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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了别人要帮忙照看吴迪,季长衍就不会食言,到了杭市军区医院,季长衍便留在了吴迪的病房。

季长衍给嬴林大长公主去电话时,他的副手也在救护车上,听到了季长衍和嬴林二人对话的全过程,知道自家少将大人这是在等嬴林大长公主夫妇二人飞过来,副手也就没有出声打扰季长衍护理吴迪。

说来,这吴家少爷也算是在他们少将这里,待遇好到独一份了,之前他们少将帮这位吴少爷挡过子弹不说,这次又要护理他,要知道,除了老国公爷,和已过世的老国公夫人,他们少将大人几乎就没有护理过任何人!吴家这位少爷也算是有命了。

就算有私人飞机和私人航线,不用为是否有飞往杭市的飞机发愁,嬴林和吴建军二人也要先开车到京市的机场,然后才能乘坐飞机飞到杭市。

到了杭市,这两个人还得开车到医院才行,里里外外,花费的时间加起来,怎么也要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要是赶上京市晚间堵车,花的时间只会更长。

也就是说,现在是晚上九点钟,就算嬴林大长公主和吴建军的速度飞快,路上没怎么耽搁时间,也要等到下半夜两点多,这二人才能赶到医院。

可不想自家少将大人坐在吴迪床边五六个小时的劳累,季长衍的副手,出门管杭市军区医院,专门管泌尿外科的护士要了一床被子。

吴迪在军营没有职位,不享有军区医院内部的vip病房,季长衍给吴迪要的是一间普通单间房,里面有供陪护人员休息的地方,但是需要去护士站登记,现要被子才可。

各个地区的军区医院,几乎都是百姓看病的首选医院之一,这里病房非常紧缺,能要到一间拥有两个病床,还有会客区的单间病房,已经算是相当不易了,这样的病房,都是有再多钱也要不到的。

这就是军区医院的特点,在这里,除了在军营有职位或有过职位的人能够享受到一定的待遇,其余人,哪怕你再有钱有权,也得排队去。

抱着给季长衍要到的被子,季长衍的副手,默默将它们铺到一旁的陪护床上,整理好最后一个被角后,他才对季长衍道:

\"少将大人,要不您先躺床上休息休息,嬴林大长公主和额驸怎么也要下半夜2点以后才能到,房间每两个小时会换一次班,有人看守,我也会在外面守着,吴少爷不会有事的。\"

吴迪的伤口目前已经止住血了,只要他不剧烈运动,让伤口崩开,就没有事。

说起来也是吴少爷够幸运,冬天穿得多,再加上行凶的人,拿的是一把不到15厘米的水果刀,刀身不长,伤口没有太深,吴少爷反应还快,在对方没来得及做进一步伤害他的行为前,就将人踹翻在地了,这才有惊无险。

若是吴迪少爷的反应不快,当时没有直接将人踹翻,让对方再来一刀,或者拿着水果刀顺着伤口在体内一顿乱搅,受伤的可能就不止血管了!

自己副手说的在理,等嬴林大长公主夫妇两个赶到医院怎么也得半夜2点之后,说不定会更晚一些,推迟到凌晨,自己干坐着不休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倒不如上床躺着看着吴迪,反正人若是有了动静,以现在他的耳力也能第一时间发觉。

\"嗯,季长羽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到庄园别墅?\"

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副手的话,季长衍还记挂着季长羽是否照他的意思,去了庄园别墅那边。

\"回少将大人,我们的人在季教习离开后,就联系了小五爷,也亲自去接的人,但因为庄园别墅距离小五爷的房子有些远,所以这会儿,小五爷还没有到庄园别墅。

不过小五爷貌似一直在问少将大人您是否在庄园里。\"

刚去取被的时候,7893那边给季长衍的副手来过消息,说是再有十多分钟就能到庄园别墅,顺便也提了一嘴,一路上季长羽季小五爷都在问少将大人还在不在庄园的事情。

自从上次季小五爷从庄园别墅离开,就没再去过那边,他们少将大人平时也不会联系季小五爷,季小五爷貌似最近也很忙,都不怎么出门的样子,已连续许多天不见了,季小五爷与外人一样,都不晓得他们少将大人的行踪。

\"他的问题倒是挺多,告诉留守在庄园别墅的人,暂时就别让季长羽出去了,最近杭市都不会安生。\"

只要清仁源氏不走,这整个杭市都不会消停。

季长羽才来几天,就被清仁源氏盯上了两次,还不遗余力的寻找他人,连吴迪也被连累了,留季长羽在外面晃荡倒不如待在家里,待在家里最起码遇不上什么危险。

\"是,少将大人。\"

清楚季少将这一发话,几乎就定下季小五爷接下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了,中尉副手在心里为季长羽默哀半秒钟。

怪只怪那叫清仁源氏的扶桑皇储对小五爷太执着,执着到不遗余力,满城寻找.......。

时间已经九点半,眼看着就是十点,要说的话都同季长衍说完,中尉副手没有其他消息要汇报给季长衍的了,恭敬地向季长衍行了一礼后,中尉副手出了吴迪的病房,来到单间病房外的小会客厅,在这里,陪同季长衍一起守着吴迪。

房间里就只剩下自己和病床上还在昏睡的吴迪,季长衍看了下吴迪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颇为苍白的脸,确定他没有要醒的迹象后,翻身上床,盖上中尉副手给他抱进来的被子,闭上眼睛,尝试休息。

万籁俱寂,除了医院的急诊室里永远都是忙碌的,所有的病房在临近十点之后,都变得安静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有打鼾的声音传出。

病房外,中尉副手也在硬板沙发上盖着被子开始小憩,只有单间外每两小时一换岗的卫兵站得笔直。

没人发现,挂在吴迪脖子上的平安玉,幽幽的散发着细微蓝光。

……

季长衍记得,自己在医院护理吴迪,等着嬴林大长公主过来,刚躺上床休息,结果一睁眼就是他无比熟悉的大秦宫。

恍惚间知道自己应该是做梦了,瞧着眼前异常真实,跟现实中没什么两样的大秦宫,季长衍心里不禁产生了疑问。

这个梦的场景,貌似有些太宏伟绚烂了,连大秦宫中的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而且好似也没有其他梦境里存在的时空错乱,房屋挪位的情况,就是有些宫殿看上去,和现实中的有细微的差别。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移动机器,看到了所有沿途景色,有一些建筑细节,连平时时常出入大秦宫的他也不曾注意过,比如墙角的纹路,柱子上的雕刻图样,以及房屋的颜色。

以为这也许是一个关于风景的梦,毕竟连自己都不知道,大秦宫内的建筑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梦里的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了。

季长衍很疑惑,梦是卡在这里不再继续做了么?这样的想法才冒出来没两秒钟,下一瞬,就见一个相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穿着玄色朝服,同另外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眼角都是岁月痕迹的中年男子向自己走来。

很惊讶,这还是季长衍第一次做梦在梦中看到自己的脸,而且非常清晰,季长衍只感觉,眼前的男子,貌似是自己没到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比现在的自己要少年感强一些。

听不清远处的两个男人在说什么,季长衍只看到,那名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嘴动了几下,同身边另外那名中年男子说了些什么后,便大步流星,向自己走来。

等人走到自己身前,季长衍只觉视角一高,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就是自己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小公子怎跑到此处来了,殿下和大将军正于大殿内商议国事,不好进去打扰,臣下帮小公子扎风筝去吧。\"

男人的声音与自己的很不一样,要更为清脆爽朗一些,这般陌生的声音,在这样熟悉的一张脸上发出,季长衍有些恍神。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认识的人中,没有哪个人是这个声线的,不是都说,梦中很少有对话么?

等不及季长衍思考更多,这个相貌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就抱着他离开了此处,去往另一处他在大秦宫也没见过的花园,扎风筝去了。

这风筝一扎就是许久,从天边的日头半悬到高挂,中间甚至有人送来了季长衍从未见过的吃食,他与那同他相貌一样的男子待在一起整整几个时辰,直到风筝扎好。

活了三十多岁,眼瞅着奔四十,这辈子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梦里就没放过风筝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季长衍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就是睡一觉,怎得做起了这样无趣的梦,关键是还醒不了,哪怕自己的意识特别想醒过来。

在梦里,又同自己玩了许久,一直到太阳斜挂,眼瞅着就要落山,身后走来了一男一女,梦里的自己,才叫停不玩。

梦里他\"扮演\"的小公子,显然反应不算太敏捷,听到来人,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季长衍也才看到所谓的陛下和大将军。

瞧着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睡觉前,他还特意观察过这张脸,想要看他有没有苏醒的迹象,梦里的季长衍怀疑,是不是因为接了大秦战将,他才会做这样的梦,要不然如何解释,这梦中的陛下和吴迪长着同一张脸!

认真去观察站在眼前的\"吴迪\",季长衍发现,其实要是仔细看,两人还是有不同的,哪怕二人长着同一张脸。

非要具体描述这个不同点在哪儿,大概就是气质吧,一个是正常的贵公子的气质,一个看上去有些阴沉之感,眼神仔细看也有不同,梦中的这个吴迪,看起来要精明许多。

观察完\"吴迪\",季长衍又转头去观察跟着\"吴迪\"一起出来,被称为大将军的女人,这女人身材不说魁梧健壮,也是不瘦柴,穿着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红色军服,端站在\"吴迪\"旁边,看起来气势可抵万军。

具体也看不出这女人大概多少岁,不过估计年纪不小,因为抬头望去,依稀可见她面庞上的沧桑和代表年龄的皱纹,肤色和旁边的吴迪一比,更是黝黑,皮肤状态也不是很好,看上去粗糙又干燥,让季长衍再度慌神的是这女人的容貌。

虽然年龄和状态都与季末不同,但是在眼前女人身上,季长衍就是看到了上了年纪后季末的样子,也就是中老年版的季末!

再度认为,是因为接了大秦战将才会做此梦的季长衍心里有些无奈。

都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他从未思过大秦战将,每天想的都是军营的事情,最多就是想想清仁源氏,怎么晚上做梦也会梦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就在季长衍百思不解之时,梦里的季末开口说话了,同现实里毫无二致的音色听得季长衍又是一阵恍惚。

梦里的自己和吴迪样貌跟现实中一模一样,说话声却都不相同,没想到季末却不是,她看起来和现实差距很大,苍老很多,甚至不仔细分辨,都不见的能辨别出这是她,但声音却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觉着这个梦很奇特,看到这样与以往不同,又能找到平时影子的季末,季长衍突然很想知道,除了询问他们是在放风筝吗,她会有其他想说的么,对梦里的自己,或者对梦里的吴迪,再或者对着梦中自己口中,他这个小公子?

然而,季长衍只来得及看到季末张嘴,貌似在说着什么,他眼前的画面就变成了一片灵堂,梦中已经到了中年的自己,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守灵。

布满黑色的灵堂异常压抑,带动着人的悲伤情绪,也将做了一场光怪陆离,感官却极其真实的季长衍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