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木忧溜了个干脆,卿野下意识伸出了尔康手,但终究没捞到那抹虚影。
卿野角一抽,攥着拳扭过头看着被黑雾萦绕的南肆渊,咽了口口水,心下万分挣扎。
拜托,这可是南肆渊诶,魔宗尊主鹤烨尊上!
他怎么敢啊!双修?!别好不容易把这人儿救回来结果只是让自己换个死法而已……
卿野心中两个小人儿不断打架,但看着已经快毫无血色的南肆渊,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心下一横。
卿野蜗牛一般蹭着地面速度极慢的一点一点朝南肆渊挪过去,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
“南肆渊呐,可不是我趁人之危,我这是见你危才见义勇为!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就稍稍抬一下手指……”
卿野蹲下身,说得义正言辞,虽心里猜测到南肆渊此刻多半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过也算为了给自己找点儿心理安慰,于是一双墨眼紧紧盯着南肆渊那双苍白修长的手。
然后那双手一动不动。
“是你自己不动的啊……”卿野戳了戳南肆渊,“那我就默认你让我救你了哈,之后可不许翻脸不认人把我丢去喂狼!”
卿野面上强装镇定,其实心里怂得要死。
不过实在也怪不得他,从前的二十六年,连个正儿八经的恋爱都还没谈过,现下突然给他整这一出,就想问问这谁顶得住?!
卿野一张脸涨得通红,耳尖更是红得同南肆渊腰间的那颗红玛瑙差不多了。
由于之前他查看那藤蔓印记,南肆渊的衣袍已经有些凌乱,雪发玄衣相缠,几缕发丝拂在脸侧,莫名显得有些……
卿野在心中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后掩耳盗铃一般将眼睛眯成一道缝,颤颤巍巍的伸出小指去勾南肆渊的衣襟带。
玉兰冷香熏得卿野脸更热了,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南肆渊的心口。
卿野立刻跟被火烫了似的,很是狼狈的弹跳到一旁,不知所措的抠着手心,生无可恋。
好吧,老天爷,我承认,我真的不敢。
卿野心烦意乱,明知若决定救,便不应再耽搁时间了,可他却还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诶!有了!
卿野两眼放光,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储物戒之中四处翻找。
果然!储物戒中还存着之前原身给温栩念下的合欢散!
卿野毫不犹豫,宛如壮士断腕一样悲烈,将余下的合欢散稍微掂量了一下便直接倒进嘴里。
呵,想不到吧。
嗯,卿野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要自己毒自己,谢谢这个世界。
要不说还得是科技与狠活,这遭合欢散一下肚,卿野脑子就开始烧糊了一样,把之前的忧虑通通烧干变成气儿飘走了。
理智出走,留下的只有被催化的欲望与放大的本能。
卿野满脸酡红如飞上两片晚霞一般,单膝跪在南肆渊的身侧,头一次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眼前这人极好的皮囊,越瞧那狭长眼尾下的红痣越是觉得移不开目光,莫名想到了裹着糖衣的冰糖葫芦。
合欢散,合意从欢,任心所欲。
卿野俯下身,努力睁着已经迷离的眼,径自吻上那“冰糖葫芦”。
香香的,不过不像冰糖葫芦,像玉兰花。
卿野微微抬起头,手撑在南肆渊的肩膀上保持着平衡,本还咂摸着嘴,结果一垂眼便隐约望见了一双琉璃珠。
南肆渊能感受到卿野的靠近可以镇压这折生枝的缠灵,意外之余,心绪复杂。
尤其是辨得卿野食了合欢散后,之前那一丝本就隐匿的莫名欢喜,便更加不知自处。
可卿野现在却想不了这么多,他只想要同这人再靠近一点,直到最近。
南肆渊瞧着因合欢散发作异常热情的卿野,眉眼却是一暗。
明明他一开始留下卿野的目的也不过只是为了抑制噬魂反噬,明明他知晓顺水推舟只会对自己有益无害……
南肆渊捏住卿野的脸,琉璃目直直凝着因没亲上有些恼火的卿野,嗓音喑哑,沉声道:“你最好再看看本座是谁。”
卿野脑子成浆糊,没有丝毫顾虑,因此也没有丝毫迟疑。
一双墨眼直勾勾盯着身下的人,如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不耐烦道:“你不就是南肆渊嘛……”
闻声,南肆渊眸光又暗了几分,望向卿野的目光极具侵略性。
“不悔?”
许是这琉璃目太具有蛊惑性,又或许是这人天生威压凌人,让卿野已经烧得一塌糊涂的脑子都不禁空了一瞬,复有片刻的清明,不过也只是眨眼一瞬。
“不……”
不知道。
可卿野终是未说出后两个字。
“你说的,不准忘。”
南肆渊话声一落,二人的位置便也随之对调。
南肆渊睨着一脸懵懂模样的卿野,喉结一滚,无谓那叫嚣得更厉害的折生枝缠灵,慢慢俯下身,琉璃目平视着那双难受无措的墨眼,不复往日冷冽。
南肆渊隐忍着折生枝开的苦痛暴戾,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然吻上卿野唇瓣却很是轻柔。
南肆渊一只手紧扣卿野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摸索着挑开了卿野的腰带。
吻如雪般细细碎碎的落下,伴着玉兰花香,落于白玉兰上,留下抹抹隐约的红痕。
红烛玉兰,难辨清明混沌,唯雪墨相缠。
冰灵兰汀,不去一室旖旎,余折生枝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