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在请府医的时候,重华宫里,贵妃也心情忐忑的看着脸色不悦难耐的女帝,伺候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怒龙颜。
“贵妃,你可知错。”
女帝沉沉的声音开口,贵妃立刻跪下, 认错态度诚恳:“臣妾知错,臣妾不该在宴会上一时多嘴,还请陛下恕罪。”
贵妃跪下的那一刻,殿里伺候的宫人也都软了膝盖,惶恐的散跪一片。
“槿一害得清漓现在还在禁足,所以你这是,在给清漓报仇?”
“臣妾不敢。”
贵妃垂着头,不敢去看女帝的脸色。
“你不说便当朕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
女帝冷哼一声,看着贵妃跪的笔直的身子,斥道:“朕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算计一个小辈。你也好意思。”
贵妃被说的脸色变得青黄难看,他一个大男人,算计陆槿一不成,反倒被陆槿一抓住把柄又跟清漓杠上了,若是刚刚陛下想要计较的话,只怕他们谁也落不得好。
尤其是清漓,当着众朝官的面,说那样的话,分明就是在说陛下偏袒陆槿一,被陆槿一一通小事化大,扯到陛下是非不分上面,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还好父亲安排的人还没有出来进言,不然的话,只怕今晚陛下便要拿他开刀以示警告了。
“臣妾知错,还请陛下责罚。”
“知错?朕看你还不知错!这后宫之事,向来如此,有些事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但是从今天起,不许你再对槿一做什么。给朕在后宫安分的待着。”
贵妃闻言,脸色一变:“陛下?您...”
陛下的话是什么意思?警告他不准对陆槿一下黑手,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在陛下心里,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您什么您?槿一现在对朕有用,朕是要偏帮着的,你和清漓对朕有用的时候,朕也会偏帮着你们。”
女帝甩了甩袖子,今夜也没打算宿在重华宫,至于要去哪个嫔妃宫中,就不是贵妃能管的了。
直到女帝离开,高迁才麻溜的扶着贵妃起身,看到贵妃神色恍惚,有些担心:“主子,陛下的话,您说是什么意思?”
贵妃睨了高迁一眼,脸色难看,并不说话,他也还在心里盘算着,陛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夜,只怕是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
跟贵妃的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不一样,陆槿一可是睡了个格外好的觉,没有噩梦相伴,睡得无比踏实。
次日早朝时,陆槿一站在前排,不时的拿余光偷瞥景墨。
景墨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都不这样呢。
“朕昨日得了个消息,边线上传来的,说是北冥要派遣使者前往玉衡,众爱卿觉得如何?”
听闻女帝的话,众人当然是立即就爆发了一阵讨论声,当然,也有许多人,把目光落在了景墨身上。
前段时间,北冥刚输给了景墨大将军,这个时候派使节前来,想干什么呀?
陆槿一也看向了景墨,景墨有些苍白的脸色,在陆槿一看过来的那一刻,偏了偏头,跟她的对上了。
“回陛下,北冥这个时候派使节前来,分明就是为了之前的战事,不管怎么样,我们玉衡都应该好好接待,拿出咱们的大度来。”
“北冥是战败国,我们是可以客气对待,但是,也要拿出咱们的气势。”
众人吵吵闹闹的,女帝看着前排,一言不发的老丞相,问道:“丞相,你怎么看?”
女帝的声音一出,殿里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丞相躬了躬身,浑厚稳重的声音就在大殿里传了出来:“微臣觉得,众位同僚说的有理,北冥使节此次前来,必是为了输掉的战事。臣觉得,咱们既应该拿出战胜国的气度,大方接待;但是,臣认为,北冥使节这次前来,定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所以咱们也要做好准备,不能让他们在咱们玉衡搞什么事情出来。”
“丞相说的有理。”
“是是是,北冥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客气归客气,但咱们不怕北冥,绝不能让他们搞事情搞到玉衡头上来。”
“朕也同丞相有一样的看法,认为北冥派使节前来我玉衡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朕还听闻消息,此次使节,是由北冥的四皇子,六公主带队前往,众卿觉得,咱们派谁来负责此次两国交洽合适?”
接待各国使节,那自然是礼部的工作,可陛下问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让其他人负责?
众臣都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再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吏部尚书埋着头,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那人回应了下,随后便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北冥的使节是皇室中人,臣提议,咱们玉衡也当由身份相对应的人来负责此次接洽。一来身份相当,显得咱们大度没有轻蔑的意思;二来,接洽起来也更加顺利。当然,还是要有礼部协同负责的。”
“这个提议不错,身份相当,都是皇室中人,若是那北冥故意挑事,处理起来也不会在身份上落于下风。且咱们还是战胜国,北冥定是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陛下,臣附议。”
当即便有一半的朝臣出来附议此事。
可,大殿下双腿不便,虽然身份尊贵,又受陛下宠爱,可这是整个玉衡的颜面,大殿下,还是不合适。
二殿下和三殿下呢...
“朕也是这么想的,众卿觉得,此事交由谁比较合适呢。”
“陛下,臣提议,此事应由二殿下负责。”
还是刚刚那个提议的大臣。
陆槿一一直老神在在的,目视前方,不参与朝臣议论,但,闻听此言,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提议的大臣。
不用说,又是贵妃那边的人。
“大人提的一手好议,二皇姐被母皇罚的正在禁足呢,难道都忘了吗?”
陆槿一轻哼一声,显然是想要驳斥这个提议。
“这...陛下,二殿下虽在禁足,但事有轻重缓急,且北冥使节前来,二殿下也是必然要出现的呀。不如将此事交由二殿下,也好让二殿下能够将功补过。”
“陛下的命令便是圣旨,禁足之期未到,说放就放,以后谁还敢把陛下的命令放在眼里?”
陆槿一的声音盘旋在大殿里,任她这么一说,别人既是还想再说什么,也不由要考虑一下,会不会惹怒陛下。
吏部尚书暗自咬了咬牙,以前倒是没发现,三殿下这么伶牙俐齿,什么事都往陛下的御旨里套,轻飘飘的就让他们陷入了被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