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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蓝蜻蜓很确信韦伯斯在这个时候流露出来的情感情绪是温柔。这对它对他的刻板印象是覆灭性的,至少它认为一位内心残忍的人是永远学不会怜悯的,一位神经损伤的疯狂的解剖专家也不会突然变得多情。

他们穿过黑暗和迷雾交织的世界,这里又变得安静的吓人。两旁没有什么可观的景色,倒是那些迷雾忽然地晃动会令人感到不安,好像空旷的空间内挤满了沉睡的黑暗巨人。

一块方形大陆在前方闪烁着,它飘在空中,四周围着一圈金属栅栏,黄色和红色的灯光交替流动。它出现的很突兀,好像一直就停在那里,只等他们靠近才突然被启动。可以看到大陆中央并非光秃秃的,有一些忙碌的身影,因为不能用雷达探测,大蓝蜻蜓猜测可能是一些工作型的无人机。

六条起落架分别垂下——它们在飞行的时候是紧贴尾部的。“大蓝蜻蜓”号稳稳停在停机坪上,早已待命的无人机群立刻展开了扫描和戒备。队友们从悬梯架狼狈地爬了下来,人人口中都挂着不满的呢喃。

“为什么不打开跳板?走出来不是更方便。”

韦伯斯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按时间来判断稍微有些拖沓,随着他的落地,“大蓝蜻蜓”号发出沉闷地轰响,没有心理准备的几人纷纷被吓了一跳。韦伯斯则用力地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大碍,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最后停在吴鸣身上。

这声轰响过后,“大蓝蜻蜓”号彻底关闭了所有的动力系统和电力系统,所有亮着的灯光纷纷熄灭,尾巴内隐隐透出来的能源的光芒也随之暗淡。

“我能看到你活蹦乱跳真是太开心了。”他非常郑重地从身上解下一双鞋子,是吴鸣的那双,他自己则穿了一双从储物间找到的军靴。

吴鸣笑着接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韦伯斯回避式地询问。

吴鸣用危险的目光扫了眼附近的无人机群,悄声说:“不太好,我现在连只狗都打不过,如果要跑可能会牵累你们。或许大家不用管我,反正我是死不掉的。”

“不。”韦伯斯连忙摇手,“你误会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算是很危险。我们决定深入敌腹——为了救你——可你中途突然醒了,但那个时候我们又卷入了新的麻烦当中,相信你也看见了。现在麻烦已经不在了,我们还可以立刻返回去,但是收到了超管的警告。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又麻烦又简单,关键看你怎么选择。我和‘大蓝蜻蜓’打过招呼,就是这架飞机,你会是它唯一的机长。它关闭了核动力,但电能非常充足,可以迅速地、突然地拔空逃走。”

“哇。”吴鸣简直被韦伯斯的礼物惊呆了,他痴痴地望着“大蓝蜻蜓”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内心是明显不相信的,但巨大的喜悦又令他不敢问出“你是不是在逗我”这种傻问题。不过明显的是,他没有听韦伯斯后面的话,整个团队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的选择。

“喜欢吗?”

“太喜欢了,太喜欢了,我真的太喜欢了。”吴鸣就差没有手舞足蹈,水星也对韦伯斯的慷慨惊讶到了,她开始重新打量这位瘦瘦的朋友。

“我们还是先讨论比较重要的事情吧。它已经是你的了,不需要钥匙,只需要你的命令。”

“哦?!”吴鸣艰难地将目光从蓝色的机身上收回来,毫无意外地看向水星。

“我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为了证明她的话,水星在手掌中很快拧出一个雷球。“如果不是那怪物有压制我的能力,就算是它也别想阻碍我们前进。这些无人机,我一秒钟就能抽干它们的电能。”

“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啊。”吴鸣眼睛一亮,兴奋地、迫不及待地抓到了悬梯。光滑的金属触感让他陶醉,底部明净的亮片也映着他亢奋的表情。

就在水星打算动手抽干这里的电力时,一幅特大号的“画卷”在停机坪上缓缓展开——空中投影。画面中出现了超管的形象,就像吴鸣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表情是公式化的微笑。“你好,吴先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不用管她,她是个骗子。”吴鸣用招手和冷漠的语言来表达他的态度,但始终没有踩在悬梯上。

“你已经相信了我那些话,并且来到了这里。”

“如果我不来的话,就找不到我的同伴。”

“没错。你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寻找同伴,并且坚定地认为我在骗你,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你很惭愧,因为你说要带他们全部离开,但死的人越来越多;同时你心有不甘。我很佩服你艺高人胆大,因为你绝对想更深入,你想撕裂我的谎言,你想看看所谓的真相。”

“哈哈。”吴鸣突然笑了,“你这种话留着激小孩子吧,我又不是神经病。你不懂我,越是未知我越想逃,我连半勺子热血都没有。”吴鸣回过头来,但他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默不作声的队友们也僵硬了,他们全都瞪着眼睛,盯着空中投影。

“他已命不久矣。”超管说。

“吴鸣,你怎么在里面?”水星惊讶地出声。

画面中播放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吴鸣,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他身上插满了管子,看不懂的各种仪器满满当当的拥挤在病床边。他的表情非常痛苦,满脸汗渍,喃喃低语。

“你们复制一个人不需要从小养到大吗?”吴鸣生气地问,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同处,悄悄拉了拉水星的衣服,并暗示给她。手上的疤痕,那只乌鸦给留下的疤痕在复制品上是没有的。吴鸣其实很奇怪这一点,他的手断过几次,但疤痕好像刻在了灵魂上。身体重塑这件事,吴鸣是不清楚的。

“有些需要,有些不需要。”超管回答说。

“哈,让我猜猜,你想说只有我才能救他?”

“的确如此。”

“你做梦去吧。”

其实吴鸣内心真的会有这种感觉,他深深地望了眼画面中的自己,那种病像是会传染一样,他能体会到他的痛苦,也无比希望能帮助他。但换个角度,他可能不太能接受这个世界多了一个自己。这种感觉很怪,他会莫名其妙地关心他,但又害怕他。

“你们这样做会遭报应的,已经完全丧失了……道德。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吴鸣恶狠狠地骂道。

“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奇怪吗?”超管又问。

“这跟你毫无关系,我们走。”吴鸣大手一挥。

……

“吴鸣好可怜。”

“水星。那是假的。那是个充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