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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晓棠直接切入主题,“孙三,我打算做沙盘,能找本《水经注》来吗?只要并州周边的。”

孙安丰脑筋迅速转动,片刻后回应,“可以。”

他们行军在外,收集书籍不方便,首要是想向本地名望人家商借。

段晓棠点了点头,“到时你翻译一下。”

既然已经开口,段晓棠索性一并问道:“会画画吗?”

孙安丰咬牙道:“会,但只会两笔。”

特意强调,“这不是谦辞!”

他写酸诗没什么值得遮掩的,但从来不提绘画,可见是真拿不出手。

段晓棠打探道:“有什么便宜的颜料?孔雀石、青金石、红珊瑚别来啊!”用不起。

孙安丰自从进了右武卫,常常和火头营打交道,提议道:“蔬菜汁,如何?”

段晓棠无奈道:“你看现在像有蔬菜的模样吗?”

伙房每日都是以豆腐、萝卜充数,新鲜蔬菜早已成了奢望。

孙安丰脑筋一转,又生一计,“染料,染料可以吗?”

段晓棠目光落在地上两摊黄泥上,“能行吗?”

染料是用来染布的,但用来染泥巴,却未曾有人尝试过。

孙安丰说干就干,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将军,你需要哪些颜色?”

段晓棠缓缓道:“绿色、黄色、灰色、蓝色,暂且就这几样吧!”

孙安丰立刻将集中颜色的用途归类,山水城池。答应道:“明日我就出营去找。”

段晓棠不占人便宜,“待会我把钱拿给你!”

孙安丰连忙摆手拒绝,“不用。”看不起谁呢!

“待会我去找长史支钱。”

孙安丰虽然武略稀烂,到底是将门之家出来的,一眼就看出沙盘的用途。

段晓棠既然是给营中做的,就没有让她出钱的道理。

段晓棠无奈点了点头,“也行!”

庄旭虽然抠,但从不卡报销。

孙安丰另外提起一事,“将军,《论语》快教完了,下一本学什么?”

段晓棠颇感惊讶,“这么快?”

孙安丰实话实说,“最开始一日一句,后来学得多了,就多学几句。尤其是到并州后,大半日时间都是空着。”

段晓棠不仅看重数量,更看重质量,“他们都学会了吗?”

孙安丰也不多贴金,“除了少数聪慧肯用功的,大多是学了今天忘了昨天。”

虽然无法做到复述原文,但其中的道理他们也算是听了几遍。

段晓棠问道:“你觉得哪一本合适?”

孙安丰犹豫道:“如果在儒家经典里选,《周易》、《尚书》、《尔雅》一类,都用不上。”

段晓棠打断了他的话,“那就学《孟子》吧!”

孙安丰点头附和,“孔孟之道,确实极为适宜!”

段晓棠选择《孟子》,皆因其中的一句“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嘱咐道:“《论语》也别落下,常看常新。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半部《论语》治天下。”

孙安丰作为读书人发声,质疑道:“何人如此狂妄?”荒谬至极。

他把《论语》倒背如流,都不敢放这样的狠话。

段晓棠半点不觉得尴尬,“野史传说,是一位宰执所言。”

孙安丰决定今晚回去把《论语》温习一遍,管他野不野呢,沾点宰执的光。

次日一早,庄旭背着手来房间内视察工作,他要看看这钱花得值不值。

问道:“就像万福鸿租商铺的沙盘?”

段晓棠不屑道:“那多简单啊!”

几块木板拼接,再挖点不值钱的草皮、野花装饰,就齐活了。

段晓棠如今拿着数张用铅笔绘制的粗略等高线图,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看着摸不着方向的伙头兵,绝望道:“欢欢喜喜汾河畔,凑凑胡胡晋东南。哭哭啼啼吕梁山,死也不过雁门关。”

“我们过了黄河之后,一直行走在山脉间的盆地中。临汾是一片,并州是一片,代州又是一片,它们被各种山脉隔开。”

“平时看并州城外一马平川,但从宏观上观察,它其实是夹在太行山和吕梁山之间的。”

伙头兵听得一头雾水:“这山得有多大,几天几夜才能走出去?”

庄旭勉强能领会几分意思,“走?若没有向导,在里头只能迷路。”

琢磨一会,“我再调几个空闲的将官过来打下手。”

还得那些学过舆图学说的将门子弟才沾边。不过让他们将平面图转为立体,也有不小难度。

段晓棠用手背按着额头,无奈道:“是我想得简单了!”

伙头兵惴惴不安,“将军,我们哪儿做得不好?”

段晓棠摇了摇头,“这个项目,需要更多的人搭手。”

庄旭雷厉风行,立刻找来几个东游西逛,无所事事的“闲杂”人员。

舆图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但若要在上头捏出山川地理,着实有些考验头脑。

众人的兴奋劲没过,段晓棠眼睁睁看着这群人在木板上堆出一座大山,从比例尺换算上看,珠穆朗玛峰在它面前,都只能算是小弟。

吃过午食再休息一会,就轮到武俊江的兵法小课堂开课了。

武俊江骂骂咧咧进门,“我儿子都没这么教过!”

他这话倒也不假,熟知武俊江脾性的人,不指望能当他儿子,只能放低期待,稍后能有一个孙子的待遇。

在这个场合,校尉们坐在前面,将领们反而往后坐,算是压场的。

等看到武俊江拿出来的分析战例,吕元正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段晓棠猜到里头有点猫腻,问道:“吕将军,怎么了?”

吕元正给一帮人年轻人讲古,“这场战役,发生在十年之前,主将是右御卫应将军。”

武俊江交恶的姻亲。

不知他当年为何将这场战役记下来,不光有战报内容,还打听出部分细节, 直至今日仍念念不忘。

原本以为,即便武俊江不拿自己做例子,也该讲讲杜松的事迹。

没想到会反其道而行之,把应荣泽拿出来“公开处刑”。

照吕元正的看法,应荣泽军事才能平平无奇,这场战役可谓毫无亮点。

大吴的军功多看结果,少有纠结具体作战过程。

若被这群思想活跃的小将官反复推敲,恐怕能挑出一堆毛病来。

转念一想,这样的例子刚刚好,若是太过完美的战例,除了小鸡啄米,还能干什么?

果不其然,一群将官开始各抒己见,纷纷提出改进之策,有的主张精简兵力,有的要求缩短时间,有的则力求减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