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霍特助发现顾凉衍的表情很严肃。
总裁每次花几十亿收购对手公司时,都是这个表情。
霍特助紧张地挺直背脊。
顾凉衍下指令:“让阮秘书,打消和我分床睡的念头。”
接到今天第一个工作任务的霍特助:“???”
阮心珈走到楼下,就遇到了她的房东。
“阮心珈,从本月开始,房租翻一倍,每个月五千块。”
“不接受的话,给你三天时间,赶紧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
房东是极品房东,几天前,就发微信语音,以附近开通了地铁站、整体地价上涨为由,宣布加房租。
阮心珈租的这间小出租屋一共60平方米,房租每月2500块,对比周遭已算偏高,偏偏房东还贪得无厌。
阮心珈没有理睬房东的不合理要求,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好的租金,合同期内,房东无权涨价。
房东四十来岁,膀大腰圆,长相刻薄,在小区里握有三套房,一套自住,另外两套分别租给阮心珈和另一个女孩子。
房东平时的爱好,就是在背后咀租客们的舌根。
另一个租客妹子,有一天请同事们上门庆生,就被造谣生活作风放荡整天带不三不四的男的上门厮混,还打电话给妹子男朋友说,导致最后两人分手。
租客稍不顺她的心,时不时就被断水断电。
如果不是合同租了两年,押金被捏着,阮心珈早就跑路了。
房东正和她的塑料姐妹们,霸占了小区的凉亭打麻将。
阮心珈要经过时,被她喊住了:
“阮小姐,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下个月开始,房租翻一倍,五千块。”
阮心珈不得不花费些时间,给法盲普普法:
“刘阿姨,合同期间随意涨价,按违约算,您得赔付我双倍房租。我先婉拒了哈。”
房东气得脸上横肉乱抖,却和过去一样,无法拿阮心珈怎么样。
阮心珈踩着高跟鞋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房东冲着她唾了一声。
“现在这些网红啊,别看表面人模狗样,其实背地里,私生活可乱了。”
“仗着有一张漂亮脸蛋,勾搭着榜一大哥,私底下还伴着好几个,只要给钱,啥事都愿意做。”
“还敢说我老公骚扰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老公一个老实人,被她影响坏了!”
“对啊,裙子那么短,还化妆,不知道是不是一大早的,赶着去卖。”
“刘姐,你那套屋子,可要定时过去消消毒,小心啊,哪一天被传染什么脏病。”
“有娘生没爹教的狐狸精,呸。”
音量之大,唯恐她听不到。
阮心珈站定,微笑,回首。
目光扫过,被她打量的人,基本都不自然地转过眼睛,不敢和她对望。
唯有一个勾着房东手臂的紫裙子,骂得最大声,趾高气昂地冲着阮心珈翻白眼:
“看什么看,骂的就是你!”
阮心珈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她,“连衣裙很漂亮。”
紫裙子今天穿了套新衣服,正愁没处显摆,虽然平时她老骂阮心珈,但穿衣打扮没少学阮心珈,能得到正主的肯定,她面露得色:
“那是!咱去顾氏名下的寰品购物中心买的!顾氏集团知道不?寰品购物城知道不?”
“那里全是名牌店铺,不是你这种月入几千的小网红能靠近的!我这条裙子,高档货,打完折还要大一万呢!”
阮心珈点头,“我知道,我还看到是刘伯给刷的卡,刘伯对你……”阮心珈感慨地看了房东一眼:
“比对老婆好多了。”
紫裙子脸色大变,房东嚣张的笑容一秒僵硬。
房东一个大耳刮子,抽到紫裙子的脸上。
“我还说老刘最近卡上怎么少了一万块,原来花到你身上了,贱人!”
紫裙子刚对阮心珈污言秽语的嘴,立刻就肿了。
紫裙子立刻彪悍地与房东扭打到一起,“我魅力大,老刘爱死我了,你不服气啊,黄脸婆!”
阮心珈功成身退,淡定离去,留下身后一片鸡飞狗跳。
“好吵。”霍特助听到楼下传来吵闹声,把门窗紧闭,普通小区不比高档写字楼,并不适合办公。
顾凉衍在吃早餐。
霍特助特地带来的,出自顾家老厨师之手。
阮心珈点的早餐,被孤零零地撇到一边。
霍特助吩咐人:“拿下去扔了。”
霍特助嫌弃地觉得,阮秘书让顾凉衍吃地摊食品,是一种侮辱。
阮心珈走后,顾家的佣人,立刻上门。
有人洗衣服,有人叠被子熨烫衬衫,有人打扫卫生。
少爷的衣食住行,每样都马虎不得。
在管家的指挥下,搬运公司把顾凉衍同居期间需要用到的个人用品,统统搬到出租屋。
大到被罩,中到衣物,小到专用咖啡豆,即使一再压缩,数量也很惊人,很快,打包得一丝不苟的大小行李,就堆满了小客厅。
洗手间的置物架上,阮心珈的化妆品旁边,挤上了顾凉衍的剃须刀等物,粉色的毛巾旁边,挨着顾凉衍的蓝色男士洗脸巾。
餐桌上,顾凉衍和霍特助在谈公事,闲杂人等自动关闭嘴眼,绕开那一块区域。
“是,总裁。”霍特助以特质塑封袋,收起几根阮心珈掉在枕头上的头发,“我会安排人,得到姚氏的基因样本,尽快做亲子鉴定。”
顾凉衍提及后,霍特助也开始觉得,阮秘书和姚家人,长得有点像。
霍特助作为金牌首席秘书,办事非常细心稳妥,“总裁放心,我会暗中推进这件事的。”
二十几年来,姚家人一次次地接到线索,又一次次满怀希翼被现实浇灭,尤其姚夫人,已经脆弱到禁不住再一次打击,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还是由顾家先暗中调查比较好。
讨论完私事,霍特助陪同顾凉衍出门。
顾凉衍除了顾氏的家业,暗地里是一家科技巨头公司的实际掌舵人,每个华国人每天在用的购物软件、社交软件、游戏软件,都出自这家巨头,盈利规模比起顾氏只大不小。
就算失去了家族企业,顾凉衍也绝不可能破产。
因此,顾凉衍虽暂时退出了顾氏的管理,但每天的行程还是非常繁忙的。
“一个小时后,和公司海外拓展部的高管,有一场视频会议,需要您出席……”
霍特助拿着文件夹汇报行程,一边打开门。
霍特助碎碎念的语音,忽然掐断了,他诧异地看着门外的大妈。
大妈像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衣服撕得裂开好几个大口子,脸上也被挠了好几条血痕。
现在,她正凶神恶煞地蹲在阮心珈屋外的水表旁,手里拿着工具,口中还不停地骂人:
“升不了房租,我就收你双倍水电费!不,三倍,五倍,十倍!”
霍特助已提前调查了阮心珈的底细,自然是认得房东的。
他彬彬有礼地发问:“刘阿姨,您现在正在对水表做手脚吗?”
房东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到背后忽然出现两个大男人,她忙把工具藏起来,咄咄逼人地反问霍特助:
“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霍特助稍侧身,让房东看到他身后的顾凉衍,解释:
“我老板,刚和阮小姐结婚,以后会长期居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