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灵璇惊讶转身，不是顾乾之还是谁。
好几天不见人，刚一见面，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哪怕她知道不怪顾乾之，也免不了阴阳怪气。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终于有时间来我这小小的闺房了。”
顾乾之眉头微皱，果然还是生气了。
“这段时间，比较忙。”
童灵璇翻了个白眼，跟她相处了这么久，还连解释都不会。
“那皇帝陛下在忙什么呢？”
顾乾之定定地看着她。
“你不是都知道了？”
童灵璇突然有些来火儿，什么叫她知道了，她是知道了，还是等到人尽皆知，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呵，我知道什么呀，是凤星降世，非陛下不可配，还是百官上书，奏立中宫？”
顾乾之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今日来之前，他是打算好解释的，但是听到她喃喃自语，突然就想逼她一把。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两人的未来布局铺路，这么久了，她喜欢他，他也能感受到，可她就是不肯进一步。
顾乾之有些急了，也可能有些累了，最近的凤星传言，确实不好处理，他目前还没有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昨天都没睡好。
“是，你都知道了，有什么想法？”
童灵璇惊讶地瞪大眼睛，顾乾之的反应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本来对皇帝的感情就没有安全感，面对顾乾之态度的转变，童灵璇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
最后选择将火气压下，声音冷静道。
“陛下想听什么想法？”
陛下都出来了，是真生气了。
“朕在问你。”
得，俩人自从心意相通之后首次如此官方。
顾乾之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童灵璇不禁移开视线。
“臣女......能有什么想法。”
虽然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顾乾之还是看出了她的逃避，她没有准备好，他知道的，但他还是急了。
“今日早朝大半朝臣联名上书立后，郑家女郑蓉，在民间颇受爱戴，百姓夸赞，又有得道人士批命，凤星降世，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
童灵璇听着并未接话。
“此时，朕本应顺应天命，立郑蓉为后，设后宫为一人，互敬互爱，衍嗣绵延，方应朝臣之愿，百姓之愿。”
童灵璇视线转回，倔强地看着他。
“所以，陛下打算纳谏，立郑蓉为后？”
“若朕说，此时立后势在必行呢？”
“呵。”
童灵璇气笑了，还势在必行？
他以为她听不出来，不立郑蓉也要立别人呗，方便破局。
但是她不想以这样近乎被胁迫的方式嫁给他。
顾乾之不知道的是，童灵璇也一直在为两人的未来默默努力，她喜欢顾乾之，但又不想放弃自己的天性。
不然就算嫁给他，被困在深宫大院，各种规矩加身，她不会快乐的，她不快乐又怎么会让顾乾之快乐。
所以她也在做一些准备，想加大自己的筹码，这样将来可以跟那些老古板和历来的规矩抗衡。
想嫁他，但现在不是时候，说她自私也好，利己也罢，爱人先爱己，这是她的原则，谁也不能打破。
想了想，童灵璇认真答道。
“顾乾之，我喜欢你。”
“！”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顾乾之嘴角下意识向上。
“但是。”
“？”
喜意瞬间收敛。
“我更喜欢我自己，我喜欢自己有家人疼爱，有好友相护，无拘无束，想哭就哭就笑就笑，想做生意就做生意，想玩儿就玩儿......”
顾乾之心想，他也喜欢，这样鲜活的她。
“我知道这次事情不好处理，百姓乃至朝臣大多迷信，背后的人也是控制舆论的高手，你被架了起来，你身不由己......”
“所以？”
“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
“呵呵，你这么善解人意，朕是不是应该好好夸奖你。”
这下阴阳怪气的变成顾乾之了。
“总之，我尊重陛下的一切决定。”
“好，好得很。”
顾乾之离开了，直到回宫，还是脸色阴沉，花延老远看见，内心泛起嘀咕。
以往陛下出宫回来都挺高兴，这次是怎么了？
众人战战兢兢地伺候着，顾乾之坐在椅子上还是压不住火，随手拿起杯子扔在地上。
随着杯子摔碎的声音，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众人惶恐不安，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陛下了，这可怎么办呀。
顾乾之很生气，生童灵璇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气她太过理智，说什么喜欢，这点喜欢什么也比不过，他在她的计划里永远排最后。
也气自己，在童灵璇面前，倒显得跟小媳妇儿一样，他投入地很快，人家倒是冷静地很。
呵，她以为她是谁啊。
“花延。”
“奴才在。”
“五日后的寿宴，朕不想铺张，只需三品官员本人赴宴即可，不过特许郑家带上郑蓉。”
花延低着头满脸惊讶，这是闹哪儿出？
“是，陛下。”
花延出门安排寿宴的事，现在后宫连个妃子都没有，太后又素来不喜这些事，这么多年也没主持过宴会，就以上了年纪为由推出去了。
这差事就落在了大内总管花延头上，直让花延喊命苦啊。
“唉，这郑家，还有灵璇和陛下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