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不是这样握的。”
少年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等岑岁转身,祁森从身后环住她,一双漂亮的手抚摸上来,他一点点纠正她握到的手势。
属于祁森的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他还在慢悠悠的纠正叙说。
系统没有声音了。
岑岁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她只觉得脖颈阵阵的发寒,吐着信子的蛇,用身子勒住了她脖子。
察觉到岑岁的异样,祁森温温的问:“怎么了?岑大小姐不想吃蛇羹了?”
祁森就像一枚冻着的黑芝麻汤圆。
看着白,馅儿黑。
尤其是周围只有他们的时候,这种危险的感觉,格外清晰。
岑岁压住乱跳的心,舌尖咬出腥甜,才抑制住颤栗的情绪,扫了眼被祁森吓晕过去的幼蛇。
这家伙,果然心黑手毒。
岑岁勾唇道:“嘴上说不喝汤,身体倒是诚实,不过既然你来了,不如由你来做蛇羹怎样?”
祁森望向她。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清白得过分,却没有丝毫情绪,令岑岁无法分辨他心底想法。
岑岁也不在意他的视线,抿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他。
几秒过后——
冷白的刀光,从岑岁眼前闪过,刺得她下意识闭了眼睛,随着咚的一声落下,她睁开了眼眸。
“嘶嘶嘶~”
刚才还晕死过去的幼蛇,此刻,正瑟瑟发抖的躲在砧板边,如果蛇能哭泣,它应当是呜呜呜的。
岑岁:……居然装死。
祁森不带感情的看了它一眼,岑岁便见着了,真实版‘打蛇上棍’表演。
碧绿苍色的蛇,紧缠着少年的手指,冰冷的竖瞳带着对岑岁的恐惧。
祁森轻描淡写拨弄了两下,便塞进了口袋里。
“见笑了。”
丢下一句话,祁森转身离开。
【你被骗了。】
【剧情规定,你就一定会死于蛇蝎口,别白费力气了。】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可获得一次许愿复生,你就放弃作妖,认真撮合男女主吧。】
机械无情的电子音里,透露着淡淡的嘲弄。
岑岁嗤得一声笑出来。
她讽刺回去:【剧情规定,女主一定会死于黑化男主之手,少异想天开了,好好当你废物系统吧。】
打蛇要打七寸,骂人要骂痛处。
岑岁脑海里,出现一段系统乱码后,她唇角的嘲讽更深了。
砧板上,还残留着蛇的冷血。
岑岁眸色深了深,没将祁森的恐吓放在心里,剧情再崩,现在的男主只处于黑化中期,再多狠戾的想法,也只是想法。
篮球场。
中场休息后,祁森翻开包,里面的毛巾和水不知被谁弄脏,矿泉瓶里泛着可疑的黄色。
人群里,有几个男生在幸灾乐祸的看戏。
然而,祁森只是扫了眼,便将拉链拉上,脸上的表情连眉毛都没动过。
女生们见祁森空手而出,欢喜不已,更有大胆的直接走上来。
“祁同学是忘带毛巾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刚好带了一块。”
有一就有二。
“自己用过的,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还是用我这块新的吧。”
接二连三的女生上来,看得班上男同学,内心更是气得鬼火直冒。
岑岁过来的时候,看到眼前一幕,早有预料,只是在看到岳雪樱也在女生堆里,挑了挑眉。
这么多炮灰女配在,够能烘托女主了吧?
祁森每人喝一口水,都能将自己给喝吐了,她应该就不用去表演了吧?
好在岑岁本来也没打算给祁森喝。
这么想着,岑岁打开手中的保温杯,一阵肉香飘逸出来,勾得她自己倒是先馋了。
“咦,哪来的香?”
男生爱吃肉,鼻子贼灵,像狗一样耸耸后,就发现了岑岁真带着汤来了。
爱看热闹的先笑了:“岑大小姐,你真去食堂给祁森煲汤了啊?可惜好多妹妹都在送零食饮料,人家似乎瞧不上呢,要不你给我们喝怎样?”
闻言,岑岁斜了眼。
在一群喜欢打扮的富家小姐里,岑岁不仅财富第一,就连外貌也是第一。
见她看过来,男生以为自己有戏,挺了挺结实的胸膛,甚至还刻意显摆了一下身上的名牌,暗示自己身价不差。
岑岁呵了声,眉梢美又凛:“谁告诉你,祁森不稀罕的?!”
“他要稀罕,中午还会拒绝你吗?”
男生不服气:“我可都亲眼看见了,祁森就是个穷傻b,倒贴他不如追我呢!”
虽然岑岁为了任务,是做着追求祁森的事,丢脸也就丢了。
可看笑话都弄到她面前来了。
岑岁笑了笑,露出森白的冷牙,她妆容艳丽扉靡,活似妖精,这一笑,森冷得让人打寒颤。
男生的妒火瞬间就冷下去了。
周围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老寿星吃砒霜了啊,岑岁脾气躁得很,你是想撩,别忘了还有路家。”
男生早就后悔了,现在看着岑岁的笑,脑海里立马跳出校外关于岑岁的传言。
岑爷、岑爷,可不是白叫的,无论那条道上的,见了岑岁也得低头三分。
这就是岑家,黑白通吃的岑家!
岑岁忽然起身,他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同伴怀里。
就在男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谁曾想,岑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径朝人群中心的祁森走去。
祁森首先是闻到了肉香。
他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岑岁又偷了他的蛇煲汤了。
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条件,祁森摸了口袋,掌心压出一条蛇形,幼蛇情绪低落至极,感受到主人的触碰,也无精打采。
更令蛇感到绝望的是,周围充斥着陌生人类气息。
主人没疯掉,真是辛苦了。
“祁学霸——”
女孩轻慢戏谑,语调带着慵懒。
除了岑岁,别无二人。
蛇躯一震,恐怖的记忆回归,救命,它再也不嫌弃陌生人类的气味了!主人快藏起来!
祁森没有逃。
因为岑岁就像一条游进鱼群里的鲨。
鱼群里的鱼看到她,都闻风而逃,所到之处,开出一条无人的道路。
这一刻,周围稀薄的氧气,渐渐回来了。
那些令人作呕又无处发泄的雌性荷尔蒙,被一蛊勾人的肉汤给侵蚀占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