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爷!等等我!”
沈青宝贝地捧着手心里两个小巧的瓷瓶,追上沈寒砚,
“少爷,还好我认得你的背影,要不然这全是戴面具的人,稍不留意只怕就要走散了!”
沈寒砚看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他一眼,沈青也早已经习惯了。
他自顾自感叹,“这鬼市倒还有几分意思,虞州和我想象中也太不一样了……”
本以为是贫瘠到饿殍满地的地方,却安全文明得不像如今这乱世。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虞州发展得如此迅速对于虞州本土的百姓是好事,对他们而言可就说不准了。
能让虞州有这么大变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况且对方神秘、不知来路,很难让他们不忌惮。
沈青想到些什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冷不丁问了沈寒砚:
“少爷,姜素哥所说的那个……你信吗?”
沈寒砚稳健的步伐乱了一拍,但因为有面具的遮挡,沈青看不见他的神情。
但他的语气,是仿佛掺杂着冰渣子的,
“姜素所描述的那个人,与我的妻截然不同。”
沈青心中纠结,不知道是想说服沈寒砚还是说服他自己,
“说不定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少夫人变了呢?”
沈寒砚并不言语,沈青也不说话了。
他猜测,或许确实是因为在姜素的描述中的那个“秦霜”和以前他们印象中的人太不一样了,比起故人,陷阱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也可能——
这件事的真假意义太重大了。
这一路走来,沈青心中其实有种可怕的猜想,只是他不敢去相信:
沈寒砚有可能根本就不想活了。
不管是深入肺腑的毒、还是打仗时受的伤,沈寒砚都好像不在乎了。
自从得知家人遇难的消息后,沈青眼睁睁地看着沈寒砚一日比一日少语,可又并不像消沉,反而带着令人心惊的疯狂。
义军之所以这般势如破竹,甚至比原来的沈家军还要凶悍几分,何尝不是因为这?
“……少爷,那我们还要去找夫人他们吗?”
这次沈寒砚回答得很快,
“为什么不找?我倒要看看,这一个‘秦霜’究竟是何人。”
听他的这语气,仿佛抓住了背后冒充秦霜、装神弄鬼的人之后,必须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青不由得顿了下。
心知若对方是为了将沈寒砚引来而不惜编造沈家人未死的消息,沈寒砚的怒火只怕会极为可怕!
只是他心中到底还是存在一点渺小的奢望。
若是真的,那他们将军就并不是孤家寡人了!
沈青心中一阵激动,思绪蓦地回到此时最重要的事情,郑重道:
“不管是真是假,少爷你先把这解毒丹吃了吧!”
沈寒砚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的目光仿佛带着鄙夷:
“假药。”
……
“假药?!”
江乐游不可置信地愤懑地重复了一遍刚刚云长生的结论,眼睛瞪得像一对闪烁着刺目凶光的夜明珠。
江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气得跳脚就要回鬼市去找那卖药人的麻烦。
桑白叶很是生气,但还有理智在,伸手拉住了像头牛往外冲的江乐游,说:
“别去了,那人在卖给我们之后就收摊走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江乐游更生气了,咒骂起那人来言语不重样的。
桑白的情绪也很是低落,道:
“竟然是个江湖骗子,什么解毒丹美颜丹,就是个糖丸!”
云长生还能保持冷静,分析道:
“看来是和我们一样听到了消息的人,想要趁机发财,真正炼制那药的可能这次压根没去鬼市。”
桑白点点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解毒丹也没下落,兽神花也没消息,这两个东西真在虞州么?”
云长生抬手轻拍了拍桑白的后颈,温润的声音仿佛有安神的作用,
“师妹不急,我方才听说了有一个地方,或许能帮得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