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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全是套路的西幻世界 > 第218章 冰水的选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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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兰特少爷,”终于,在一天清晨,侯爵府的管家梅森急匆匆地走进了福兰特的书房,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刚刚女仆走进莉莉安娜小姐的房间时,在她的桌上发现的,她确信昨晚打扫时信封还不在那里。”

福兰特赶紧接过那封信,拆开之后,发现里面不是信纸,而是一张精致的邀请函,上面写着“艾丽薇特·普林斯公主殿下诚挚邀请福兰特·斯诺怀特少侯爵明晚于公主在首都的新府邸共进晚餐”,邀请函十分正式,还附有一张用于回复是否能按时前往的回函。

显然,福兰特需要做的就是填写这张回函,然后将回函放到女仆发现这个信封的桌上,剩下的事情,就是在明天等着莉莉安娜过来直接带着他瞬移去首都。

回函一般都是书记官的工作,但福兰特已经取过了他的羽毛笔。

在下笔前,他看向了信封上那个烫金的纹章,它不是普林斯家族传统的不死鸟,而是两种工具的结合,没有哪个贵族会使用平民常用的工具做自己的标志。

而福兰特记得,这图案他见过,在莉莉安娜去年参加春季巡猎的时候,它就作为猎标插在那只鹿的尸体上。、

用这种图案也有明显的好处,那就是绝对不会有人把它和别的家族的纹章弄混——在所有人都用这个鸟那个花什么叶子的时候,总避免不了设计雷同。

“嚯,”很长时间不见,莉莉安娜看到福兰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里怎么还是那么冷!”

准确地讲,这句话不是对福兰特本人说的,女人刚刚转个身乍然出现,下一秒就跳起脚来,仿佛踩到的不是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而是一块寒冰。

她晒黑了,穿着的衣服款式很新奇,从前面看是男士衣装改良后的修身长裤,但身后又留有拖地的漂亮衣摆,脚上蹬着一双皮毛亮亮的小短靴,浅色的长发在脑后盘起,被和衣服同色的帽子挡住。

她戴的帽子也不是贵族女性常用的那种大边沿礼帽,是个从正面看起来很小巧、只在额前留了一点帽檐的帽子,上面装饰了一根羽毛,是去边境锻炼了身体的缘故吗?她看上去明显长高了不少。

“这是最近首都的流行,虽然好像也是因为我这么穿所以大家开始模仿——瑞拉这么穿更好看,她腿比我长多了,不像我还要让裁缝在鞋里垫东西。”感觉到了青年的目光,莉莉安娜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我还挺喜欢这么穿的,外出比从前方便不少,而且可以和男人一样方便地骑马。”

“你确定要穿这么多吗?”女人冷得牙齿打颤,伸出一根手指冲着福兰特指指点点,“首都最近还挺热的,要我说,别穿那个毛斗篷了。”

莉莉安娜可能自己意识不到,她的口音如今成了个大杂烩,南北中的发音习惯她都有,福兰特这次还听到了些陌生的语调,大约是这次和她出行的骑士里有别处的人。

“哎,瑞诺卡还是太冷了,看,这里感觉都快到夏天了。”回到首都的莉莉安娜显得自在了很多,施施然以主人的姿态走在福兰特的左前方一点,他们瞬移到了一个花园里,而看起来这个府邸里的所有人——包括侍弄花圃的花匠,都对主人会突然出现见怪不怪。

“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本来想请姨婆来坐坐,结果她说她走不动,我前天去陪她喝了一杯下午茶,被她好一通埋怨。”莉莉安娜语气随意地和福兰特闲聊,“她说我把她忘了,回首都那么久都不去看望她——我没有,我只是最近太忙了!”

这是在隐晦地表达“我这么久不去瑞诺卡绝对不是我故意晾着你”吗?福兰特发现如今他居然开始做莉莉安娜的阅读理解,这个认知让他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容。

“瑞拉还好吗?”福兰特开口问道,一方面他以为来这里就能看到妹妹,另一方面,他总不能晾着莉莉安娜让她一个人说话。

瑞拉好不好,这可真是一个不太好说的问题,莉莉安娜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首先,克劳尔·莱恩一直联系不上就已经令瑞拉很苦恼了,虽然她从来不说自己和克劳尔之间有更亲密的关系,但哪怕是普通朋友突然杳无音讯,只能听到一些暂时无法被证实的小道消息,就足够令人担忧了。

好在瑞拉一直还有很多事要做,忙碌不至于让她一直都陷在这部分焦虑的情绪里,让她有更多的耐心等待。

在公开自己圣神信使的身份后,圣神殿、魔塔、皇室通力合作,立刻把瑞拉打造成了神学的一块金字招牌,让她用自己的身份替如今被皇室严密控制的教廷背书,有力安抚因为之前的冻雨灾害而感到不安的平民和小贵族。

这件事对莉莉安娜她们要做的事情很有好处。

莉莉安娜如今能公开接触平民的机会十分有限,她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于和贵族打交道。瑞拉被皇室捧得越高、她这个圣神信使受到越多普通人的认可,甚至把她当做圣神本人去信仰,这意味着有朝一日,只要瑞拉公开支持莉莉安娜,就会有一大批人自然地跟随她去信任莉莉安娜。

但凡事不可能光有好处没有坏处。

能光明正大地帮助大家,瑞拉很开心,哪怕有时候使用治愈魔法会让她精疲力尽她也甘之如饴,但想拜托她治病的可不只是家里无法承担治疗师费用的人们,想让她治疗的贵族也排成了长队,大约能从首都学院门口一路排出城门外。

有的人瑞拉是真的不想治,比如大皇子安德鲁·普林斯。他的侍从一开始找上门去,瑞拉还以为是想让她为贝蒂·莫德治疗脸上的伤疤,心情本来就挺复杂了,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安德鲁·普林斯之前被贝蒂的那封手写信彻底坏了名声,哪怕他未来是皇室公爵,未婚的贵女也对他避之不及——贝蒂·莫德的遭遇就是前车之鉴,性命和公爵夫人的名号相比,那还是性命更重要的。

被父亲强制禁足、家里的所有女仆都被撤换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厨房里最低级的扫灰帮佣都换成了男人,大皇子的郁闷可想而知。

按理说,被这样严密地限制起来,无论大皇子愿不愿意,他都该过上清心寡欲的健康生活了,但是,大皇子不好公开讲述的部位却出现了一些令人作呕的症状,没有一个治疗师的治疗能起效果。

治疗师治不了,他当然就想到了几乎能做到起死回生的瑞拉·格林,而他派去的侍从十分趾高气昂,直接拦下了瑞拉要去往救济院的马车,亮出大皇子的一封信,就要让瑞拉跟他走。

瑞拉从不要求来求她治病的人要三跪九叩、把她当神明的化身去尊重,但这种“大皇子能让你去治疗是你的荣幸”的说法,还是把她激怒了,当即就表达了拒绝。

然后瑞拉得到了直白的威胁,大意是在她身边保护她的都是皇家骑士,换句话说,她吃的是皇粮,却忤逆皇室,让她想清楚,这个后果她能不能承担。

因为是在首都学院的门口拦马车,这件事传得很快,都没有等晚上瑞拉和莉莉安娜讲,就已经进了莉莉安娜的耳朵。

第二天,大皇子因为宿醉睡到了正午,他是被男仆的尖叫声给吵醒的,他本来想发火,睁开眼却发现一只肥硕家畜的尸体就横在他的床脚,鲜血和肥油把华丽的床单浸透,滴滴答答的在床脚形成一摊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水洼,而家畜的脑袋则用一根钉子直接钉在了大皇子的床头,无光的眼睛呆滞的凝视着整个房间,因为松弛而长大的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含住大皇子的头颅。

这一致敬经典电影的场景布置效果极好,据说大皇子瞬间也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屁滚尿流,吃饭时看到肉、闻到油腥味瞬间就呕吐起来,当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下,还发起烧开始说胡话了。

“啊,我听说家畜的血可以治皇兄的病,为他好嘛。”莉莉安娜在那天体会到了可以当众说“对啊,就是我干的,你有意见?x你x”的极致快乐,皇帝问她的时候,她还装模作样地先吃了盘子里的几口食物才慢悠悠回答。

“艾丽薇特,”当时是只有她和皇帝对坐着吃晚餐,地点就是当时她和克里斯托夫去面见皇帝的那个漂亮的花园凉亭,听她满不在乎的承认了,皇帝语气重了一些,说道,“那是你的哥哥。”

“我知道,”莉莉安娜抬起头,一边用叉子往嘴里送吃的一边说道,“但是他惹我不高兴了。”

父女俩沉默地对视了两秒钟,莉莉安娜知道她可以准备更加动听的说辞,比如是为了父皇规劝一下皇兄之类,但就像皇室如今根本不掩饰自己在控制教廷这个事实一样,她觉得她没必要总是那么礼貌。

人前面子她都给足,但私下里,她偶尔也要敲打敲打自己的这个亲爹,是她目前决定和圣神信使一起站在皇室这边,而不是她和圣神信使卑躬屈膝,求皇室给她们一个名分和栖身之所——我喊你爸是给你面子,别把这事儿忘了。

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相关的逸闻和八卦传得很远,普通人说那是大皇子不尊重圣神信使所以被神明惩罚了;而那些知道一点儿内情、又想要找瑞拉治病的贵族都踌躇起来,改为先在莉莉安娜的府邸排队混个脸熟,想要小心翼翼地先讨好这个看似外表甜美娇小、但实际一点儿都不好惹的小公主。

毕竟,能半夜突然跑到你的卧室放牲畜的血、割下牲畜的脑袋放在你床头,就代表她可以半夜放你的血、割下你的脑袋放你床头,这还是太吓人了。

但真实情况是,这件事并不是莉莉安娜干的。

她没有去过大皇子的府邸,自然做不到半夜瞬移去那里。这次的行为艺术是克里斯托夫和风声在她的倾情指导下完成的——当时在大众认知里,兰斯洛特公爵还没有到首都,而莉莉安娜又大方出面把这件事认了下来,自然就没有什么人会把他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贵族们开始咬耳朵,说这个皇太子殿下和小公主,到底谁更疯啊。

虽然不是什么好词,但至少,如今这些人开始把莉莉安娜和皇太子放到一起去比较了。

而皇太子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莉莉安娜只听说他给他哥又找了几个治疗师去,而对着莉莉安娜仍然是乐呵呵笑嘻嘻的,猜不准他在想什么。

鉴于大皇子已经被她亲自整治过了,所以莉莉安娜不准备去和专门福兰特告状说“你妹妹被欺负了哦”,反正这个故事她估摸着再传一段时间,也能传去瑞诺卡了。

“她挺好的,我待会儿就去接她,放心,我会让你见到她的。”莉莉安娜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把它“啪嗒一声”关上,露出一个笑容。

“但我确实想先知道,之前我留给你的那个问题,你准备给我什么答案。”莉莉安娜看向福兰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的答案决定了我待会儿让厨房上什么菜,所以要想一想再回答我吗,福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