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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槿一这是跟他闹脾气呢。

不过景墨也早就猜到了,她知道后会如此。

“你们先出去。”

景墨淡淡的一句,杜绝了温子衡想要看戏的可能。

三人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生气了?”

景墨看着闹别扭的人,她侧身不看他,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景墨不会哄人,但面对的是陆槿一,他会认错。

“我错了。”

态度诚恳的,仿佛真的是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景墨的话,让陆槿一根本硬不起心肠。

“那你错在哪儿了?”

陆槿一转过来看他,但还是想要就这件事情,跟景墨说个清楚。

“我不该瞒你。”

景墨如是说道。

“但如果还有下次,你还是会这么做。”

陆槿一非常笃定的语气。

景墨不说话了。

没错,他还是会这么做。

“景墨,经过一次重生,我不想只当被你护在羽翼下的人,或者是你觉得,我不配与你并肩吗?”

“自然不是。”

景墨立即反驳。

“能与我并肩的,唯你一人。”

“既然如此,你不该什么都瞒着我。我知你是想让好好养伤,所以被你搪塞,我也并不执拗于一时。我可以不用事必躬亲,也知晓你甚至会比我做的更好,但是你起码该让我知晓事情是如何个走向。”

“你经历过那么多战事,我这点伤,到底伤势如何,你难道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陆槿一说着,她这点伤势,但凡是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都不至于让人如此着急。

说来,只是景墨太过于紧张她。

“不一样。”

景墨非常认真。

“你怎能与我比。”

“你是我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人,就该千娇万宠,我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伤。”

“让你受伤的人,我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

“一一,我会好好护着你。”

景墨执起她的手,将之捧到唇边,轻轻的落下一个近之虔诚又珍惜无比的吻。

眼里除了对她的情意,再无其他。

如此僭越的举动,加上那番直白露骨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从景墨的嘴里说出来。

让陆槿一控制不住的脸上浮现一抹绯色。

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让她还怎么试图跟景墨讲道理。

她被拿捏了。

“那你也别把气撒在萧宁身上,听说你冷落了他几日,你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怎么做事。”

听到她为萧宁求情,景墨是早就料到了的。

“我气萧宁,但更多的,是在气我自己。”

“明明我都已经赶到了,却还是看着你在我眼前受伤。我...”

陆槿一止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景墨,我不许你再为这件事自责了。你是人,又不是神。为什么要这么苛责自己。”

“我受伤你心疼,你这样也会让我心疼。所以,这件事你以后不许再想,也不许再提了。”

在陆槿一的眼神攻势下,不管景墨是不是能放下心里的自责,总归是应下了。

随后,又重新叫来了温子衡与萧宁,对她这几日不曾知道的事情,又问了一遍。

在问到萧宁查到的线索时,萧宁看了景墨一眼,得到允准才将那日的事情说与陆槿一听。

“属下听您的吩咐追了上去,那人遮了面容,只不过在与属下追逃的过程中,属下发现他似乎对总督府并怎么熟悉,只不过,他还有其他人相助,所以属下最后还是没能抓住他。”

没有抓住那对她放箭之人,陆槿一是觉得有些遗憾的。只不过又想到萧宁说的,还有别的线索,忙问道:“那你说的线索又是什么?”

萧宁再度看了景墨一眼,这次并未直接开口。

陆槿一便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景墨。

事到如今,景墨当然不会再瞒着她,只是陆槿一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转变的这样...

让人猝不及防。

“邕州总督,死了。”

“什么?”

听见这样的消息,陆槿一很难不激动。

邕州总督,虽然他一直都营造着一种他失踪,甚至是生死难料的局面,但她和景墨,比谁都清楚,这不过只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躲过追查邕州水患之责。

这些时日,她身在总督府,也见到了假扮成护卫的总督。

只是没想到,景墨竟然说,他死了?

“真的死了?”

这消息能从景墨嘴里说出来,那必然就是真的了。只是陆槿一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三日,这一个大活人竟就真的死了?

景墨点头,确认。

“怎么死的?”

陆槿一追问。

“是自缢而死。同时还发现了一封书信。”

说着,萧宁将书信递了上去。

陆槿一拆开来,信上说,因水患一事重大,他身为邕州总督,没有立刻向朝廷报备,因为太过害怕,所以他制造了自己失踪的假象,提心吊胆的过了月余。最终还是等来了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因为深受内心煎熬,觉得上愧对陛下,下愧对百姓,可是又怕自己受不了牢狱之灾流放之苦,最终选择自缢,也算是对陛下和百姓一个交代。

陆槿一扔下书信,脸色难看:“好一个上愧对陛下,下愧对百姓。真是好一个邕州总督。”

景墨扶了扶她的胳膊:“别太激动,小心伤口裂开。”

陆槿一摇摇头:“我没事。”

转而又说道:“依我看,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缢的人,会不会是被人杀了,做成自缢的模样?”

在一旁坐了半天的温子衡终于说话:“我与景墨也是这样想的。这邕州总督,之所以制造自己失踪的假象,就是害怕被问责,躲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因为害怕而自缢。下官认为,这不过是为了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邕州总督一人身上,用他的死,换这件事有个结局。”

“会这么做的,必然是有着比总督职位更高的人也参与到了其中。”

“加上之前查出的,账目出入对不上,这背后,还有更大的获利之人。”

让邕州的问题,结束在邕州总督身上,是最好的隐蔽与脱身的办法。

既然打了这样的算盘,那身为知情人的邕州总督,就不能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邕州总督一死,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