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姑娘,我···”
沈君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尴尬,他开口刚想说点什么;可我抬眼与他对视上的瞬间,他话却卡在喉咙里没有了下文。
此时沈君之眼眸里是我看不懂的幽深,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总之很认真的盯着我看。
这下把我整得尴尬,不懂沈君之是几个意思。
“沈大哥,你想说什么?”
顶不住沈君之看我的眼神,我直接开口问他道,想把此时尴尬的气氛糊弄过去。
听了我的话,沈君之抬手握拳掩住嘴干咳两声。
“咳~咳~”
“我是想解释一下我刚才···”
“我刚才···说的话···”
沈君之脸红脖子粗,半天没将话讲明白,反倒自己害羞起来。
看他为难的样子,我觉得好笑。
“不用解释!”
我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沈君之呆愣愣的看着我,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平日里冷静的模样。
平日里沈君之总是一副很老成的表情,话也不多,即使十八九岁,却没有半点少年气息。
反倒是现在他脸红外加表情时而慌乱,时而呆愣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像个少年。
不过往深处想,他从小就是在被外人歧视的环境下长大,是被逼着心智成熟,逼着变得老成。
他没有因为环境原因思想扭曲已经是一件幸事,想到这我又不由得同情他。
“我知道沈大哥是为了让长辈们放心才那样说,我不会当真的。”
“这名不名声的,在我看来没那么重要。”
“等你去京城参加春闱,很大可能就在那边发展起来,到时候这边的人最多嚼两句我的舌根子,他们并不能把我咋样,我日子该过还得过。”
“而且我平时也没少听他们乱说,你放心,我这个人吧,其他不行,抗压能力还是可以的!”
我半开玩笑的与沈君之说道,可片刻却感觉哪里不对劲,话里怎么把沈君之说的像个负心汉?总觉得自己说这话茶里茶气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才能显的正常些,奈何话以说出,就像泼出去的水,我现在想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
“沈大哥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也不用对我名声负责。”
“你将我从牢里救出来,林婶子也帮了慕家那么多,我只是借了个假身份给你,和你帮我的事情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
觉得不妥,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赶紧又补充两句话道。
不知什么原因,沈君之听了我的话脸却黑下来,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是这样想的吗?”
“即使不借你假未婚妻的身份,我也有办法拒绝她们!”
我能听得出沈君之话语里的懊恼和微微怒意,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出来的。
此刻我却有点懵,努力回想我刚才说的话,不知道是哪句没说对,竟然让他气成这样。
“啊?···你原来有办法自己解决的呀?”
我没脑子的下意识冒出一句话,脸上的神情更是木讷讷的。
“你个蠢女人!”
沈君之听完我没脑子的一句话,气呼呼的对我道,说完就往屋外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阻止。
我站在原地许久,想了半天,似乎猜到了沈君之的意思,又似乎没猜到。
之后几天我与沈君之的关系很奇怪,他和慕姑姑,慕阿爹打招呼很热情,与我就疏远了许多,好像还在生我的气。
几天下来我还是没琢磨透我那天到底哪句话惹到了他,虽然他对我态度冷冷的,但林氏做了好吃的,他还是会第一时间拿过来,让慕姑姑交给我,可他自己却是别扭的不想与我说话。
慕姑姑看出了什么,还来问我是不是与沈君之闹了矛盾,我摇头否认。
为了安抚沈君之受伤的小心灵,隔天我让慕姑姑买来山楂与白糖,自己亲手做了一串糖葫芦。
下午他又送来吃的,让慕姑姑转交给我,自从我醒来,林氏时不时的就做一些小点心或者硬菜给我解解馋,补补身体。
慕姑姑与林氏说她会照顾好我,不想这般麻烦林氏;可林氏却不听,说自己做多做少,都是一份心意。
抓住机会,我将自己做的糖葫芦给沈君之。。
一开始他很懵,道:“我不是小孩。”
看他别扭的小表情我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应该在想:我又不是小孩,用糖哄不好!
我笑笑,语气里满是歉意的道:“我那天说的话不对,我与你道歉,这是我自己做的,很甜!”
沈君之眼里神色变了变,盯着糖葫芦看了许久。
我用手拿下一颗糖葫芦往他嘴里塞去,一向动作都不温柔的我,难得的放缓了手劲,像哄小孩吃糖一般。
沈君之面色涨红,想拒绝,我抓准机会强塞了进去,本来想温柔点,但他多少有些不识好歹,非得让我动粗。
“是不是很甜?”我问。
沈君之呆呆的点头。
慕姑姑捂嘴在旁边偷笑,就这样我与沈君之的关系奇怪的缓和了。
沈,慕两家因交情好,村里人对慕家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来了个大转变,在村里看见慕姑姑,以往说闲话的妇人,个个热情的与慕姑姑打招呼。
回到家的慕姑姑拿这件事与我闲聊,我只听听不发表意见,不管在哪都少不了这种阳奉阴违的势利眼,你落魄时,他们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对你指手画脚。
当意识到你的强大,变得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会不要脸的上前假装与你交好,把之前对你的伤害忘得一干二净。
慕姑姑也只是拿村里那些转变态度的妇人当个稀奇的谈资,见到时假笑点点头,没有要来往之意,毕竟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慕姑姑内心明清儿。
日子一天天过着,伤口渐渐恢复,近一个月,我们将县城所有大夫请了个遍,可对慕阿爹的病情都没有进展。
沈君之向我们提议带慕阿爹去帝京看看,整个越陇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几乎都集中在帝京。
“可是没有文牒,走到下一个县我们就会被城门外的士兵扣留,然后当流民处理。”
慕姑姑担忧的道。
“文牒一般人弄不到,只有皇亲国戚,三品以上的官员,皇商,科举考试的学员···”
慕姑姑说着说着,惊喜的的目光移到沈君之身上。
“我怎么忘了,我们身边有一个要进京赶考的解元呀!”
此时慕姑姑激动的狠拍一下手掌,像是在懊恼自己怎么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