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本该是死在那场爆炸火灾中的。
但她就算是死也没想到,路云夏会救她……
距离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一个月,当时岑岁被路云夏救走后,顺手从旁边的手术台上拽下一对男女。
那两人不知道路云夏就是紫楼的股东之一。
还以为是和她一样,潜进来救人的。
此时,岑岁正被路云夏带着在这两人的老家县城里暂住。
大概是有过同样的经历。
一对年轻的男女在一起,容易滋生爱情。
他们一边不敢将自己被抓的事情告诉家人,怕家人担心和责骂,一边偷偷交往,租了套房子。
“云夏哥,你又给岁岁姐买早餐啊,唉,你说同样都是情侣,我那个怎么就没你温柔呢。”
“昨晚是谁来大姨妈,我给她揉了一晚上肚子?现在又是谁一晚上都没合眼?”
外面传来情侣的嬉笑打骂声。
哪怕是抱怨,也能听得出其中的甜蜜。
普通租房条件差,没有隔音性可言,岑岁很快就听见路云夏的回答,好像真是她男友一样。
岑岁打了个哈欠。
路云夏进来时,刚好看到岑岁睡眼惺忪,眼底浮现温柔,安置好早餐后,又给岑岁准备好了洗漱用具。
“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我帮你。”路云夏体贴的照顾岑岁。
他什么都好,就是唯独不给手机,阻绝了岑岁与外界联络的机会。
但早在岑岁住进租房的第一天。
系统就跑来告诉她那边的情况了。
【岳雪樱与祁森寸步不离,我只能来你这了。】
这是系统的原话。
后面,系统也将剩下的半张契约归还给了岑岁。
比起路云夏这点小软禁,她更在意的自由已经拿到,心情很好,看在救了她的份上,岑岁懒得与他计较。
“我家里和祁森那边情况怎样?”
岑岁刚问,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路云夏眼神不正常,有着对某种东西的偏执与疯狂。
不意外的话,那样东西应该就是她自己了。
岑岁淡定的洗漱完,无视他的情绪,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比起从别人口中知晓,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这句话算戳中路云夏了。
他唇角晕开笑意,没有回答,而是在这一个月来首次归还手机。
“祁森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但我奉劝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
“行。”
岑岁接过,一目十行扫下去。
果然如系统所说的那样,祁森的公司蒸蒸日上,而岑氏没了,仅在爆炸后的次日就倒闭了。
一切如系统所预料。
岑家撑不过三日。
如今她老爸在给祁森打工,有网传,说她老爸对不起祁森的母亲,如今是被报复。
岑岁看到最近一张父亲被狗仔偷拍的照片,头发花白,比记忆中的老爸苍老了好几岁,走路时,背也不再挺直了。
当初的首富精神面貌不在,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
路云夏一直在观察岑岁,发现她眼底的心疼,他立即解释:“我有给岳父报平安。”
“只让他一人知晓,并且命令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否则就撕票的这种平安吗?”岑岁反问。
她语气太平静了,完全没有被囚禁的反抗。
路云夏摸不准她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了岑岁:“我对岳父说,四年之后,我们会结婚。
在此期间,只要他不随便乱说,我就能保证你的平安。
那些人以为我们都死了,不会再来。
等时间一久,风平浪静后,如果你愿意,我们还能重新回去。”
两年,岑岁20岁可以结婚了,但身为男性必须要22岁。
所以,路云夏定的是四年时间。
岑岁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准备去拿早餐,还没碰到,路云夏便先一步喂给她。
“你的手骨折还没痊愈,这种小事,我来做吧。”
知道岑岁现在不喜欢他,于是他戴着一次性手套,避免肌肤接触,引起岑岁的反感。
果然,她在看到他手套时,才愿意吃下他喂的东西。
路云夏在嫉妒。
凭什么祁森可以走进她的心里,自己却不行!
“为什么最后关头你要救我?喜欢我?可我记得你喜欢的人是岳雪樱才对。”岑岁冷不丁的开口。
她微凉的声线,像一盆冰水,路云夏连嫉妒都不敢了。
他真的是喜欢岳雪樱吗?
不是的,他只是无法接受当时岑岁对他的羞辱,无法接受岑岁是在玩弄他感情。
后面,岳雪樱是怎么出现的,他忘记了。
只是那种被人需要,仿佛他就是她生命支柱一样的感觉太美好了,这是与岑岁带来的感觉,完全相反。
岑岁太强势,太霸道。
他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或者说,路家前些年里,确实是吃了岑岁的软饭。
少年人的自尊心压下了那股爱意,错将‘被需要’这种感情,当成是喜欢,于是两人越走越远。
他以为岑岁和祁森在一起,只是为了气他,只是大小姐又看上新玩宠。
路云夏当时没在意。
他知道岑岁喜新厌旧,但只有自己,一直占据她未婚夫的位置。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祁森放在眼里,谁知道,他错了,岑岁对祁森越来越好。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其实只要顺着岑岁的意思来,很多时候,她对身边的人都是宽容的。
哪怕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可岑岁不还是因为自己救过她,准许他在房间睡地铺吗?
“岁岁,我错了。”
……
几年时间匆匆而过。
路云夏嘴上说着要等四年才肯回去,但实际上,这几年里,他直接带着岑岁出国留学。
路云夏能在一众富家子弟里脱颖而出,当上学生会会长,又在暗中参与家族企业交易,本身就有一定能力,只是之前都没用在正业上。
如今为了留下岑岁,他假死后,也彻底脱离了那些势力。
在国外,他经济越搞越好,哪怕一开始生活困难,也将最好的留给岑岁。
岑岁是大小姐,如果他连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给不了,哪有脸让人跟他?
这日,圣诞节。
岑岁拨通了这三年里首次电话,打给的对象是老爸,刚聊了没几句,听见门口动静,知道是路云夏来了。
她也没在意,依旧该如何就如何。
当路云夏进来,听见岑海天的声音时,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
“岁岁,你给谁打电话呢?”
他声音语调都变了,冰冷,怪异,像宝物即将被抢的商人,为了宝物,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岑岁正说到最后一句,察觉到路云夏抱了过来。
她眉头微拧,还是不紧不慢与岑海天告别:“下月我会回海城,爸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让路云夏来接你。”
那边是欢欢喜喜地应下。
通话结束。
岑岁这才抽空斜了眼路云夏。
当初的高中生,如今在国外这几年,已经具有成熟男人的气质,同样的,岑岁在这几年容貌也发生了点变化。
只看外貌,两人拥抱的样子登对极了。
可路云夏知道,她不喜欢他,他也不敢惹她生气。
好比此刻,岑岁只是淡淡的斜了他眼,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缓缓松手,手臂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这是三年来,两人最亲密的一次。
路云夏强忍着失落与囚禁她的冲动:“你要回去?就因为祁森和岳雪樱在一起,你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