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笑看了摊主一眼,这玩意就是老的全品,现在行情价也超不过五万,还真的会狮子大开口。
他的目光在摊子上扫了一眼,嘴上轻咦一声。
“你带有现金吗?如果不够,要不让孩子和这姑娘留这,你去取,看你穿的顶好,想来也不缺这点,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对方说着,还真掏出了手机拿手上,又对周边人道:“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
“放心吧喜子,我们可都看得真真的。”
赵源见他在做样子,淡淡一笑道:“景德镇、樊家井、高锰酸钾涂刷,还要我说吗?”
“你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就说怎么赔。”
赵源见对方神情,好像是真不知道,看来也是个半桶水晃荡的,他刚刚所说,便是这件瓷器的出处和做旧的工艺。
“要不我报警?你这是现代工艺品,写了一个光绪的寄托款罢了,市场你进价大概在…我说高点吧,不超过一百块,
你开口就叫六万,你知不知道讹诈也是犯罪啊!
到了警局,刚好我认识几个故宫的老教授,请他们来鉴定一下,到时你说警察是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那几位老教授说的?
又或许,你是打算在哪个拍卖行上拍,把人请过来当面对质,若是真的拍卖行的出场费我出,若是假的,自然你出。”
“你们踩坏了就要赔,到哪我都有理,我没吓你,你倒反过来吓唬我,我跟你说没用。”
喜子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中明显带着色厉内荏了。
赵源也不啰嗦同样掏出手机,拨完号后,看着喜子:“你卖多少能赚点,要不我俩好好商量,要不我报警,你选。”
喜子看了他一眼,面上浮现一丝紧张:“那你…你先说说赔多少钱,我可告诉你,少了没门。”
“500块,算是给孩子买个教训。”
听到他的报价,摊主一蹦三尺高,赵源都怀疑这货学过轻功。
“你逗人玩呢,500块也就够你看一眼的,最少四万,不行就报警。”
见赵源点头,又拿手机拨号,摊主都快气吐血了,怎么感觉自己被对方威胁了呢。
“低于两万不谈。”
“800块。我也加一口,这玩意800能买一筐。”
“你帮我买一筐,净说风凉话。”
“你掏钱,我买给你看。”一句话,又把摊主给噎住了。
身后的项昭昭原本还很生气,现在见两人唇枪舌剑的,还觉得挺有意思。
“别啰嗦,反正我这是古董,你家孩子踩坏了,这是事实,算了,我再让一步,一万五总行了吧。”
“800块。”
“你…你不按套路出牌,我让了一口,你就要加一口。”
“这是哪门子规矩?800块我都给多了,你要是再不愿意,我可要往下降了。”
摊主也知道赵源不是愣头青,理直气壮道:“好,就算我这是仿的,但我天天摆摊,摊位费、人工,下乡去收的路费,七七八八不要钱啊,九千八一口价。”
赵源想了想道:“算了,说到底我们也有错,一千块,我现场付钱。”
最终你一句,我一句,摊主降一千,赵源加一两百,谈到两千五,摊主再也不肯降了,让赵源愿意报警就报。
赵源叹了口气,面上带着郁闷道:“两千五买几块新仿的碎瓷片儿,我这也太冤了。”
说罢,一指旁边一个大的嫁妆瓶道:“加上这个,两千五我认了。”
摊主面上一喜,不过立马又摇起头来:“这个嫁妆瓶可是清中期的,虽然是民窑,但单买就不低于八千。”
“那我就不要了,这破瓷片按一千八行了吧。”
摊主想了想,拿起一个解放前后带青花箍的小酒杯道:“这个晚清的,给你搭一件总行了吧。”
“老板,你糊弄鬼呢,这酒杯批发市块一块钱五个,真把我当棒槌了。”
摊主也被这句话怼得难得的脸红,把酒杯收回,又推出一个小碗道:“这下总行了吧。”
“我还是喜欢那个嫁妆瓶,虽然是仿的,但买回去摆着也不错。”
摊主肯定不同意,连着换了好几个赵源都不同意,两人再度僵持起来。
“这样吧,这个新仿的梅瓶给我吧,买回去插插花,别说不行,这玩意你拿货最多一百五十块。孩子是不小心踩了你,但你也不用得理不饶人是吧,两千五买两个加一起不到两百的东西,你是血赚。”
“不行不行,这我就吃大亏了。”摊主嘴上说着,心中在回想这个梅瓶收的价格,这个不是批发的,之前下乡花220块收的,
至于那个踩碎的小碗,25块钱一个批来的,算明白两个合计的价格,两千五肯定能卖了,但他还是再度争取道:“算我吃个亏,两千八百块,把梅瓶搭上,单买这个瓶子就要两千以上。”
“本就是搭的,你怎么还涨价呢,算了,我还有事,加一百,两千六,同意成交,不同意我打电话让我朋友来处理,他就是什刹海管理处的,姓赵,估计你们也认识。”
摊主当然也不会天真的就信了,但他又怕是真的,到时对方真认识管理处的,能要多少钱不好说,说不准摊子都不给摆了。
至于姓赵还是姓啥,管理处那么多人,赵源可以断定摊主肯定认不全,所以随嘴胡绉。
“我今天是倒了血霉,行吧,就按你说的,就当是学**了。”
赵源掏出钱清点过后,让对方拿盒子将梅瓶装好,至于那个碎碗,他直接拿都没拿,丢在了摊位上。
带着东西走出一段距离,赵源的听力不错,还听到那边几个摊主说什么,又赚了之类的,他淡淡一笑。
“大哥,对不起,我…”
“没事,下次小心点就行,还逛吗?”最后是看向项昭昭问的。
项昭昭知道那个梅瓶肯定是好东西,想着赵源现在肯定归心似箭,便提议回去,没逛完的下周或者以后有时间再说,反正都在京城机会大把。
先送项昭昭回到清早接她的地方,赵源就急匆匆开车回了家。
下车之后,恰好碰到陈老师出门:“小源,买的啥啊?”
“一个瓷瓶。”
“你还喜欢这个啊,那可要看准喽,我有好几个朋友都买到假的,按他们说是叫打了眼。”
“不值钱,我摆在家里玩的。”
“那还行。明天上午有事不?”
“明天上午我要先去趟店里,十点左右回来,您要是愿意下棋,到时再说,刚好中午请您喝一杯。”
“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