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被杀手女友打破的日常 > 第206章 宛若恩赐的机会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红枫集团名声享誉扶桑甚至世界的企业,在过往的二十多年里,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渗透在扶桑的制药和化妆品等各类行业,集团的领导者红枫真琴更是一位颇具手段的女企业家,许多人都好奇她一位女性能够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方法,又或者说在她的背后是否有着更为庞大的力量在支持着她...要知道,就连世界上的许多累世名门都未必有她目前这般的实力。更别提,她与扶桑皇室之间,也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姬木隆二微笑着从柜台小姐的手里接过一张登录着基本信息的身份牌,将其塞到了身后的青年手里。

郭夜阑看了眼那张黑边花纹的卡片,上面简单地记录着:“无闻方冬夜”这个名字,以及一串像是编号的数字,除此之外,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他本想想姬木隆二询问一下卡片的信息,但没等他开口发问,身后排队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们走开。

“喂,赶紧给我滚开,完事了站在这儿挡道是想死吗?!”

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壮汉,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衣角粗糙的夹克,下身则是一条紧实的皮裤,裸露在胸腔前的凶兽纹身像是主人特地暴露出来那般,壮实的臂膀高抬,肌肉上印刻着大大小小的刀痕。

“啊?你小子是聋了吗?老子让你让开没听见么?!”

对方的语气不善那是显而易见的,就算郭夜阑的扶桑语不过是几天来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菜鸟程度都能听出这是个来找麻烦的家伙,只不过他刚要走开,那家伙就不依不饶地向前一拳挥了过来。

郭夜阑的眉头微皱,藏在黑兔面具下的黑眸一动不动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拳头,反而好奇地朝身旁的姬木隆二瞥了一眼。

此刻纹身男的拳头被姬木隆二适时地拦住,充满肌肉的手臂被男人一把捏住了腕部,看他想要挣脱却又受制于人的样子,这让郭夜阑不由得对姬木隆二的底细产生了一丝好奇。

姬木隆二不过中等身材,虽然看着健壮,但对比那个纹身男身形也稍微瘦了一些,可是他却能这么简单地压制住这个凶神恶煞的纹身男,倒是令郭夜阑没想到。

“你这混蛋...!啊...!”

纹身男刚想发怒,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就让他不觉地痛呼了一声,只见姬木隆二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出言招呼郭夜阑离开了。

那个纹身男刚缓过来,还没等他怒气冲冲地来找二人算账,队伍两旁巡卫的黑衣安保人员已经赶了过来伸手拦住了男人。

直到二人走远,郭夜阑都能隐约听见那个纹身男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但很快地便又见到人群中那个闹腾的家伙不知道为何突然乖乖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隐约能瞥见,在那人群中间,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短发的少女,腰间别着光洁埕亮的九节鞭,熟悉的身影令郭夜阑不由得心中一动。

方才还在咄咄逼人的纹身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愤愤不平地转头朝柜台走去,没再继续纠缠。

“是她?”

裴沐梅冷厉的面容宛如对周遭人起到了难以忽视的扼制作用那般,在这拥挤嘈杂的地下会场外圈起到了不小的震慑作用,至少从她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起,那一片地带似乎整个都安静了不少。

“嗯?”

少女没有温度的眸子朝身侧不远处的人群微微一瞥,在扫视完那人口涌动的通道大厅后便收回了目光。

“梅小姐,请问怎么了?”身旁,身着黑色西服的女侍者不由问道。

“没什么,走吧,兴许是最近事情太多,有点紧张过头了,小竹...我妹妹她去哪了?”

侍者闻言附耳朝裴沐梅汇报道:“竹小姐这几日都在忙着雾山祭典的前期准备工作,现在的话,应该在花满町中央医院那边对接药物的输送工作。”

裴沐梅微微点头,领着人朝外厅出口处走去:“让人看紧点这儿,来的人里面不泛一些三教九流的家伙,除了山城会的某些渣宰之外,其他人也一样,要是再敢惹事,让他们知道疼。”

“错觉么?”裴沐梅垂眸,宛如自言自语一般复述着什么。

就在方才,她似乎的确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视线在打量着自己,其中更是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按理来说,这次地下竞技场来的人不少,其中不泛一些不规矩的武夫,就算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她也不会意外,但是心中的直觉不知道为何一直躁动不安,像是在不断提醒她什么一样。

“说起来,除了做东的红枫集团之外,这次地下竞技山城会也占了一个大头,方才那个不讲道理的家伙,就是山城会的一个年轻干部。啊,对了!山城会你听说过么?”

“稍微听师兄提起过一点,好像说是扶桑最大规模的黑道组织是么?”

郭夜阑跟在姬木隆二的身后,一路穿过铁石覆盖的通道,相比一路上遇到的人,姬木隆二并拘谨,大大方方地用着华国语不断地向他介绍着各种事宜。

虽然不是全都感兴趣,但为了接下来的行事,郭夜阑还是认真地将男人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记了下来。

“对,黑道组织在扶桑并不罕见,以花海院家为首的山城会更是如此,只不过对外,如今也很少百姓知道花海院和山城会的联系。扶桑城有五大名门,其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花海院以及与其附属的剑术世家---月见山家。”

二人穿过通道来到出口,一片宽阔的地下竞技场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四周高处的观众席上此刻早已坐着许多观众,十几个大小相同的擂台上,许多工作人员似乎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事宜。

而场外擂台下,休息区边上,则聚集着许多身上携带着武器的参赛人员。

参赛者带着的都是冷武器,其中以刀剑为大头,有少部分则带着像是流星锤和狼牙棒这种另类的武器。

再看看某些服装不拘一格的参赛选手,有的赤裸着上半身,头上竖着一个夸张的电锯头,让郭夜阑顿时有种看见动画片才会出现的飞车暴走族流氓那种新奇感。

“好奇么?这样的地下竞技会基本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红枫集团运用自己的门路,从世界各地找来许多追求金钱和名利的参赛者,上至剑术高手,下至暴力分子,只要有背景能够联系到这边的,基本都是来者不拒,加上奖励丰厚,参与赛事赌博的那些有钱人为了找乐子基本都很放得开,也成了红枫集团敛财娱乐的一种方式。”

姬木隆二依旧笑着,若不是看见过他方才对待那个找事纹身男的态度,真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和煦好说话的中年邻家大叔。

“姬木先生,您的身手...以前也练过吗?”

明知故问,多此一举,哪怕自己不精在心里吐槽这一切,郭夜阑还是不禁问了一句。

对此,姬木隆二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很随便地挠了挠头道:“哈哈,别看我这样,以前我也在国际边城战区等等的那种地方混过,而且帮凌先生做事,没两下子,怎么回应他的期待呢!”

“您和师兄认识很久了?”郭夜阑有点好奇,这人的年龄上看,怎么说都比凌杰要大上一轮,但是他对凌杰的态度,倒像是多年的家臣那般恭敬,嘴里的话听着也都条条是道,并非恭维。

“凌先生于我有恩,我这条命当初是他救下的,自然要回报他。”

郭夜阑细细地咀嚼着姬木隆二的话,这才意识到,这个人虽然带着亚陆人的特征,但是从举止和表现上看,并不像是扶桑本地人,至于他的名字,姬木隆二,没准也是和自己一样用着假名吧?

“看那儿。”

只见姬木隆二指了指远处擂台正中展览席上的高台,上面罗列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盒子容器,有的是看上去是铁器,有的则是木制,其中放在最中央高处位置的,则是一颗看上去通体乌黑的浑圆宝石。

宝石的周身上似乎雕塑着纹理独特的脉络,外侧是金黄色的镶边,在竞技场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一位在黑暗中放出摄人光芒的黑美人,用她那深邃的眸子将与其对视的人吸入黑暗之中一般。

“那颗宝石就是这次冠军的奖品,据说是用一种叫做‘影星石’的绝无仅有的宝石制作的,不提它的金钱价值,其背后据说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功能,有人说那是能帮人永驻青春的魔石,也有人说可以带来强运...反正众说纷纭,也不排除是红枫集团内部为了博得彩头放出的留言,那大概也是您这次的目标之一吧?”

郭夜阑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那宝石的价值确实不菲,至少他在听完姬木隆二的介绍过后,心里想着的第一件事便是:‘如果我之后能得到这颗石头的是不是能拿去卖?虽然师兄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冠军奖品有关的事,只说拿冠军...那这玩意要是真能到手,应该能卖吧?’

“距离初场竞技大概还有半小时时间,我们先到那边休息一会儿吧。”姬木隆二打量了一下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的青年后提议道。

因为来参加这场竞技的参赛者不少,休息区也划分了为了好几处,除去一些身后有着不同家世背景的选手留驻在为VIp客人准备的休息室之外,每个休息区此刻都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不少人。

姬木隆二给人的印象十分健谈,在这三十分钟里,他依旧一刻不断地给郭夜阑讲解着地下竞技的规则事宜以及注意事项。

据他所说,这场地下竞技分为四天进行,今天晚上是竞技的第一天,初赛会通过限时混战的方式快速竞选出二十四强。

第二天之后到最后一天的决赛则都是通过一对一决斗的方式,在入围的选手中决选出竞赛的冠亚季军。

而从二十四强开始,主办方还会开设赌局,以供到此的宾客显贵们娱乐,从中赚取盈利。

最终胜出的三位选手还会受到扶桑皇室名门的邀请参与观摩一年一度的雾山祭典。

姬木隆二若有所思地靠在休息区的墙壁边上说道:“这场祭祀活动相比皇家正式的祭典虽然规模并不算大,但今年似乎某种原因受到多方势力的关注。”

郭夜阑眉头一皱,回想起了来这之前凌杰似乎也提起过这场祭典,他当时还认真地嘱咐过自己必须重视这场祭典。

“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赢下来,在那雾山祭典举办的期间,你必须进入夕雾山的内部见一个人,从那人手里拿到老师‘寄存的东西’。”

他依旧记得凌杰当时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警告他,要是敢出岔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那样,让郭夜阑不由得背后发凉。

此刻回忆起来,郭夜阑那暴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身侧不远处的稀疏议论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色剑道衣,腰间别着一把太刀的青年正缓缓从一条通往VIp休息室的通道走出。

那人眉心如墨,眉角边上分叉处两道边角,眼神肃穆而锐利,引得他周围的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月见山家的少家主么?据说是这次竞赛的黑马,也是过往几届竞技中连续三年夺得冠军宝座的人。”

姬木隆二双手交叉在胸前,讲述着自己对那位青年人的认知。

而他的话也成功让郭夜阑心中泛起了一阵嘀咕,至少在他看来,不远处那位青年脚步沉稳有力,只是盯着他的步伐便能一眼看出那是一个有着扎实基础的武人。

更何况姬木隆二还说这人连续三年都夺得了冠军,那岂不是自己之后很有可能和他对上?

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种乏力感,倒不是因为没信心面对那人,只是郭夜阑自身压根不喜欢这种场合,这种麻烦的事情,毕竟...比起之前遇到过的那些序列杀手,或者是葛兰特那种生化改造人而言,以正常人为对手简直可以令他感到亲切了。

“预赛即将开始,请各位选手根据手中编号卡上的编号,对照大屏幕所显示的场地安排前往初赛的指定擂台。”

头顶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彻整个地下竞技场的广播声,从翻译器迟缓的翻译中,郭夜阑很快地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正当他要去看正上方大屏幕显示的编码时,身旁的姬木隆二已经抢先一步地开口道:“你在十一号擂台那边,向工作人员出示你的编号就可以了,快去吧。”

郭夜阑闻言一愣,旋即快速对照了一下屏幕上十一号擂台所显示的人员编号,自己手里的那个编号赫然在列。

“谢谢,姬木先生。”

“不必,请务必小心,无闻方少爷。”

待到郭夜阑来到十一号擂台边上时,与他同场竞技的选手们有许多已经从各处赶来,正在工作人员的身前排队确认。

他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朝着工作人员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一声不吭地按照姬木的指示递出了手里的身份卡。

擂台边上,工作人员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带着黑兔面具的家伙,简单地查验了一下郭夜阑手里的身份卡后便给他放行了。

不多时,一百多平米的擂台边缘上很快地便挤满了参赛选手。

擂台的边缘用铁栅栏分隔开了数批的参赛者,只要面向擂台中央的栅栏不打开,众人挤在一起的位置着实显得有些拥挤。

而许多人手里各自揣着武器,与身边的人保持着相对的距离,却都目光不善地环视着自己周围的竞争者们。

这种被迫挤在人群中央,身边的人全都箭弩拔张的氛围让郭夜阑有点心不在焉,他握了握手里的刀鞘,用大拇指不断地轻推着刀镡把玩着刀刃的收合,想要以此来转移这种因为压抑气氛而产生的无奈。

五分钟后,边缘隔离的自动铁栅栏终于缓缓打开,被围在外侧的选手们也断断续续地从中走出,朝擂台的中央靠拢。

位于人群中后方的郭夜阑刚停下脚步,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目光从一旁不远处传来,他侧脸望去,居然是不久前找过自己麻烦的那个纹身男。

对方用粗壮的手臂灵活地把玩着一把光亮的小太刀,盯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一样,让郭夜阑嘴角不住地抽搐起来。

“这人有病吧?我招他惹他了?”褐发青年无语地移开视线,不太想去搭理这个家伙。

这要换做以前,这种造型的恶棍流氓盯上自己的话,郭夜阑没准转头就要跑,事实上现在也是,要不是这个场合逼不得已,郭同学绝对会展现出自己优秀的脚程给众人看看。

而就在这时,他也有些惊奇地发现,方才那名姬木提起过的月见山少家主也和他在同一个擂台上。

青年单手抚着腰间的太刀,目光笔直地望着前方,心无旁骛的模样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周围的人一般。

郭夜阑苦笑一声,心里不禁感慨着,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恶意编排的,怎么上来就和前几届的冠军选手分一组?

不多时,伴随着一声声鸣笛声响起,十一号擂台的赛事也终于开始。

一百多平方的擂台范围中,二三十个人同时行动了起来,其中那个高大的肌肉纹身男二话没说,用自己壮硕的身躯撞开了几个人后反手握着手里的小太刀就朝着那个头戴面具的青年劈了过来。

“给老子乖乖去死!”

郭夜阑身体后仰,灵巧地躲过了一记劈砍后,刚要往后拉开距离,一阵异样的违和感却让他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刀鞘抵挡住了从后方袭来的另一道剑刃。

那是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中年人,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刺剑揪准了时机就朝着郭夜阑身后的空隙处刺来。

因为是混战,所以这种不确定性应该早在预料之内,虽然也不排除这之中有人会被联手针对,但这么快成为被针对的人,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倒是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郭夜阑晃动手指推开刀鞘,左手刀刃出窍的瞬间右手紧握住了刀柄,随着身躯的转动,压低底盘的同时一刀斩向了追击而来的纹身男的大腿,同时左手握着刀鞘顺着身后那人的刺剑滑落,笔直地击打在了他的腹部。

“啊!”

纹身男大腿受伤失去平衡的瞬间,那名手握刺剑的中年人也痛苦地闷哼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啊!!”

纹身男刚要支起身子,就感觉后劲处一阵剧痛传来,随后在恍惚的瞬间,眼前的视野一黑,整个人昏倒在了擂台上。

眼前的麻烦似乎少了一件,但却没有留给郭夜阑停歇的时间。

只见周围距离自己较近的其他参赛者见状也飞快地朝自己围攻而来,像是因为见识到青年瞬间放倒两人的动作后将其当做了具备较大威胁的对手一样,在短时间内达成共识朝他攻了过来。

“啊哈哈...倒霉也得有个限度啊!”郭夜阑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

他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长刀,迅捷有力地躲避招架着来自四周的围攻的同时,不遗余力地将那些靠近自己的家伙一个个放倒在地。

连郭夜阑自己也没想到,此刻令他感到幸运的居然是眼前这些对手处理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倒不如说还挺轻松的。

“啊---!”

在一个身影被郭夜阑一脚踹出一米开外后,他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目视着身旁两三个颤巍巍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朝他进攻的参赛者,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旋即轻快地挥动着出窍的长刀,缓步朝他们逼近。

不过五分钟,也许就连这几个围攻他的参赛者都没想到,原本自己想要抢险解决掉的家伙居然一转攻势,像一只脱缰的猛虎一般缓步朝他们靠近,让他们顿时感到压力和恐惧升腾而起。

“呜啊...!”

下一秒,刚又放倒一个家伙的郭夜阑只听见身侧的一个参赛者闷哼一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待到他转眼望去,一刀凌冽的刀光已经悄然逼近到了他的身前。

“别太嚣张了!”

低沉肃穆的语调,沉稳富有重量的斩击,与方才面对的那些参赛者截然不同的违和感,让郭夜阑挡开一刀的同时,下意识地朝后退开,并趁机踹翻了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参赛者。

他定眼看去,月见山响那毫不停歇的刀刃已经接踵而来。

黑兔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丝讶异,在下一秒他已经抬手挥刀将对方的攻势有调不紊地全部抵御了下来。

“月见山流·回珑月!”

锵---!!

月见山响双手握刀,刀尖朝地,在挥出刀锋的同时,刀路瞬变斜斩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让郭夜阑心中一惊的同时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长刀反向曲起弹开了袭来的刀锋,同时身体斜倾躲开了被影响了斩击方位的刀锋。

“这是...?!”

刀刃的碰撞声伴随着空气的破空声,二人的距离再次来开。

他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月见山响一眼,仿佛方才那种进攻的路数是自己早已熟识的东西一般,轻轻地将长刀往身侧一挥,重新站稳身体。

而月见山响见一击不中,脸上顿时闪过短暂的惊讶,随后推开两步,依旧双手持刀,目光冰冷地直视着眼前的对手。

望着眼前摆出标准架势的青年,郭夜阑好奇的同时也是一阵纳闷,像是这才注意到,场上不知道到何时开始,只剩下他和月见山响还站着。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二三十个人影,他不由得心想,这个月见山家的少家主来找他麻烦之前怕是也砍倒了不少人。

面前这个表情肃穆的青年此刻目露凶光,杀气腾腾,扎实有力且变换婉转的刀锋让郭夜阑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异样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裁判吹哨鸣笛的声音,他能够听见赛场之外,观众席上不断传来嘈杂的呐喊声,除了他们俩所在的这个第十一号擂台之外,其他擂台的比赛似乎还尚未结束。

但在裁判的示意下,月见山响很快地便将手里的太刀收回了刀鞘之内,深深地凝视了眼前的郭夜阑一眼后,转身朝着重新开启的铁栅栏走去。

“十一号擂台,1号月见山响选手,79号无闻方冬夜选手晋级!”

随着裁判和广播的宣读声传来,郭夜阑也终于确定自己这边的比赛结束了,他将长刀收回了刀鞘之中,像是打算躲避是非和关注那般迅速地翻过擂台边缘跑向了台下...

竞技场高处,一个能够看到下方全景的休息室中,一名面容淡雅的青年不紧不慢地打开手里的怀表看了看。

“十一分二十六秒,十一号擂台那边的比赛结束得比想象中要快呢...”

在青年的身后,一名头顶着地中海,后脑留着花白鬓发的老者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沙发的中央,微眯的双眸看上去宛如在微笑一样和蔼,但他一开口,那生硬无波的语气里却显现出了与其外表完全不同的淡漠。

“剑吾,我吩咐你的事都做完了么?”

花海院剑吾闻言是指动了动眸子,依旧背对着老人,将目光中的狡黠隐藏在他的视线之外:“放心吧,我有在着手,您应该不至于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吧?”

“呵呵,当然不会,自然如此...只是不知道铃樱那孩子,有没有你这般沉稳的心性。”

方才还一脸平静的青年冷冷地回过头,他平淡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花海院京介,就像是在看一位不死不休的仇敌一般。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像是瞬间冷了好几度一般,若不是只有祖孙二人在这儿,恐怕旁人都要为这箭弩拔张的一幕感到心悸。

然而下一秒,花海院剑吾微微地闭了闭眼,绕过老人的视线,一路走到房间门口:“即便如此,您也得等到雾山祭典那天,我还有事,先回山城会那边了。”

看着孙子推门出去,花海院京介的亲信侍从立即跑了进来,朝着老人俯身行礼:“家主大人。”

“继续找人盯紧了铃樱和月见山家的那个小子。”

“是!”侍从闻言恭敬地应了一句。

而老者依旧坐在原地,目光紧盯着下方那喧闹的擂台,但缄默的神情,却不像是在观看下面的比赛,而是沉寂在属于自己的思虑之中。

不多时,走出门的花海院剑吾领着自己的亲信,一路来到位于另一侧的意见VIp休息室门前。

见房间门虚掩着,从通路另一侧回来的月见山家侍女正要上前通报,却被花海院剑吾抬手拦下,他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房间内传来的阵阵议论声。

房内,月见山家的家主月见山司坐在中央的沙发上,两侧的位置则坐着几位家中的族老,月见山响则恭敬地站在房间中央,面朝着自己的父亲脸上露出一丝疑问的神情。

月见山司的年龄将近五十岁,担任月见山家的家主也已经有着二十多年的岁月,他的脸庞和月见山响相似,敦实而菱角分明,最为标志的则是父子两那相似的分叉眉角,只不过在那张被时间洗刷过的面容上泛着不少皱纹,倒像是一位时常耗损心力的人一般透露着点点沧桑感。

而此时的月见山司缓缓抬起目光直视着自己的儿子,沧桑的脸庞上流露出三分凝重,七分肃然。

“响,方才在十一号擂台上与你交过手的那名年轻人,你觉得他身手如何?”

月见山响微微一愣,早从进来时他就感觉到父亲和族老们的样子不太对劲,他们都细细地观望着自己,仿佛在等待什么一般,直到此刻父亲开口,他才有些不明之所以然地逐渐道出了自己的回答。

“虽然只是短暂地过了几招,但我觉得那个家伙不简单,比起以往遇到过的剑士,武者来说,身手和反应能力应该能算是中上水平,不...他甚至能够短时间对我的剑技变化做出了反应...或许要在那之上也...”

因为在场的族老他基本都认识,也都是父亲信赖的人,所以月见山响此刻自然知无不言。

“哼...我就说,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问题,如果顺着这个线索找下去的话说不定...!”没等月见山响说完,坐在左侧沙发的意味族老就猛地站起来拍了拍桌,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月见山司一个眼神制住。

察觉到自己事态的老人咂了咂舌,只能悻悻地坐回位置上,顾左右而言他地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响,那个年轻人,叫做‘无闻方’你知道么?据下面查到的情报,身份信息不过二十岁,甚至比你还要年轻。”月见山司平静地看着儿子,这淡然的语气重夹杂着威严,让月见山响安静地站在那儿聆听着他的话语。

“这...很抱歉,父亲,我对此尚未有太多了解。”月见山响如实答道。

“说起来,你已经连续三年拿到地下竞赛的冠军了吧?从你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参加这场竞技,这是第四年了...”

月见山司站起身,双手付背,微微仰着头像是在追忆着什么似得,父亲这种少见的郑重让月见山响一阵困惑,但也不敢插嘴,而男人也在下一刻说出了对他心中疑惑的解答。

“武,你的兄长,当年也曾三度夺下这场地下竞技盛会的冠军,在这能够与来自世界各地武人交手较量的地方展现月见山流的威光,当时的他是我们家族无人能及的天才...可是在第四年,同样在这个地方,这个擂台上,他输了,输给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而那人的名字...也叫‘无闻方’!”

“...?!”

月见山响的身体猛然地怔住,他的双眸在短暂的愕然过后,猛地被一阵剧烈炙热的光芒覆盖开来。

月见山武,那是他的亲生兄长,曾经因为高超的剑术天赋被家族称做数十年来最杰出的天才,也是父亲曾经拟定的继承人,他崇拜敬重的兄长,月见山家的荣耀和骄傲,因为他的存在,更是让当时的月见山家的名声在扶桑几大名门中红极一时。

因为家族和红枫集团以及扶桑各大势力的往来中,月见山武多次出席了这场地下武术竞赛,也和现在的他一样,在竞赛中三度拔得头筹。

但是在八年前,在他第四次应邀参加这场竞赛的时候,他却未能守住连胜的美名,更是在当年的竞赛不久后离开了家族从此失去了踪迹。

为此,家族中出了大大小小的风波,父亲因为这件事多年来也忧虑过甚,精神日渐损耗,直到这两年,自己出众的表现才令他的心逐渐放宽了下来。

月见山家是以武为首的剑道世家,父亲自然也对此无比看重,所以这些年来从未停止过对失踪兄长的调查,但却依旧了无音讯,月见山武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到。

而在今天,在这里,在自己和兄长那般蝉联三度冠军后的第四年,那个击败了兄长,并导致父亲郁结,家族动荡的要因,那个人,那个名字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上天在愚弄他么?是在考验他么?不...月见山响无比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心中此刻的心情并非愤怒,也没有沮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遏制的兴奋和动容!这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荒漠水源一般的恩赐!

袖子里的手不断攥紧,拳头甚至都被捏的咯吱作响,宿命感和兴奋感交织在一起令时常不苟言笑的他有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但还不能确定不是么?说不定只是一件意外?而且我当时看过武的比赛,当初那个年轻人虽然与今晚这个看上去年纪相仿,但招式路数以及风格却又存在着不小的区别!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没人说是同一个人吧?如果是同一个背景下的人呢?而且挑这个时机,明显就是在挑衅月见山家!”

“说来也有可能是其他家族故意安插的阴谋吧?那些家伙这些年来没少给我们家族找事!”

“是你们太武断,月见山家就算这些年风头不胜当初,也不至于让那些家伙随意欺辱!更何况现在家主和响都...!”

族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迁就谁,都在各自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让房间内顿时变得嘈杂一片。

房门外,花海院剑吾和自己的亲信也是一阵惊讶,他看了看身旁那名早已不知所言的侍女比了个手指:“抱歉,宽子,我今天来的事情就先别和响那小子说了,免得他又要一本正经地说我偷听别人家事了。”

那名叫做宽子的侍女愣愣地点了点头,身为月见山司亲自安排在月见山响身边的首席侍女,她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目送着花海院剑吾的背影,侍女微微鞠躬,随后安静将门带上,继续守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