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亲眼撞到她调戏路云夏,厌恶值都没有反应,偏偏她将他和路云夏视为同仁时,反而下降了。
事到如今。
岑岁再不明白祁森的厌恶值,等同正常人的好感值,那智商就低得有点过分了。
祁森凝着眼前的女孩,试图从她眼里分辨真假,以往一清二楚的人心。
这一刻,就像清晨的玫瑰庄园,被浓浓的雾霾遮住。
祁森快要迷失在这座名为‘岑岁’的庄园里了。
清冷与晦涩,不断在祁森眼中交替。
躲藏在他口袋里的年年,察觉到不对劲,露出蛇牙狠狠咬下,细尖的牙儿刺肉半分。
祁森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世间在他眼中颠倒扭曲,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岑岁冷漠倨傲的脸没有变化。
“岑岁。”
祁森很少有唤她全名的时候。
即便是在测试厌恶值的岑岁,也嗅到不正常的味道。
【厌恶值19、厌恶值18、厌恶值17……】
祁森对她的厌恶值一直在下降。
这本该是好事才对。
可岑岁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厉害,有什么在脱离预测。
眼看到掉到10以下了。
岑岁忽然露出恶相,一巴掌打在祁森脸上,厌恶值暂停了一会儿,下降速度慢了。
“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唤的!”
岑岁厌恶的抓紧祁森衣领,声音冷酷地警告:
“下次进来之前,把你身上女人的香水味细细,最近鼻炎犯了,嗅不得狐狸骚味。”
放完狠话,岑岁推开祁森转身离去。
这一次,她走得没有迟疑,也没给祁森抓人的机会。
【厌恶值13、厌恶值17……厌恶值38。】
到了38之后,便没有再浮动了。
岑岁怀疑祁森在心底骂自己,并且有证据。
祁森心理扭曲,不正常。
他喜欢某个东西时,也会产生排斥感,但到底是喜欢的,与单纯的厌恶有所区别。
所以,祁森对她很亲近。
可系统也说过,厌恶值达到100时,祁森就会杀死她。
这点上,以祁森扭曲的性格来说,极有可能。
刚才岑岁自己也测试过了。
厌恶值要是不断下降,直至清零后,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负数,但就刚才祁森那反应告诉岑岁,最好不要去尝试这个可能。
因为……
她极有可能提前领盒饭。
弄清楚后,岑岁一颗心才彻底放下,至少暂时不用死了。
否则,以这段时间祁森对她厌恶值的增长速度来说,要不了多久,她也会领盒饭了。
【你刚才对男主做了什么!】
细细电流在岑岁身体流窜,系统冰冷的声音出现。
人来人往的食堂大厅里,只有岑岁一个人突然站着不动。
有人奇怪,但碍于岑岁的威名,也不敢上前来询问。
岑岁忍了许久,才将那股身体麻痹的感觉压下去,手指勉强能动。
系统还在她脑海里厉声斥责。
【系统,你还真是偏心,只顾着女主,都不管我了。】
【你到底对祁森做了什么!】
【只是做了些让他不开心的事,你紧张什么,不是想让他喜欢岳雪樱吗?我这是在帮你啊。】
岑岁无辜又委屈地在心里,对系统说着。
系统却听出一股威胁地意味。
这是它第一次遇到反击自己的任务者。
以往不是讨好,就是畏惧,哪怕再恨也只能忍着,可岑岁抓到了它害怕的东西了。
祁森喜欢上岑岁。
就像神枪手里有了枪,再无所谓畏惧,他是她手中的刀,一把在这个世上可以杀死任何人的刀。
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系统强忍着不快,提醒道:【厌恶值低于10分的时候,你自己也会死,别太作了!】
【小心他拉着全世界和你殉情!到时你爸也就没了!】
丢下话后,系统就走了。
倒不是它想走,而是祁森在暗中看着岑岁,发现岑岁不动了,又开始怀疑了。
那股压力,瞬间就转移到系统身上。
系统只好赶紧溜了。
但系统说过的话,一直留在岑岁脑海里,是了,在这世界里,她有老爸。
还有管家。
如果可以,那个小跟班,她希望他也能好好生活着。
就像祁森在意他的奶奶一样,奶奶去世之后,祁森逐渐没了束缚,开始作恶。
没了老爸,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又是一个人了。
没人会真的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又开不开心什么的。
人群里,有道独特的脚步声,慢慢朝她靠近。
岑岁从思绪里回过神。
忽然,有人牵住了她的手。
指尖电流的麻意还没消除,勉强能动几下,但仍是走不得路。
祁森走在她前面,回头微微一笑,唇微启,只听他道:“走吧。”
一瞬间。
岑岁感觉身体的不适,奇迹般消失了。
她被祁森拉着走了几步,仿佛在梦里,她快要饿死了,突然有个善良的同学送来一块丝绒蛋糕。
吃,还是不吃?
少年眼里浮现瑰丽的笑意,眼眸如黑曜石般,他身上就没一处不是吸引岑岁的。
但是……
与魔鬼共谋。
岑岁脑海里莫名就是想到了这个词。
她停下脚步。
祁森脸上的笑意变淡:“怎么了?”
“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先走吧。”
岑岁冷淡道。
她知道祁森身上有秘密,这个秘密可能让他知道有关任务者的事情,甚至能出手干预。
可一旦占在祁森这边,系统那边又如何交代。
岑岁不敢去堵赌。
她只是一个被命运,被系统,掌控着人生的任务者。
“哪里不舒服?”
祁森朝她靠近。
他身上那股浓重的女人香已经消失了,也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祁森是怎么做到的。
岑岁心里莫名舒服了些。
她将这归纳为喜欢听话的人缘故。
祁森没催促岑岁,只是这么望着她,她的视线像被锁定了一样,移不开眼。
“脚不舒服,你走吧。”
岑岁道。
“上来。”
祁森当着她面蹲了下来。
岑岁又不是真脚不舒服,哪里需要他背了,便在寻着新借口,反正是没想上祁森的背。
等了几秒,没等到岑岁上来。
祁森索性主动将人拉上来。
岑岁不敢乱挣扎,人就这么轻易被祁森背到了。
十七、八岁的清瘦少年,背脊笔直如青竹,手稳稳揽着她,每一步都走得轻盈,仿佛背上的只是片青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