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当天。
沈听澜早早地换上了新衣服。
被沈夫人抱下去了。
许迦蓝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起来了,没过多久又躺下了。
她习惯性地钻进了男人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开口,“你去哪儿了?”
沈西川扫亲了下她的额头,“把小东西抱去给妈,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
宴会的时间在下午。
沈夫人纯粹就是想要带下去炫娃。
听着这话,许迦蓝犹豫了几秒,还是抵抗不住困意,唔了声,“待会你记得叫醒我。”
“好。”
……
两人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下来。
沈夫人也没有让人上去叫他们。
许迦蓝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件沈西川的黑色长款风衣。
沈西川揽着她的肩膀,走下楼梯。
客厅里坐着挺多人的。
都是旁系的,还有就是沈家的世交。
孩子不知道怎的到了沈宴恺的怀里。
只见他没有沈西川的从容和淡定,整个人僵硬得不行。
他和沈听澜两人面面相觑。
一个想哭不敢哭,一个都快要哭出来了。
沈西川拧了下眉毛,捏了捏许迦蓝的手指,“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没有带她过去。
主要就是不想让那些人烦她。
沈西川抬脚走到沈宴恺的面前,弯腰,熟练地抱起沈听澜。
单手抱着,另一只手顺便还给他整理了下衣服。
沈宴恺:“……”
他松了口气,“我就是怕伤到他。”
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的僵硬找了个借口。
沈西川挑眉,“我知道。”
沈宴恺:“……”
沈西川微微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光明正大地把他们一直惦记的小公子抱走了。
许迦蓝看着他回来,嘴角弯了弯。
沈西川抬手揽着她的肩膀,微微侧着脸,眉眼柔和,像是在问她想要吃什么。
两人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众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纷纷都感叹了句。
想不到当年最桀骜难驯,恣意张扬的沈二少竟然是最先结婚生子的。
更重要的是,在许迦蓝出现的地方,他们永远都只看到沈二少是如何俯首称臣。
在南城的这个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医药协会掌权的那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轻松地把大名鼎鼎的沈二少臣服了。
后来不少名媛都纷纷效仿。
试图想要学到许迦蓝的精髓。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沈西川臣服的永远是许迦蓝坚韧的灵魂。
是她不屈于无望的绝路,硬生生地给绝望的病人开辟出一条充满光明的道路的执着。
也是她在坠落无底深渊时,会选择自救,找到光亮,却不会让自己沉溺于光亮,而是成为光,发散光的魅力。
但一切的一切,最后都不是他动心的理由。
他动心的,只是那个盛夏,惊鸿一瞥间的对视。
炎热的夏天里,他感受到了沉寂十多年的心脏突然躁动起来的悸动。
有时候,喜欢和动心,用不着那么多理由。
只需要一眼,就足够了。
无论是十年前的沈西川,还是十年后的沈西川。
他都一而再地为许迦蓝心动和沦陷。
……
在许迦蓝怀孕的时候,梁老就开始有意地准备将医药协会交给许迦蓝了。
满月酒结束后,许迦蓝休息了几天,就销了假。
化验所那边,方知韵已经顺利晋升见习主管了。
许迦蓝也不用一直盯着那边。
她现在主要就是开始慢慢地从梁老手中接过部分的权利。
每天都忙得早出晚归。
连和沈西川说话的时间都少了又少。
这天,许迦蓝刚开完管理层的会议。
回去办公室的路上。
电话疯狂地响。
助理怕有什么急事,就连忙拿过来给她。
许迦蓝看了眼来电显示。
沈宴恺打来的。
她眸色一顿,大哥?
没有多想,便接听了电话。
“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沈宴恺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忍着什么胸腔的怒火,压低了声音开口,“是,你现在有时间吗?来一趟医院。”
他说完,顿了半秒,“沈西川也在这里。”
许迦蓝怔愣住了。
她第一时间是在想,沈西川是不是生病了?
却没有反应过来沈宴恺喊的是全名。
可见是非常生气了。
许迦蓝来不及多想,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匆忙地赶去了医院。
沈宴恺给她发了楼层。
是男科的楼层。
许迦蓝快步地走出电梯,手里攥着手机,神色匆忙。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走廊里的两个男人。
一左一右,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许迦蓝拧了下眉毛,走过去。
高跟鞋和地板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兄弟俩的沉默。
沈宴恺早就已经猜到了,看了眼许迦蓝没说话。
沈西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倏地抬起头。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许迦蓝眼睛微微睁大,加快了步伐,“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沈西川的嘴角明显破了。
还有颧骨也是。
看起来很触目惊心。
又紫又红的。
还挺狼狈的。
不等沈西川开口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宴恺先开口的,“我揍的。”
许迦蓝:“???”
她疑惑地看向沈宴恺。
沈宴恺对这个弟弟有多好,她是知道的。
所以,不管谁揍沈西川都有可能,但唯独不可能会是沈宴恺。
“哥,你……”
沈宴恺冷哼了一声,打断了沈西川的话,看向许迦蓝,“我是无意中发现的,对于这件事情,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你有知道的权利。”
他那会儿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而是生气沈西川说的话。
沈宴恺言简意赅地说完沈西川来医院的目的后,就离开了。
许迦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
眼底里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