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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随着一声刀锋割破空气的鸣动声,一个身着破旧布衫的男人应声倒地,站在他身后的背对着他的,是一个浑身缠满了绷带,脸上长着长长胡渣子的少年。

只见那个少年转过身,对着那具倒地的尸体低头凝视了一分钟左右,才迈起脚步走下擂台,朝着自己房间所在的那个隧道走去。

“这是第几个了?以8805号的连胜记录和实力,恐怕就算对上核心序列,也不会落于下风吧?三长老还真是送了尊大佛过来,死在他手上的那些残次品,就算按天数算,也有二三百人了吧?也不知道长老准备啥时候来把人领回去,不会是忘了吧?”

“这还真是奇怪,我记得这小子刚送过来那几天,还拒绝生存竞技,差点死了,现在反而成了帮我们处理疯掉的残次品的好帮手了~要知道,那些疯掉的家伙,如果安排给那些序列候选人当对手的话,不小心伤了那些人咱还得被上面斥责扣款呢!”

“你怎么就不担心这小子如果伤了,三长老会来找我们算账?不过确实,有他在帮我们处理那些疯掉的家伙,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

一个研究员没好气地看向同僚,顺手将一份电子报告记录好开始筛选下一场竞技的人选。

“安啦~按那些长老的性子,培育个上级序列我们都得小心别给他们整残了,这小子从来了那天起,就没安排过一个正常人给他当对手,三长老要是在乎他的死活早就找上门了。”

另一个研究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是他这不负责任的话语遭到了同事的一阵冷眼。

“话说回来,很快就要进行今年的‘生存围杀’了吧?到时候这小子也要参加吗?”

“八成是要的,生存围杀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那些长老为了给自己筛选合格的序列杀手,一定都会过来吧,到时候三长老八成也会来。”

“哈~真烦啊,又有一堆东西要准备了,我说老阚,你咋不说话啊?”抱怨完的研究员将视线投向了身旁的一个阴沉的同事身上。

这个研究员正阴沉地咬着大拇指上的手指甲,另外的一只手上只剩三根手指,眼里恨恨地注视着消失在通道入口中的那个少年。

“得了,新来的吧你,不知道老阚和那个8805号有仇啊?那小子的对手基本都是老阚安排的,就是想找机会弄死他,哪知道那小子这么坚挺,到今天都还活得好好的~”一个老练的研究员赶紧把那新人拉到身旁解释道。

“咱测试的还能和实验品结仇?”那个年轻的研究员一脸懵逼。

“噗!哈哈...偷偷告诉你~说出来你别笑啊,这要怪他自作自受,虐待实验品虐待惯了了呗!非得在那装十三,人8805第一次对决的时候,他...”

“噗,还有这种事啊~唉,我说老阚怎么少了两根手指,真惨...”年轻研究员听完前辈的叙述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可不是嘛~他还试过投毒呢!只是运气不好没把8805毒死,还牵连了几个序列候补,结果上面彻查下来还给他降职了,你说惨不惨!哈哈哈~”

突然,在偷偷窃笑的两个人感到有个身影来到近前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照,他俩抬头一看,那个被他们嘲笑的当事人正站在那儿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

“好笑吗?”男人的目光阴沉如水。

“咳咳...额,新人,快去整理报告,这几天有得你忙的~啊!不好意思啊,老阚,我这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陆续离开的几个研究员,那位被称为老阚的研究员愤恨的将一旁的椅子踢倒在地,如果眼光能杀人,郭夜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自从第一天被郭夜阑把手指头砍掉了两根之后,因为此处没能及时地治疗,导致他现在缺了两根手指,很多工作都受到了阻碍。

本来看郭夜阑一开始不愿出来参加生存竞技,打算就这样慢慢饿死他耗死他,哪知道那小子后来又自己跑出来了。

当时看他打第二场的时候那副半生不死的模样,居然还能被他打赢,从那之后自己给他安排了多少不要命的疯子当对手,这小子硬是全部都解决了。

就连自己想通过场外操作电击来妨碍他,他也挺过来了,手环的电流耗完之后,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少年给他换新的,现在连电环都用不上。

再来那小子从那以后一直遵守这儿的规则,除了擂台竞技,根本找不到机会对付他!好不容易偷偷在食物里下了毒,没毒死这小子不说差点弄死了几个序列候补,结果自己还被降职了,他现在对郭夜阑简直恨得牙痒痒!

“生存围杀....生存围杀...对了!嘿嘿嘿!就是这个,臭小子,我不信这次弄不死你!”他突然阴笑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事一样。

男人自言自语地的举动,看在一旁的测试人员眼里,只觉得他已经神经质了,和这样的人公事让自己觉得挺不舒服的,如果可以真想让上面把这货调走。

回到牢房里,少年一如既往地拿起准备好的餐盘坐到木床上开始用餐,干粮和白水依旧没什么味道,只能给自己带来身体上需求的最低营养价值。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毫无味道的东西了,有食物可以勉强果腹,总比饿死好。

想来自己出生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从小一直衣食无忧,现在吃着这样的东西能逐渐习惯,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了,毕竟当人无法选择环境的时候只能尝试适应。

好在他虽然从小一直被家里的人照顾着,却也不算太过娇生惯养,除了一开始对这糟糕的环境有些不适之外,此刻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倒不如说他也惊讶于自己能坚持到现在。

“你不小心点,等下又吃到有毒的东西,又该难受个几天了。”

“没事,不过是不舒服几天而已,而且有你在,我也不太担心毒药的问题了。”郭夜阑平静地和肩膀上的小虫子对话着,回响在脑海里的少女的声音,早已与他熟识。

从那天之后,自己没有再听到过那个冰冷的男音,也没再听到过最初那个给他带来熟悉感的苍老声音。

反倒是这个奇怪的少女的声音不时会通过这只小虫子传来,偶尔两三天,有时候隔个四五天,她就会像一个无聊的孩子那样跑来和自己聊天。

有一次他因为吃到了有问题的食物,身体发生了不良的反应,他及时地将自己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却还是难受了很久,简直就像是蓄意谋杀的毒药那样,身体的不适感过了两三天也只缓释了一点点。

好在这只小虫子及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从自己的脖子上将毒素给吸了出来,自己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健康,但是没多久那只吸过毒血的小虫子就驾鹤西去了。

过了几天,又有一只新的虫子飞进了牢房里,那只小虫子一飞过来就气冲冲地向自己抱怨道:“都怪你,早知道不救你,让你难受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自己解毒了!这种蛊虫很难养的你知不知道?!”

长时间沉默寡言的郭夜阑见到这只向自己抱怨的虫子,不由得久违地笑了起来,他和那个声音的主人道了谢,并且成了偶尔聊天的话友。

这也为这间狭隘而暗无天日的牢房增添一点乐趣,使他不会过于无聊,也不至于被长久杀戮的重压压垮。

“你别指望我还会帮你!我一年也才能养活几只这样的心音蛊,才不帮你呢!哼!”少女的声音似乎气鼓鼓的,对郭夜阑的话颇具微词。

“啊哈哈...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不知道这种虫子这么难得,如果有机会,我会赔偿你的。”郭夜阑垂下眼眉,一阵苦笑。

“真的?那我要一年份的牛奶巧克力!”

“诶?噗...哈哈哈~”

也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地提出这种过于“正常”的要求,郭夜阑一时间有些懵逼,随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就好像在沙漠中突然间发现绿洲的人那般新奇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信不信我让心音蛊咬你!心音蛊的蛊毒可是很烈的,就算你的身体再强悍我也有信心毒死你!”那位少女似乎因为郭夜阑的笑意而觉得被冒犯了,很是生气。

“咳咳!对不起...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高兴,因为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跟我提这种要求了。”郭夜阑如是说道。

“你真是个怪人,这种事有什么好高兴的。”女孩的声音中充满不解。

“是啊,我现在...真的是个怪人了...”少年的声音不禁有些落寞。

房间里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以及所谓“时间”这个概念,但是女孩会来找自己聊天的话,外面说不定已经是深夜了吧?

女孩通过显示屏,观察着那个突然陷入沉思的少年,她有些不理解,这个怪人为什么总是说些让她觉得费解的话,说完还自己在那里失落着。

“我听说,很快就要举行生存围杀了,你得小心点才行,生存围杀比生存竞技要危险得多。”

女孩这突如其来的提醒,让郭夜阑回过神,他好奇地问道:“什么事生存围杀?”

“就是把序列候补和幸存的序列实验体聚在一个大森林或者大山里,里面有很多老虎狮子豹子什么的野兽,都是人工饲养的,很凶狠,然后...嗯...要让所有参加者彼此厮杀,经历几天的时间之后活下来的人,会有机会被各大长老选中去作为上级序列甚至是核心序列的候补。”

大山?森林?野兽?难道说?!

郭夜阑不禁想起儿时初次遇见唐月依那时候的事情,可是当时除了野兽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啊?如果是要让候补人员彼此厮杀的话,绝不可能只有唐月依一个人。

当初那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去找唐月依,除了偶尔会见到野兽尸体之外,绝对没有任何人迹...而且当时的她,虽然性子冷漠,眼中却没有那股挥之不去的痛苦。

想到这,他不禁松了口气,至少她当初应该没经历过这种残酷的人命厮杀,他不敢想象,如果让一个那么年幼的小女孩经历这种惨痛的杀人竞赛,对她来说会是如何残酷的事。

“那到时候,我也能离开这里吗?”郭夜阑问道。

“到时候老师也会去,只要你活下来,老师就会顺理成章地带你离开这里。”

郭夜阑不禁低下头,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女孩的话,她说的老师到底是谁?据之前和她闲聊的时候得知的情报,这个人应该是在自己濒死之际救助了自己的人。

可是按照在这儿的经历,恐怕送自己来这个地方的也是这位所谓的“老师”,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被改造的身体,本不应该存在的与战斗有关的身体反应,以及这将近一年的杀人试炼...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这个人抱有怎样的情感,是应该感激他救了自己,还是憎恨他将自己送到这个地狱般的牢房里。

“你的老师...为什么要救我?”郭夜阑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哪怕希望不大,他也希望能从女孩口中得知一些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对老师来说很重要,因为你是唯一成功在那项实验中活下来的人...”

还真是模糊不清的回答呢...只是单单知道这些,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不少的收获了,毕竟可以确定,那个人应该并不想害他,或许只是想要利用他去完成什么...

“谢谢你告我这些,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法给你什么东西报答,恐怕得祈祷我平安从这里出去才能帮你准备那一年份的巧克力了。”

“没事,我不急,先记下了!别忘了!”女孩的语气满是认真。

“噗!哈哈~”也许是因为一提到点心女孩的反应就太过出戏,所以郭夜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准笑!”

“嗯,好,哈哈...我不笑...噗嗤!”

“心音蛊!咬他!”女孩生气地大喊道。

只见原本趴在郭夜阑肩膀上的小虫子突然间飞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郭夜阑赶紧起身闪躲了起来。

“等等!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现在可不能毒我啊!万一我通不过生存围杀你的巧克力就要泡汤了!”郭夜阑边躲闪边劝阻道。

“啊,对哦...好吧,这次就饶了你,哼!”

随着女孩松口,心音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重新飞回了少年的肩膀上,看着肩膀上那只安静下来的小虫子,郭夜阑不由得松了口气。

女孩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自从身体变成这样之后,他的感官和直觉也变得十分敏锐起来,所以那只小飞虫飞起来的时候,他确切地从那只虫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要是被咬到说不定真会被毒到生活不能自理。

郭夜阑挪动脚步,来到了洗手台的镜子前,在这阴暗的房间中呆久了,他发现自己的双眼愈发地适应黑暗的环境了,不知道和身体改造十分有关,在黑暗中的视力也比以前好上了不少。

此刻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有些惘然...已经过去多久了?确切的时间并不清楚,只是听女孩所说,自己来这里已经接近一年了。

身上因为长久不曾洗澡而脏兮兮臭烘烘的,脸上的胡渣子长得又长又凌乱,被绷带包裹的头顶似乎也逐渐长出了新的发丝,从绷带中延伸出来。

他始终没将身上那些缠绕着的绷带拆下来,也许只是觉得麻烦,又或者是,因为害怕看到绷带下的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只是自己在杜撰罢了,自己的样貌应该是不曾改变的,改变了的是自己的内心...

“你当初和零说你是来找人的对吧?”

“零?零是谁?”

“就是你当初不肯出去战斗的时候和你说话的那个人,冷冰冰的,像个冰块脸的!”

郭夜阑思索了片刻,便想起当初为了逃避杀戮而虚弱不堪的时候,那个不断地讽刺自己,让自己下定决心面对眼前这一切的男音。

这么说来,他也应该谢谢那个人,不然自己可能已经死在自己的懦弱和迷惘之下了...

“你要找的人是谁啊?特地冒着生命危险过来,要是没有老师在,你已经死在七号手上了。”

听女孩提起七号,郭夜阑不禁一阵沉默,他叹了口气,旋即释然的笑了笑,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关于一个有点傻的小男孩,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故事...”

只见郭夜阑重新坐回了木床上,乌黑的双眸中浮现出温和与怀念的神色,开始静静地为女孩讲述起那年夏天,在那山间旅馆的森林中,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