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婉其实一度认为赵源不会笑,但就是这么一个对自己丝毫不加辞色的人,这一会居然和卢开平相谈甚欢。
之前,她还担心赵源与卢开平会大打出手,现在则完全不然,倒显得她有些多余。
走进一间办公室内,几人落坐。
卢开平看了一眼坐在赵源身边的李思婉,面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愤怒,不过很快又转化成了如同春风般的笑容:
“赵老弟是怎么和思婉认识的?”
赵源轻呵一声道:“其实我也挺迷糊的,我和她争一样东西,争到大打出手,结果她打不过我。
这不,她不服气,过后又来找我的茬,我也不惯着她,见一次打一次,打着打着,她居然就粘过来了,推都推不开的那种。
铁木真曾言,乘其马纳其美貌女人,之前我的理解太片面了,估计也是要表达征服女人就如降服烈马一般。”
此话一出,卢开平就算涵养再好,面上也浮现了狰狞。
自己苦追不上的女人,居然是如此倒贴另一人。
而旁边的李思婉此刻活剐了赵源的心都有,但奈何时机不对,她又没办法发作。
赵源自然是不爽的,李思婉要拿自己当挡箭牌,居然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
如果不是看在大师父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配合演戏,所以这一番话才会如此的粗俗。
当然,他也要看看,这个卢开平到底能把戏演到何种程度。
果然,卢开平面上和煦的笑容消失,又变成初见时那孤傲的样子道:“其实我一直在追求思婉。”
赵源愕然,看了眼李思婉道:“有这事?”
李思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赵源这才移开目光再度对上卢开平道:“那你可以收心了,这个女人是我的。”
“如果我不愿意收心呢?”卢开平原本就细长的双眼,此刻已眯成了一条缝。
下一刻,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别说卢开平,就连李思婉也没有反应过来。
赵源起身前跨,一耳光扇出,然后再回身坐下,整套动作极快。
卢开平没有捂自己的脸,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他被赵源这毫不按套路,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动作给惊到了。
李思婉同样也是,她不明白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这三句话还没说完,怎么就动手了?
赵源倒是很淡然,就像那一巴掌不是他打的。
“卢先生,咱就是再好的哥们,你当着我面说想要我的女人也过分了吧。
这一巴掌算是把此事揭过了,放心,我不会再记着此事。”
卢开平终于再度咧嘴笑了。
这一咧,嘴中原本包着的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让他的笑容更显得可怖。
“赵源,李思婉虽然是庐州分公司的负责人,但她护不住你的。”
“我赵源做事,从来没想着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要剥夺我参加津门交流会的权利?”
“不,我认定你了,你参加最好。”
“什么时候?”
“8月26日,提前我会给你把证件办好。”
赵源点了点头起身,对着李思婉道:“我走了,你要不送送我?”
见他到了门口,卢开平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在自己的脸上轻拍几下道:“赵源,千万别忘了,你打过我一巴掌。”
赵源没有再答理,在李思婉的陪伴下走出院子。
李思婉看了一眼身后,压低声音快速道:“卢开平是他们的嫡系。”
“我知道,不然我还不会打他。而且,这也是最省心的办法,要不然卢开平肯定还有这样的考核,那样的为难,
现在多好,一巴掌下去,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了,直接把我的名额定下来了。”
“赵源,我知道你在不停的激怒他们,想让他们针对你,但这很不明智,我看这次的津门之行,你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
李思婉的神情格外严肃。
见赵源不吭声,她的面上更急,再度劝道:“我很想见我爷爷,但我想如果见面的代价,是要你付出生命,爷爷也不会宽恕我的。”
两人并排行走,外人看来还真像一对颇为般配的小情侣。
好一会儿,赵源才开口道:“我四岁时,被我大师父,也就是你爷爷,从雪堆里捡出来。
捡到我时全身已冻得青紫,气血不畅,眼看就不行了,之所以会捡,也只是想尽一点人事。
大师父说我这人命硬,没医没药,就这样硬生生的挺过来了,这条命是师父给我的,所以我不在乎。”
李思婉看着他清冷的面庞,第一次有了主动靠近他的冲动。
“之前呢,你为什么会被丢?”
“记不得了。”赵源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天公不作美,这一会又开始落起细雨,赵源看了李思婉一眼道:“你可以回去了。”
李思婉停下脚步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赵源的背影越来越远。
……
到了阜阳路桥,赵源猛的回头,却见一只可能只有两个月大的土狗跟在他的身后,
见他回头,土狗的尾巴摇得格外欢快,还委屈的哼哼了两声,倒是没有开口叫。
本地有吃狗肉的习惯,或许是因为太小没啥肉,所以这只野狗才能活到现在。
赵源没理会,接着往家走,身后的土狗再度跟着。
快到家门口时,他再次回头,土狗同样止步不前,和他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他矮身蹲下,小狗迟疑了片刻,还是慢慢的踱步到了他面前,围着他嗅了嗅鼻子,然后欢快的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背。
“狗东西,倒是挺会顺蛋的。”
他一把掐住狗颈上的皮肉,将它拧起,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全身黑的,没有一丝杂毛,蛮稀奇,
一部分显灰的地方,分明是沾上的油泥所致。
至于品种,也就是普通的土狗,两只耳朵耷拉着,一双溜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盯着赵源,眼睛边上还糊了不少的眼屎。
他捏开狗嘴,乳牙已经长齐,说明这只狗至少有两个月大了,摸了一下四个爪子,再摸向尾巴,
这才发现,这只狗尾巴短了一截,不知被什么东西咬断了。
小狗很温顺,即使赵源摸到它的断尾,它也没有开口叫。
将狗拎回家,阿满和小生都挺新奇。
“阿源,哪来的?”
“大哥,我能抱抱它吗?”
“阿满,帮它洗个澡,明后天看能不能带它去打个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