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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赵源小心的取出那套杯子,从柒老家里借了一个老的阿迪帆布包,装起背上就往市中心走去。

打听了一番,他终于摸到了位于淮河路西杏花公园边的三层小楼。

看到佳誉拍行的招牌,他迈步走了进去。

“喂,你干什么的?”一个四旬男人喝斥道。

“我有个东西,想给贵拍卖行看看。”

男人轻哦一声,指了指旁边一个房间道:“跟我进来吧。”

让他等着,男人再度出去了,片刻带着一个五旬左右的小老头走了进来。

“我姓罗,你叫我罗经理就行,这位是我们的鉴定师孙师父。”

赵源微一点头,就将东西小心的取出来,摆在桌面上,示意孙师父可以上手查看。

他发现孙师父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胸腹也猛的起伏两下,这才恢复平静细细观瞧。

孙师父给了罗经理一个眼神,对方再度出门,片刻就来到了三楼敲门进入:

“李总,有人带来了一整套瓷杯,孙师父说是上品。”

李思婉点点头,随即打开监控看了眼,声音清冷道:“洪宪粉彩,对方报价多少?”

“是个小年轻,看着就不太懂的样子。”罗经理谄媚笑道。

“去吧,把事办妥。”

罗经理答应一声退出房间。

再次回到楼下房间,发现孙师父已经在套那个小伙子的话了,见他进来孙师父语气平淡道:

“洪宪瓷,就是袁世凯这个反贼要求烧制的,离现在也才80来年,不值当什么。”

孙师父说完就离开了。

他的话似乎是在说给罗经理听,但实则是说给一边的赵源。

罗经理对赵源笑道:“跟你说实话,古玩这东西,首先就是玩古味。

特别是瓷器,肯定是越古的越值钱,你这个连百年的历史都不到,确实不值什么,好在是一组,上拍可能够呛了,

要不你留在这,我们看能不能帮你找一个合适的买家。”

“多长时间?”赵源问道。

“这个哪说得准。”罗经理犹豫片刻,像是很为难,最终一咬牙道:

“看你这小兄弟合眼缘,要不这样吧,2500块你把这套留这,以后能碰到合适的买家,对方如果出得高,我再补你。

如果对方出得低了,我…我就当吃个亏,也不要你退钱,怎么样?”

“不怎么样!”

赵源也懒得和对方再磨牙,直接上手开始收拾东西。

罗经理赶忙阻止道:“小兄弟,你这是要得急,算了,我再吃点亏,你看4000…”

“20万,这一套你拿去。”

赵源接着收拾,嘴里很平常的说了一句。

“20万,你怎么不去抢!”

“4000块,想要一整套洪宪粉彩十二生肖杯,你怎么不去抢。”

罗经理被噎了一下,见好商好量不成,他面色一变语气阴冷道:

“小兄弟,我怀疑你这个东西来路不正,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东西只要我们佳誉拍行不收,就没人会收,

只要我们说这是仿的,那这一组就是仿的,没人敢说真的,你信不信?”

赵源见他这样点点头道:“我相信。”

嘴上虽这样说,东西已经完全收好,他拎起欲走,罗经理直接挡在了他身前。

“想生抢?”

见赵源不但不怕,面上居然浮现了笑意,罗经理面上阴晴变化,不过片刻还是让开了身形。

赵源走出小院,看了一眼佳誉拍行四个字,嘴角牵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三楼的某间房,郭树正看着走出院门的赵源,他的双眼中冷意一闪即逝。

“思婉姐,就是这小子,从我手里抢走这个蕉叶杯的。”

李思婉把玩着手里的蕉叶杯,如果赵源见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杯子就是之前他从钱有礼家拿出,让给岳老的那个。

李思婉也走到窗前,她只看到了赵源的一个背影,语气平淡道:

“看来是个懂行的,告诉罗宽,那一组杯子我要了。”

说完走回座位,又拿起蕉叶杯一边把玩一边道:“没有手尾吧?”

郭树赶忙开口道:“在火车上动的手,得手后我们就下来了,岳道秋估计到了京城才会知道。”

原来,郭树在安排人揍阿满的当天下午,他就听到消息,那个蕉叶杯已被人购买,落到了岳道秋的手里,

自那以后他没有再管赵源这条线,而是一直在想办法让东西到手,

恰在此时,岳道秋被调往京城,他们紧随着上了火车,利用火车上人多杂乱,把蕉叶杯给偷到了手。

这也解释了为何上次揍完阿满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再找赵源的麻烦。

不过,这个仇算是记下了,不管郭树还是赵源,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不久之后要调往京城,那一组十二生肖杯作为我前往京城的见面礼很不错,你明白吗?”

郭树将头压得更低,小心道:“思婉姐放心,保证完好无损的给您拿过来,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

赵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附近的菜市场。

酷暑伴随而来的,就是附近所有的菜蔬大量上市,价格暴跌,花了两块多就买了一堆的菜,

又来到肉铺,买了一些猪肝和五花肉。

他记得柒老头最喜欢吃猪肝,至于五花肉可以直接裹上米粉蒸来吃,口味不是一般的带劲。

回到家之后,易兰苹主动将菜接过去开始忙碌,赵源也终于发现家里多一个女人的好处。

“阿源,我们卖的货不多了,你能不能帮着进一些?”

随即又拿出一个缨络给他看:“这是易姐自己编的,说挂在扇子下边好看。”

赵源接过缨络,用的是普通的毛线,但编得相当不错,如果在缨络中再坠上一块玉石,那就是以前富家公子的玩物了。

“我下午帮你们去进。”

“小源,能不能帮我带点毛线回来。”易姐在里面忙碌,听到他下午去进货探头小心的说了一句。

赵源点头。

易姐不仅忙家务利索,还烧得一手好饭菜,柒老吃得大呼过瘾。

赵源见那小家伙还有些认生,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肉。

“你自己吃,孩子小,吃不了多少。”易姐见此,赶忙劝阻。

赵源不管她说什么,还是不时夹菜给孩子。

孩子吃不了多少?

他的记忆可深着,他和阿满七八岁的时候,感觉时时刻刻都是饿的,河边抓着的鱼,生一把火烤得黢黑,没油没盐还吃得一身是劲。

孩子大名叫杨易生,把父母的姓一拼名字就出来了,小名就叫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