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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可怜巴巴抱着麻将匣子苦守两三天,不能耽搁人正经职业,又不能带坏小孩子。

终于明白电视剧里的老封君为何屋里要养几个新鲜水灵的小丫鬟。

哪是用来干活的,分明是用来解闷的。

哪像现在,一缺三。

手痒啊!

“婉婉,给灶底下添一把柴。”段晓棠在厨房里喊。

“来啦。”林婉婉跑到厨房旁的棚子里,往垒的砖灶底下塞进去一根木柴,小心拨弄着火焰,务必保证小火慢炖。

这口灶平时被用来卤肉,今天拿来炖高汤。

一只鸡一只鸭十五斤猪骨头还有四斤鲫鱼,小心熬制一上午,时时记得撇打泡沫,方成一锅奶白色的高汤。

今天请客,安排来打奶油的两个女工,打出所需的奶油蛋白后,段晓棠只让她们帮忙洗切食材,事情做完后就让人回作坊去了。

林婉婉添完柴撇完浮沫,坐到院中长桌上帮忙穿串,拿起一片郡肝穿到竹签子上。

“周木匠都快成专门削竹签的了。”

祝明月:“他还会做麻将。”又往林婉婉心口上扎了一刀。

周木匠名为木匠,但简单的竹器活也会做。削竹签只要有手就能做,前提是一双巧手,换林婉婉来,千难万险之后大概只能获得一根竹条。

木匠可以做篾匠活,铁匠能不能做铜匠活呢?

答案是不能。

段晓棠拿着图纸找到孙铁匠,这位仁兄现在专职打铁锅,李匠人给他介绍了不少活计,真真是日日夜夜,醒醒睡睡都在打铁锅。

对着事业转型的关键人物,孙铁匠倒是不藏私,“这个形制不难做,唯一的问题是我是铁匠,做不来铜匠的活。”

段晓棠原本想都是金属,敲敲打打而已,拿块铜敲出形状而已,铁匠应该能做。

孙铁匠:“铜匠活精细,真做不来。”不过倒是好心介绍了一个铜匠铺子。

段晓棠循着路找到铜匠铺,开门见山说自己是孙铁匠介绍过来的。

几日后马车拉着几只铜火锅回来,出于实用性考虑,每只都做成鸳鸯锅样式。

第一波来的是白秀然白湛和徐昭然,不一会孙无咎和孙无忧到了,两拨人前后脚。

林婉婉指着背后已经生上火的烧烤架,“想吃什么自己烤。”

白秀然:“今天吃烧烤?”

林婉婉:“这是开胃的。”

除了早已习惯的白秀然白湛,徐昭然等三人一时都有些不适应。宴饮不该是先进门先寒暄客套一番,哪能进门就开吃。

不过客随主便,譬如白湛已经随便到立刻站在烧烤架前打量两边的竹篮,盘算着哪串肉值得白二公子亲自动手。

知道段晓棠等人有吃“下水”的习惯,遇见不认识的肉类先问两句,“这是什么?”

林婉婉:“鸭郡肝。”

孙无咎:“什么东西?”

林婉婉:“鸭的胃。”

白湛将鸭胗放下,再拿起一串肉,红白相间,“我知道,这是猪五花。”放到烤架上。

“羊肉。”放到烤架上。

“牛肉,哪来的?”

“摔死的。”白·摔死的·秀儿·牛肉提供者·然。

白湛以前打猎没少烤过肉,只是调料不如今日丰富。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毕竟是烤肉的老行家,少量多次总没错。

直到看见白湛手里的刷子伸向鲜辣椒酱和旁边的红色粉末,应该是段晓棠提过的辣椒粉。

白秀然眉头一跳,立刻把孙无忧拉远,小声交待,“待会别吃二郎烤的东西。”

孙无忧不知其中缘故,但清楚听白秀然的一定不错。

白湛估摸着烤好了,“三姐无忧,你们吃不吃?”

白秀然:“我们不饿,你们先吃吧。”

于是姐夫和小舅子,妹夫和大舅子,两种关系三个人分食白湛新鲜出炉的肉串。

不出所料,“咳,咳。”

“好辣!”

白湛顾不得形象,伸出舌头,手不住扇风。

白秀然早有准备,一人送上一杯酸梅汤。

孙无咎脑子都快被辣麻了,“怎么这么辣?”

肉肯定没问题,关键就是调料了。

孙无咎把调料一个个看过去,油、盐、花椒、孜然、蒜水……唯独两样红色的东西有些陌生。

颇有几分神农尝百草的探索精神,拿一根干净筷子沾了一点尝尝,粉末还能接受,轮到红色酱料,“好辣。”

“这是什么?”

白秀然:“辣椒酱、辣椒粉。”

徐昭然:“辣过之后,身体倒是一阵畅快,再烤点。”

秦景一行人进来时正见白湛正准备开烤第二轮。

卢照:“已经开席啦?”

白湛:“烤点东西垫垫肚子,想吃什么?”

卢照看着周边的肉串菜串,好多样子都没见过,“肉就行。”挑看的顺眼摆在烤架上。

抢过白湛手里的蒲扇,一把扇起来,烤架底下的木炭虽瞬间燃起一片红色,“我在辽东打猎烤肉是一绝。”

吃过的人都夸,不过他少有替人烤,一般只偶尔给他父亲烤肉表表孝心。

小火一扇,小刷一刷,架势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唬人。

卢照过去烤肉主要依靠火候和盐,用这么多调料的“富裕”日子倒是少有。

蘸取调料的手法倒和白湛什么不同,直到他的手伸向了“罪恶”的辣椒。

肉烤好了,卢照散给众人。

白湛等人只拿在手上,等着其他人先尝,暗暗期待他们辣到失态的模样。

葛寅拿了一串尝了尝,“味道不错。”

白湛:“葛大哥,你不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葛寅反应过来,“有点辣味,不过滋味刚刚好。”

徐昭然跟着尝了尝手中的烤串,辣度比刚才烤的稍低一些,看得出手艺确实比白湛好的多。

秦景葛寅杜乔等人吃肉串都没有自己等人刚才辣到跳脚的模样,是不是齐地人都比较能吃辣?

卢照随口咬了一串肉,脆爽而有韧性,舌头确认,是没吃过的肉。“这是什么肉?”

白湛看一眼竹签上剩余的肉片,“郡肝,鸭的胃。”

卢照的食谱可比白湛宽广得多,半点没有内脏下水不吃的忌讳。唯有一个疑问,“段郎君这是宰了多少只鸭子招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