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跟至一家青楼外,小厮和车夫看着那两个男子拽着刚刚的那名女子进了楼里。
这应该是后门,因为这不在主街上,位置有些偏僻,不过门口也站着两个男子在看守。
“大人,到了。”
马车停下,小厮掀开帘子对温子衡说道。
温子衡倾身,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个小门,连个牌匾都没有,皱着眉问道:“到了?”
“是啊,小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就是从那个门进去的。”
温子衡甩下车帘,吩咐一声:“绕到前门去。”
车帘甩到小厮脸上,小厮怯怯的看了自家大人一眼,退出马车外。
马车绕了一圈又来到正门处,才看到楼门口的牌匾“春意阁”。
“大人,这下真的到了。”
小厮跳下马车,掀开帘子扶温子衡下马车。
温子衡的马车通体漆黑,外面什么装饰都没有,不过凑近了看,能看出马车通体都是用的上好的材质,就是车帘,用的都是锦缎。
虽然看不见内里如何,但就凭眼见的,这么大的一驾马车,肯定非富即贵,春意阁门口的那些女子,看到这马车在楼前停下,眼睛都亮了起来。
再一看小厮扶出来的马车里的公子,仪表堂堂,眉清目秀,长得那叫一个端庄周正,周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她们接待过许多客人,像这位公子这种气度相貌的,着实少之又少。
门口正在邀客的几位姑娘,眉开眼笑的一股脑都涌了上去,将温子衡连同小厮都围在她们中间,用那赤裸裸又热切的目光,好像把两人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似的。
“公子好眼生啊,是第一次来咱们春意阁吗?”
“公子~您看看我,看看我嘛~”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子热络的挽住了温子衡的胳膊,语气娇媚的听的人酥到了骨子里,对温子衡抛了个媚眼,人都快挤进温子衡怀里了。
“诶诶诶,别对我们大、公子,别对我们公子动手动脚的,都走开点,走开点。”
温子衡看着这群女子,青楼里的姑娘自然不如闺阁小姐知礼,行为大胆,穿衣裳也大胆,露出大片肌肤来,温子衡平视着,眼神都不敢下移一分。
被簇拥在女人群中,人都僵硬起来。还好是小厮会看人脸色,看着自家大人皱起的眉头却透露着不悦,三两下的就把那些女人从温子衡身边赶开,隔开了距离。
“你们老板可在?”
小厮插着腰,对着那群不停冲他们家大人抛媚眼的姑娘问道。
“在呢在呢,公子既然都来了,别站在门口啊,有什么话进楼说可好?”
一个姑娘甩了甩手里绣帕,对温子衡说道。
“进楼。”
温子衡撩了撩袍子,迈步跨进了春意阁的楼门。
那些姑娘也都亦步亦趋的跟着,来了个这么优质的客人,她们还招揽什么呀,都争着抢着想要伺候这位公子。
“我们公子要找你们老鸨,快去叫人。”
“哎哟,来啦来啦,是哪位公子要找我呀?”
小厮刚刚喊了一声,就见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从楼梯上下来,扭着身子边下楼边应声。
看到温子衡后,眼睛都放了光,快步来到这边,甩着绣帕将温子衡上下打量了一眼,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来。
“这位公子眼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咱们楼?”
温子衡垂眸看了老鸨一眼,应了一声:“确实是第一次来。”
老鸨惯会看人,从温子衡的衣衫到配饰,还有周身的气度,便断定这一定是位贵客,将人哄着坐下了,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脸颊,那眼神真恨不得把温子衡吃了的模样。只是可惜她年纪大了,要不然啊,她都想自己来接待接待这位公子了。
老鸨提着酒壶倒了杯酒送到温子衡面前,笑问:“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春意阁啊,别的没有,就是貌美年轻的姑娘多的是。只要您能说的出来的,妈妈我啊,一定能给您找着。”
温子衡没喝那酒,看着老鸨,眼神在这楼里打量了一番,收回视线看着笑眯眯的老鸨,说道:“本...本公子有一个想找的姑娘,只要妈妈把人给我找出来,银钱什么的,都好说。”
看了小厮一眼,小厮便掏出钱袋,从里面拿出一整锭银子放在桌上。
一般打赏的客人,都是掏的些碎银子,像温子衡这么大方,连姑娘都还没有看,一上来就掏整锭银子的人,一下就坐实了她的猜测,肯定非富即贵。
老鸨将银子拿在手里,抛起来颠了颠,分量足足的,目光从温子衡身上全移到了银子上,眼尾的褶子都多了两道,问道:“不知客官要找哪位姑娘?”
温子衡手指敲敲桌面,有些漫不经心说道:“本公子的马车刚刚在街上驶过,不小心撞到一位姑娘,听我家小厮说,那姑娘生的一副好相貌,本公子正心痒痒呢,却被两个男人给带走了,本公子命车夫一路跟着,才看到他们进来了这楼里。”
老鸨正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听到这话,才重新看向温子衡。
就听他问道:“不知可否见见那位姑娘?”
老鸨心里怔了一下,这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他说的人之后,面容就有些为难:“这...”
温子衡打眼瞧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老鸨手里的银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倒不是为难,”老鸨说道,“只不过我想到,您说的那位姑娘应该是我们这刚入楼的,这不,咱们还没调教过,要是伺候不好贵客,这不是怕败坏了公子的兴致嘛。”
温子衡笑起来:“这你不用担心,本公子就喜欢没有调教过的。”
见老鸨还是那副模样,温子衡从小厮手里拿了钱袋,又拿出一锭银子放进老鸨手中:“你放心,就算伺候不好,本公子也不差这点银钱。只是想看看那位姑娘到底长了副什么模样。”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生意人自然不会跟银子作对,不做多想一口便答应下来:“公子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位公子,还不知您怎么称呼?”
“我家公子姓温。”
“好,好,温公子,楼上请,我这就去给您叫人。烦您稍等着些。”
温子衡跟着老鸨上了楼,进了一个雅间,老鸨才去寻人。
刚刚她在楼上,就是在处置那逃跑的姑娘,当时她在大街上,即使身着落魄,她也一眼便看上了她,想着要是她进了楼里,再好好调教一番,将来说不定还能捧出一个花魁来。
只是不曾想,那居然不是个听话的,昨儿个才刚进楼,已经跑了好几次,所以她刚刚吩咐了底下人要给她点苦头吃,让她吃点教训,不敢再跑。
这谁知道,居然有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今天就冲着她来了。
也不知底下人动手了没,这要是打坏了哪里,还怎么伺候她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