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萧道度的眼神里，带着势在必得。
而萧道度很清楚，站在他面前的美人，是一个妖。
原本以为帐篷外的人只是一个插曲，却没想到对方话音刚落就冲了进来。
萧道度与她本来是对峙状态，看见方野青进来，他顿时乱了心神。
白姑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手上掐诀，一个白光瞬时从萧道度胸口飞出到了她的手中。
后者面上显出喜色，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方野青停在原地，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爷，您……”
萧道度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
“刚刚那个……那个……”
他不知道那个美人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人。
方野青立刻上前扶住萧道度，后者立刻脱力，靠在了他身上。
“爷，刚刚那是什么，她是不是从你身上拿了什么东西？你没事吧？！”他一时情急，连珠炮一样地问道。
萧道度闭了闭眼。
“你到底想让我回答哪个问题。”
方野青看他额间开始浮现冷汗，神色更急了：“你这是怎么了？！我……我去找军医。”
“不要去！”萧道度罕见地加重了语气。
方野青用尽全力抱住他，着急道：“你总要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她偷走了我的神魂……”
“神什么？”
萧道度说话时气息不足，方野青确实没听清。
“不……不要告诉任何人。”
方野青飞快应道：“我肯定什么也不说！因为我什么也没听清！”
萧道度气息粗重：“扶我去榻上。”
方野青立刻点头照办。
他哼哧哼哧地把萧道度半扶半搬地弄到榻上，却听对方继续道：“出去……”
方野青自然不愿。
“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我不能走！”
萧道度面色泛红，额头上青筋浮起，咬牙道：“离开！我……我压制不住它……”
方野青欲哭无泪：“怎么今天见的人都爱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啊……”
萧道度看起来很想吐槽他，但他嘴里终究只说出了两个字。
“离开！”
方野青想到刚刚因为自己没听话导致萧道度出事，心里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最好听对方的话。
没想到，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已经被眼前的人翻身压在了床上。
嗯？
嗯嗯嗯——？！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方野青立刻呼道。
萧道度却像听不懂他说的话，兀自喘着粗气。
没错，是“听不懂”。
方野青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确定对方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萧道度。
这是萧道度的身体，却不是萧道度的情态。
因为他，正用野兽看着猎物的眼神看着他。
“你……你到底怎么了。”
方野青用正常的语气跟他说话，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却见萧道度的眼睛开始起变化，从原来的深棕色，变成浅金色。
浅金色，竟然是浅金色的眸子。
方野青第一次见到这样妖异的眼睛，愣在了当场。
“萧道度”的手缓缓伸出，抚上了他的脸颊。
“你……不错……”
竟然在夸他。
酒后吐真言了？
方野青礼貌回答：“谢谢，你人也挺好的。”
如果不是骑在他身上就更好了。
没想到，对方听完他的回答，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方野青伸出手，想要拽住什么东西拉他起来，却被萧道度一手攥住，扯回了榻上。
接着，他空着的手一挥，两边的围帘落了下来。
方野青就算是再迟钝，这会儿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你找错人了！我……我去帮你把美女找回来，不……我给你找别的美女行吗？”
方野青心中说不出的恐慌。
容非，容非他会不会在看。
“你放了我，我去给你找……”
对方不欲再听下去，带着不满吻了上去。
方野青试着挣扎，却发现对方就像一座山一样难以撼动。
不行，不能这样，这是不对的。
很快，他感到身上发凉，挣扎着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扔到了围帘外面。
方野青感到难以置信，不知该做何反应。
羞耻？愤怒？
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
他知道这一定不是萧道度的本意，所以他无法生气。
萧道度“病了”，他很不对劲，所以他现在需要他。
对了，不要带着情绪，不要把这件事当做欢好，就当他在给他治病就好了。
没错，不带情绪的。
方野青仰天躺着，无法动弹，努力让自己忽略被入|侵的感觉。
于是，他咬牙克制住了所有声音，只剩两人触碰的声音。
不带情绪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方野青努力欺骗着自己，却悲哀的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面前的人似乎不满于他不出声，于是伸手握住了他的下巴。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说你妹啊！
“放开我！”方野青用尽全力吼着。
——
镜子的另一边，余雪风夺过了镜子，藏在了身后。
容非双眼泛金，危险地盯着他。
“把镜子给我。”
余雪风急声道：“你冷静一点！这并非萧大人本意，而是你的意志啊！”
容非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低声道：“把镜子给我！”
“你若现在闯进去，梦境破碎，谁都活不了，包括阿青！”
“他是我的妻子！我怎能忍受他为人欺辱而不管不顾！”
“容非，恕我直言，你在阿青失忆之时趁虚而入，又怎能不算欺辱？”
“我……我……”
容非说不出话。
他爱方野青，但他也骗了他，在他不清醒时引诱了他，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平心而论，你们本是一体，他此时想法就是你的想法，现在变成这样的局面，你也有责任。”
容非闭上眼，不再说话。
“我怎能说服自己他就是我？”
余雪风垂眸道：“抛去这些因果不谈，我并不认为你与萧大人是同一人，但你们之间的意志会相互影响，这件事谁也改变不了，你也无需说服自己。”
容非伸出自己的手掌，好像这只手并不属于自己。
“不知道我作为容非的日子还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