这句话都快哭了,*的,被绑架就算了,还要被嫌弃丑!他们以为做顾家继承人容易吗,别人都有父母帮衬着,他呢?

他爸就是一个种马,天天只知道找女人睡,找不同女人睡,在公司的时间都没有他和在床上的时间多;他妈呢,成天为了抢他爸和那些情人斗得你死我活……

最初他是被他妈推上这个位置,本想借此多和他爸相处相处,没想到那个男的根本不在乎他的继承人是谁,他就在这个位置不尴不尬地架着……要不是他外婆家里有点底,早就被底下那群“亲爱”的兄弟姐妹们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只不过,他给的那个电话是个早已注销了的号码。林老夫人倒也不要慌,电话倒是其次,只要这个顾兰曲一直被关着,她就不信那个人敢这么放心地任由这个炸弹放在这。

但是,现在五年过去了,连她都以为那个人出意外死了……直到顾君朗失踪,她在前一天的机场监控上,注意到了角落那个人,和原先顾兰曲描述的一样——一身的黑,蒙地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凶手,可代价也太大了。

如此卑劣的脏虫居然是用那么惊才绝艳的生命换来的。

……

顾君朗的葬礼举行在一个阴天。

那一天的风真的很大,它顺着教堂高窄的半圆形拱门吹进来,壁画、浮雕、彩色玻璃透下的光在此刻不再有天穹之下的宽阔自由,而是冥暗牢笼底的肃穆又压迫。

神父虔诚地为顾君朗祈祷:“God full of mercy……”

底下坐着的人不是很多,但都是顾君朗极其亲近之人。他们神色哀伤,那副空棺材更是像利剑一般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他们这场葬礼,没有主人……

“这么热闹?”一道突兀的调笑声忽然从外头传来,顾君浩穿着一身的红西装信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行为举止有些滞涩的人。

顾君浩好似没注意到现场死一般的宁静,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愉和快活,“这不是我们家君朗的葬礼吗?”说到这,他虚心假意地装作十分难过的模样,“啧啧啧,这么大一个人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林老夫人最先忍不住站起来说话,“顾君浩,你来这干什么!”

“老夫人,这是干嘛呢?别这么严肃啊。”顾君浩嬉皮笑脸的,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过来参加葬礼的,“我们家君朗出意外不小心走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得来送送他?”

林老夫人冷哼一声,轻蔑道,“猫哭耗子。”

见此,顾君浩也没有再供着她,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登时变得紧绷了起来,落针可闻。

“呵。”林老夫人镜片后面的眼神森冷又阴暗,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血色的杀戮气息,她只是退隐了,不是死了。

“别冲动。”她挥手叫停身后无数个蠢蠢欲动的几人,垂下眼皮,朝着顾君浩的方向诡异一笑就坐下了——

顾君浩,这几天挺开心的吧。再过几天,希望你也能这么瞎蹦跶。

顾君浩显然把林老夫人这副动作理解成对他的忌惮,最近这几天真的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之前那群他怎么也劝不回来的董事现在求着他投资,还有跟在顾君朗身后的那群忠心耿耿的部下都被他收入麾下,当然最重要的是,顾君朗那个烦人的家伙终于死了!

顾君浩乐意看到这群人吃瘪的样子,嘴痒正想继续时,他的嘴角被一个从侧面忽然冒出来的拳头给打破了,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踉跄了好几步,差点狼狈地跪在前头。

“谁!”顾君浩用手抹了抹嘴角,果不其然看到了血,扭过头,目眦欲裂,视线在身后的人一一掠过,那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硬生生撕裂生吞一般。

靳桃浪没有跟他继续浪费时间,扶着脖子转了一圈,耳边传来的“咔咔嚓嚓”骨骼声瞬间点燃了靳桃浪的战意,太久没动手了,有点怀念。

“莫思南站着干什么!保护我!”顾君浩狡猾地把莫思南挡在身前,自己则跟无事人一样,嚣张地抱着手臂看着。

他的眼神在落到靳桃浪的时候,逐渐染上了露骨奸邪的欲望。不愧是顾君朗看重的人,真是美味极了,这张脸放在身下该是多么得让人激动。

靳桃浪的每一击都被莫思南用肉体强行挡下,这个人就像一个人形的沙袋,失去痛觉的同时也极大缩短了反应时间。这种对抗方式相当的好用,只要时间够长,绝对能一击秒杀。但与之相反的,它对身体的损伤极大,光是痛觉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虽然只是盘小菜,但靳桃浪依旧玩得很开心,顾泽楼看到靳桃浪一脸的兴致盎然,便停下了步伐,直至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一道裹挟着恶心欲望的视线。

顾君浩,真不愧是他的“好父亲”。

顾泽楼径直上前,冷白如玉的手指仿佛载着汹涌的狂暴,骤不及防地拽住莫思南的后颈,被西装裤包裹的劲瘦小腿蓄力一踹,抓住对方腿软忍不住下跪的间隙,抓住一只手,“咯”的一声,利落地折断,另一只也如法炮制。

“我还没玩尽心。”靳桃浪上前,连气息都没乱,显然刚才那一阵看似势均力敌的激战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些逗他开心的把戏罢了。

“哥哥,你还是要多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吧。”顾泽楼对着靳桃浪冁然一笑,却在转身时瞬间变脸,将青年好好地护在身后。

“这里不欢迎你,滚。”顾泽楼神色冰冷,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连一点客气话都不屑说。

顾君浩眯着眼,像是在脑中搜寻着什么,忽然,他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小,楼?”

顾泽楼都被这个人快气笑了,连他的名字都快想不起来了吗?

“三,二……”顾泽楼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着仿佛看向死人的眼神对上他这个所谓的父亲。

顾君浩的脚一踏出教堂门口,他就憋屈得难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唬住,那个人还是自己早就抛弃的儿子。想到这,顾君浩就极其的不爽,勾勾手让莫思南靠近一点。

被毒品侵蚀了全部意识的肉体凭着本能,抬步走近。莫思南的意识这时早已痛得想要自我了结,他此生从来没有像恨顾君浩一样恨着一个人。

这个毒品带着他一步一步迈向死亡,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不到终点,甚至连死亡都是奢侈的。

莫思南一直觉得他是个没什么节操的人,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愿意干。可是现在,如果把同样的选项再摆在他面前,他永远都不会推开那扇门,这样,就不会染上毒品,变成这副连自己都厌恶的模样。

顾君浩将刚刚受到的所有怨气都撒在莫思南身上,嘴里满是咒念和恶毒的脏话。

“真是一群傻逼!对着一个空盒子举行什么葬礼!”

“顾君朗那个孬种,他活该!坠机真是便宜他了!死这么快真是有够幸福的!”

顾君浩火气上头,眼底的盛气在欺负莫思南的过程中愈发凌人,面上都是渗人的凶光和阴险,“你怎么不说话!舌头被拔了?赶紧给我发出点声音!”

莫思南的身体听到这个具体的指令才张开嘴,让身体自发的痛呼破开嘴唇喊出来。

“这才对嘛。”顾君浩“运动”了这么久,终于有些累了,停下了脚下的动作,抬手把额头的冷汗擦了擦,随后,低下身子,拍了拍莫思南的脸说了声乖孩子后自己上了车走掉了。

莫思南面色惨白,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痛苦,像往常一样连停顿都不需要,身上各处的伤口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刚才被顾泽楼折断的两只手臂失去了控制,连最简单的抬起都不能做到,导致他现在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不过他也不算傻,把自己挪到墙边,一点一点抵着墙站了起来,然后回忆着顾君浩车消失的方向,向前走去。

零点是现场唯一一个观众,整个过程,它的那张笑脸都皱在一起,尤其是后面那段莫思南被踹,滚到墙边站起来的画面,看得零点这个身体都炸了起来,它的两只小胖手揪住自己的脑袋,眼睛时睁时闭,整个人处于犯贱想看,结果看了难受半天,可事后又按耐不住又去看,再难受……

顾君朗的葬礼是秘密举行的,他们特意瞒住了所有的消息。大众只知道一架私人飞机失事坠落到海上,对于坠机人员的描述也只停留在一位挺有钱的富豪。

这其实也是顾泽楼的私心,他多希望自己为舅舅举行了这场葬礼是个笑话。

舅舅,对不起。

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

林齐两家所有人此刻都聚在大厅,气氛不是团聚的和谐,反而是难言的沉闷。

齐舟白就坐在顾泽楼一边,把对方异常安静沉闷的表情看在眼底,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小楼,不要太难过,这种事我们谁都意想不到。”

“我知道了。”

“你要难受的话,就……”齐舟白也不怎么擅长安慰人,话出到一半就觉得不合适,“难受的话,我就带你去喝酒怎么样?”

齐舟白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林老夫人就生气,她拿起手下的拐杖一杵,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地看向她,“说到这个,齐舟白,这件事我还没跟你好好算账,小楼就是被你带坏的,一遇到烦心事就喝酒,你可真行!”

齐舟白只有面对他外婆的时候才会收敛所有的漫不经心,坐姿端正得像班上最乖巧的学生,“外婆,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建议,建议。”

林老夫人摆了摆手,略过这个话题。她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这次难得所有人都到齐了,也终于有机会好好地把顾泽楼介绍出去了。

“大家应该都认识小楼了吧。”林老夫人走过去牵起顾泽楼的手,郑重而庄严地扫过家族每个人的脸,“我很惭愧,五年了,我才把小楼介绍给大家。”

“没事,外婆,我们都认识的!”靳桃浪举起手,眉眼弯弯一笑,顿时打破了现场严肃的气氛。

“原来这就是小楼啊,哎呀长得真是比照片里的还好看。”

“可不是嘛,哟哟哟,瞧着小脸,我家小子要是……”

“唉,妈,你别想,你家小子已经上学了,不能再回炉重造了。”

……

林齐两家的人都挺和谐的,有在特意调动气氛,为得就是不让顾泽楼觉得尴尬和难受。

齐舟白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正想着也上去掺和一脚时,手机被一个新号码打通了,疑惑地点下了接通。

“喂?哪位?”

“舟白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好去接你啊。”话筒里传来的嗓音好听极了,只是不知为何,听着无端地令人心底发毛。

齐舟白的脸难得闪过一丝慌张,他佯装镇定地站起身朝外走。

刚出来他就忍不住朝电话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