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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人啦---!!!”

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叫了一声,随后在场的一些女生都不约而同地叫喊起来。

“冷静下来!快打电话报警,还有叫救护车!”

于恒早已经站了起来,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凝重。

郭夜阑跟随着于恒走上了那个舞台,原本负责表演的三位服务人员早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两腿发抖。

而那个最先发出尖叫的白衣少女,她此刻也是坐卧在地上,扒拉着双手试图挪动身体往后退开,但却像使不出力气一样整个人瘫软在那儿,眼中泪流不止。

“这是?”郭夜阑走到尸体旁蹲下,双眼直视着男人的情况。

男人早已失去了气息,那个死去的中年男人此刻胸口插着的匕首上,逐渐溢出一丝丝血液,颈部隐隐有一条白色的痕迹,白痕的周围还有一点点奇怪的绿色斑点。

随后跟上来的李可欣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了那个浑身颤抖瘫软在地的女孩身上。

她走上前去,在她看到那个中年人的面孔后,闪过一丝疑惑:“这个男人,似乎在哪见过...”

“他是杨氏集团的人,这间蓝丽大酒店的经理,也是直属管理者,周合亦...”

站在一旁的于恒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和平常不同的冷峻。

‘杨氏集团的经理?这么说来,前段时间才听说杨氏的董事长...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此刻郭夜阑的心中被一种不安的情绪侵蚀着,一方面是眼前的事件,一方面则源自那个已死的男人,他身上的血...

十分钟后,接到报警的警察赶到,迅速封锁了酒店的出口,禁止人员进出离开。

领头的警察是一个年轻的警官,约莫二十五六,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身上散发着与年龄不同的威严感。

虽然看着年轻,却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的调查工作。

调查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警察一个个地记录着在场所有人的口供笔录。

尸体周围早已拉起了警戒线,那个白衣女孩此刻坐在台下的一个桌椅上。

女孩长相标致,清纯可人,要是仔细看的话和在场的女生相比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就连李可欣与其相比都有那么一丝差距,只是如今原本丽质天成的小脸惨白如纸,可见被吓得不轻。

那名领头的警官似乎在向她询问着什么,但是那个女孩静静地拽着身上的外套,回答的速度十分缓慢。

可是那位年轻的警官似乎很有耐心,并没有对这个女孩有过多的催促。

“啧!真是晦气...好好地居然发生这种事。”

站在郭夜阑身旁的于恒此刻挠动着头发,连平时的玩笑都不开了,可以明显地看出他那焦虑的心情。

“先等待警察的调查结果吧,现在急也没用。不过话说...你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吗?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和你很像的气质。”郭夜阑突然说出了十分抽象的感想。

“什么鬼...我现在可没那心情去在意那个小美女是谁,虽然我确实觉得她有些眼熟。”于恒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叫聂绫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繁城三大豪门之一,聂家的二小姐,怎么?郭少爷对人家有意思?”

李可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二人身旁,一脸打趣的笑容:“今晚很热闹不是么?于氏大少爷举办的晚宴,死了杨氏的经理,现在还来了聂氏的二小姐,繁城三大豪门的人都齐了,呵呵~”

“什么?!聂绫雪?聂臭老头的女儿?我说怎么有点眼熟,不过我记得她前几年好像出国留学了。”于恒觉得自己今晚受到的冲击那是真不少。

郭夜阑突然叹了口气,他现在实在没心情应付李可欣的玩笑,转身便朝大厅外走去,于恒见状,赶紧叫住他:“你去哪啊老夜!现在不能乱跑吧?”

“上、厕、所!我看你不如也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反正也问过我们了,警察封了酒店,可是没说不给上厕所吧?”

说完,少年便自顾自地走出大厅,向门口工作人员询问了厕所的位置。

走出大厅,宽敞的楼道走廊上除了站岗的警察外,只有一两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现在早已过了他们的下班时间,不幸的是他们却无法离开这里,在警察解除警戒之前,只能留在这义务加班了。

从大厅门走出往右,走到中间转角便是厕所,走廊两侧都安置着一些小型包厢,房间和休息室。

左侧的过去是电梯的所在,隔在电梯和右侧走廊中间的分叉路出去拐角,便是安全出口。

顺着左侧走过去同样是几间休息室和包厢,尽头则是一间储物室,用以存放各种杂物和要使用的道具,晚会所用的魔术道具之前也是存放在此处。

上完厕所的郭夜阑没有立刻回到晚宴厅里,而是顺着左侧的走廊走到了尽头,在尽头处那间门牌号上写着1007的休息室前停了下来。

方才他和于恒站着的地方刚好能听到一些聂绫雪和那位年轻警官的谈话。

据聂绫雪所说的,她当时因为和人有约才独自来到这间休息室的,可是进去没多久,那个叫做周合亦的酒店经理却擅自闯进了这间休息室,并且不由分说地对她意图不轨,争斗过程中她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晚会厅的舞台上了。

仔细一看,这间房旁边便是那间储物室,而且这间房间和储物间之间貌似刚好是监控死角,如果说从这里将人带出来再带到储物间里去的话,监控是拍不到的...

“请止步!目前还在调查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房内,一名警员走来,义正言辞地对靠近调查现场的郭夜阑发出警告。

“不好意思,是这样的,霍警官想要询问一下这边的调查是否有什么进展?”

郭夜阑面不改色地说将大厅内那位带队警官的姓氏报了出来。

“你...”那名警员狐疑地看了郭夜阑一眼。

“我学过一点医术,是医科学生,正在帮霍警官调查死者的死因。”又是一句弥天大谎,但是少年依旧一脸云淡风轻。

“队长他?”

那名警员看上去十分年轻,比大厅那边的霍警官都要年轻不少,似乎是实习警员,而且有些经验不足。

他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将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了郭夜阑。

据他所说房间里有过打斗的痕迹,但除了撞倒的花瓶和有点凌乱的床铺之外,基本没有多大的损坏,房间里也没有血渍之类的东西。

聂绫雪说那名经理突然进来对她意图不轨,打斗的痕迹并不剧烈,以她的身板想要反抗那名壮硕的酒店经理确实不太容易,当事人中途还被打晕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间里装饰的那个古旧的摆钟突然响了起来,上面的时针正指着12的位置,赫然是22:00。

“请问那个时钟是不是快了?”郭夜阑好奇地问道。

“嗯?”警员看了一眼时钟,随即又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真的,快了二十几分钟,将近半小时呢。”

快了?今晚用于表演的道具都是在这边的储物间拉过去的,不方便搬运的会通过大厅的后门提前半小时运过去。

那么就是说在那个魔术表演开始前的半个小时,两个人已经被装在了木箱里,这种高级酒店的时间安排向来井然有序,可是这间房的时钟却快了二十分钟...

“谢谢你,警察先生,打扰你们了。”郭夜阑礼貌地道了一声谢后,正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酒店工作服的中年阿姨快步走来,朝着站在门口的这位警员着急地问道:“哎呀,警察同志,你们这查完没有啊?我得拿点干洗剂过去,那些染了色的衣服也不知道洗不洗的干净,唉!”

“暂时还不行,现在还在调查中。”警员见那位阿姨焦急的样子,显得有些为难。

“阿姨,染了色的衣服是怎么回事...?”郭夜阑突然觉得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昨天新来的那个小伙子才把干洗剂搞错给白班的制服都染了一种不知道什么奇怪的颜料,现在白班的人穿的制服一碰到水就花的和被染了色一样,真是造孽!现在还死了人,虽然那个周老鬼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那名阿姨似乎十分健谈,一打开话匣子就连珠带炮地说个没完。

“您说的是那种罐子装着的无色颜料吗?”

少年此刻有些汗颜,这位阿姨说话太快了,就像在开跑车一样。

“这我哪知道~据说是前面那厅里今晚要用的道具,干洗出来的衣服看着和平时没两样,沾到水就变色,就连衣服擦到的地方都能被染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整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有时间不如多看看书,考个好成绩,找个好工作什么的!苦了我们这些干活的人咯~!”

那位阿姨苦口婆心地抱怨个不停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等等!擦到的地方也能染上?少年猛地想起尸体脖子边那些不自然的绿色斑点,那些斑点不是打斗的淤青或是什么皮肤问题,而是于恒今晚准备的那种特殊颜料?

“谢谢你,阿姨。”

少年亲切地和仍在不停唠叨的阿姨道了声谢,随后便动身准备回宴会厅里去。

这莫名的感谢让这位洗衣阿姨感到不明所以,她摸了摸脸颊,感叹着这孩子该不是得什么病了吧?

“不、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很害怕,那个人撕我衣服我就反抗他!但是我的力气没他大,怎么都挣不开,他掐住我的脖子之后没多久我就晕过去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刀上为什么会有我的指纹!”

刚走进宴会厅,就听见一个带着恐惧和慌乱的女声传来,郭夜阑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此刻仍然瘫坐在椅子上的聂绫雪。

清纯可人的女孩此刻脸庞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她只是不断用略微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着。

“怎么了?”郭夜阑皱起眉头询问一直留在这里没离开的于恒。

“刚刚检验报告出来了,说是死者胸前那把刀上面,只找到聂绫雪的指纹。”于恒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有个服务生说,之前见到聂绫雪在存放魔术木箱的储物间前面徘徊,像是在搬运什么东西。”

此刻,聂绫雪脸色惨白,有两名警员走上前去打算搀扶起她来,给她安上手铐。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带队的警察队长霍云,用恳求地语气说道:“霍警官,求求你,我不能去警局!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要是出事的话,父亲就...求求你,至少!至少让我见见我姐姐!我刚刚才联系上她,她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霍云端正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难色,女孩的表现不像在说谎,可是目前所有的线索和证据似乎都指向聂绫雪,事件还有疑点,可是目前他不能贸然放过聂绫雪。

在他看来,像聂家这样的传世豪门,想要以权力影响一件事并不困难,今天要是聂绫雪回去的话,恐怕聂家不会让警察再有机会接触到她,会错过很多调查的机会。

她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的目的,原因,这之中牵连着什么,有好多尚未清楚的问题让他脑海里很是混乱。

“对不起,聂小姐,请您配合调查,要是证明您是清白的,我们不会为难您。”霍云闭了闭眼。

“不!不要!我没有去过什么储物间,那个人在说谎!”聂绫雪指着那名方才出来指正她的女服务生,眼中带着愤怒。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看见了,当时聂小姐就在储物间外面东张西望的,后来我看见她从房间里推了一个餐车进了那间储物间里,然后就没出来过了!当时正好八点,没多久搬运道具的人就来了。”

那个女服务员躲在一名男同事身后,肯定地阐述着自己的证言。

郭夜阑的目光一凛,视线不由得定格在了那个女服务生的臂弯上。

那原本整洁的服装袖子上似乎沾染着点点不规则的异色。

\\\"怎么了?\\\"察觉到郭夜阑的异样,于恒下意识问道。

\\\"好像看到一点奇怪的东西,于恒,你带来的那个东西...\\\"

“你胡说!”一旁,情绪激动的我女孩焦急地反驳着指控自己的话语。

聂绫雪此刻的精神已经快达到临界点了,她觉得眼前的世界在打转,变暗,周围的人投过来的视线是那么地冰冷,无助和痛苦充斥着这名妙龄少女的心。

她不敢想象今晚自己被带走的话,家族里面那些觊觎父亲地位的人,会怎样攻击父亲,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将她的继承权给废除掉,将父亲拉下台来。

神啊!求求您!谁来救救我!请来救救我吧!

“请等一下。”

一个平静柔和的声音传来,原本即将放弃希望的聂绫雪觉得心中猛然一颤,似乎有一束微弱的光照进了她的心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穿着略显朴素的褐发少年从人群里快步走出,他径直地走到聂绫雪和霍云面前。

“霍警官,我认为聂小姐并非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