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姐,尚书大人,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呢?”
陆槿一明知故问。
“陆槿一,你别太得意。”
看见陆槿一的笑脸,陆清漓话说的咬牙切齿一般。
“瞧皇姐这话说的,我得意什么了?”
虽然谁来继任邕州总督之事还没定,但母皇也没直接否定她的提议,那就是有希望的。
但是现在,能气到陆清漓和容尚书,她觉得值。
“三殿下,如你这般做人做事,只怕哪一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容尚书双眼紧凝陆槿一,一张老脸也被陆槿一气的,脸色阴沉。
他入朝堂几十年,还从没有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在朝堂上演这一番争论,还被人说是倚老卖老,当真是气煞他也。
陆槿一脸上笑意不减:“容尚书这话本殿下受教了,不过本殿下也劝容尚书一句,容尚书也莫要仗着自己年纪大总是倚老卖老,总是有人不惯着您的。还有,再怎么说本殿下也是皇嗣,君臣有别,还轮不到容尚书你来教训本殿下。”
陆槿一下巴微抬,一副睥睨姿态看容尚书。
容尚书气的脸色不停的变化,最后也不得不向陆槿一躬身施礼:“三殿下说的是,是老臣造次了。”
“陆槿一!你怎么跟我...跟容尚书说话的,他可是两朝元老。”
陆清漓看见陆槿一这么折辱容尚书,自是不干。
“怎么了皇姐?我的话有问题嘛?这是皇宫,我和容尚书是君臣。可不是在家里,还论什么长辈晚辈。我也劝皇姐一句,你说话做事也要看看地方。”
陆槿一话说完,不等陆清漓反应,扬长而去。
只剩容尚书和陆清漓,被陆槿一又怼了一番,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景墨。”
陆槿一来到景墨身边,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叫他名字时带着软软的尾音,吴侬软语一般,听得景墨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两人并肩出宫,今日是有正事要去办的。
两人出宫,来到一处庄子上,刚一踏进院子,便若有似无的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陆槿一捂住口鼻,但越往里近,那刺鼻的味道越是让人无法忽略,遮挡住口鼻都没有什么用。
景墨看她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脸色不虞:“还是别看了。”
重华宫当初溺死的那具身体,被人扔去了乱葬岗后,他派人寻了回来,虽然他寻了些法子能让尸体延缓腐烂,但已经过了两个月之久,实在是...
这股味道还未走近都这样刺鼻,更别说走近了去闻去看。
怕是她看了,半个月都要吃不下饭。
况且已经过了这么久,也根本不能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陆槿一摇头,把捂着鼻子的手帕拿下来,想告诉景墨她能忍得住,可是手帕一拿下来,那股腐烂的味道好似直直的往她鼻子里钻,根本忍不了一点,随即弓着腰干呕起来。
见她如此,景墨也懒得再说什么,拉了她就往外走,边又吩咐下属:“将人好好安葬。”
直到走出庄子,那股味道才闻不见了。
可是脑子好像记住了那股味道,让陆槿一觉得,即使走远了,鼻尖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味道。
被景墨拉走,她没什么话好说的。
实在是不能忍受。
“就没留下一点线索吗?”
尸体没看成,陆槿一不说是不甘心,但还是有些遗憾。
“不算。”
景墨与她并肩走着,他早命人将尸体寻了回来,该发现的,也早就发现了,尸体留着这么久没处理,也是因为他去了邕州一趟,不然也不会放至今日。
若是再放下去,恐怕这庄子旁边的人都该知晓了。
“那发现了什么线索?”
听闻有线索,陆槿一忙问。
“东西在府中,回府拿给你看。”
“好。”
两人于是便又折转去了将军府。
到了墨槿阁,景墨将那东西拿给陆槿一看。
不过是几条丝线,一小片布帛,显然是被人极力撕扯下来的。
那布帛虽只有一小片,可陆槿一也看得出是宫里的料子,还有那丝线,可是上好的料子,还不是一般宫人嫔妃能够用得起的。
筱竹是重华宫伺候的宫女,这东西是谁的不言而喻。
“我寻了仵作验身,她死前,已不是处子。”
景墨突然说道。
饶是陆槿一已经猜到,但听到景墨这么说,心里还是一惊。
“这么说,容林当真...”
做了背叛母皇的事。
宫里除了太监,就只有母皇的臣夫是男人。
重华宫的宫女,也当是勾搭不上除了容林之外的其他人的。
况且,景墨也确实在重华宫做了手脚。
陆槿一心情复杂,不晓得该如何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知容林做了秽乱宫闱的事,可到底,手上这点东西不能成为直接指证他的证据。
而且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很容易便被他推翻,到时候如果再被反咬一口她诬陷容林,只怕在母皇面前,谁都得不到好。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证据总归得留着,他日若是能派上用场,说不定便是容林的一道催命符。
陆槿一看看景墨,景墨也正望着她。
“景墨,将她好好安葬了,再请位法师,为她做场法事超度吧。”
陆槿一说道。
念及景墨在重华宫做的手脚,如若不然的话,容林断是不会做这等秽乱宫闱忤逆母皇的事,也就不会害了这宫女的性命。
重生一回,如非报仇,陆槿一不愿做孽,更不愿这冤孽,让景墨背了。
人已死,她和景墨能做的,也只有将人好好安葬,做场法事为她超度而已。
望她下辈子,能做个好人家的姑娘,不愁吃穿,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好。”
景墨凑近,视若珍宝一般亲亲她的眉间。
他的一一惯是良善的。
饶是这孽不是她做下的,她亦怜悯。
陆槿一刚和景墨商议完筱竹的事,就听外面人来报,说是温子衡来了。
陆槿一看一眼景墨,让人去请了温子衡进来。
温子衡踏步而来,没想到陆槿一也在此处,见到人时忽而怔愣了一下。
“微臣见过三殿下。”
“温大人就不必多礼了。”
“温大人来此,有什么事吗?”
陆槿一自在发问,好似这里不是将军府,倒是她的地盘。
“不瞒殿下,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景墨商议,殿下在此,倒是正好。”
“邕州之事,我找到了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