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这种绝望,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次。
小学的时候,因为她学习好,被同学撕了作业本,撕了试卷。
她没有妈妈了,爸爸也跑了,她是留守儿童,也是孤儿。
没有人给她撑腰,更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教室保护她。
她绝望的看着些人嘲笑她,讽刺她,撕碎她的书,践踏她的书包,说她是没人要的小野种。
人性的恶,在林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错在了哪里。
所以她总结了一个结果,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
那时候,林安靠着妇女主任和留守儿童的接济款生活,多数时间连饭都吃不起。
在她蜷缩在街边垃圾桶旁捡别人吃剩的饼子,哭到再也哭不出来,也没有人出现,照亮她的世界。
没有人救她。
初中,学校的霸凌没有停止,她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家长,又没有人护着的学生,在班里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情。
有一次班里同学丢了小发卡,说什么都要翻她的包。
她不允许别人翻她的包,换来的就是无止尽的造谣。
她是小偷这种话题,在班里维持了整整三年。
如今,倒是有人又将这件事扒出来,写在了网上。
她为什么不肯让人翻包呢?因为包里有她妈妈的骨灰盒。
从妈妈去世以后,她天天背着骨灰,因为没有钱买墓地,没有地方可以埋。
后来,那个同学的发卡找到了,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肯向她道歉。
……
高中,有个长得还不错的学长追她,她明明很低调了,几乎要把自己藏在尘埃里。
几个喜欢学长的高年级女生把她堵在厕所里,说她勾搭学长,说她犯贱。
她挣扎了,也反抗了,但没有用。
班里的同学在洗手间看到她被欺负,一声不吭的跑了,不肯去告诉老师,也不敢帮她说话。
那些人打她,说她不要脸,说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拼了命的反抗,发疯的对着一个动手的女生打,最后被学校通报,逼着她叫家长,说是互殴。
她明明,是正当防卫啊。
如果她不还手,那些人就要脱光她的衣服拍视频。
她哭着给林正新打电话,那时候的她还对这个所谓的爸爸抱有一丝丝的幻想。
她希望林正新能来救救她,来帮帮她,来替他的女儿出一口恶气。
可林正新,连电话都不肯接。
那时候林安就明白,靠别人,行不通的。
“为什么?”林安拿着电话,声音发颤。“你答应我的。”
她质问陆延,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安安,对不起,我可能赶不过去了,菲菲她……自杀了,割腕,情况很严重,我在急救室呢。”陆延尽可能的解释,想要让林安理解。
“你答应我了,为什么不来!”林安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失控的冲陆延喊。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要给她希望,然后再次将她的希望浇灭。
“我要你过来……”林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她大概,并不只是执着这一次。
而是从小到大,每一次黑暗经历对光的渴望。
每一次,她都渴望有一个人出现,照亮她的世界,将她拉出泥潭。
“林安,我现在……过不去,对不起。”陆延还是道歉。
“陆延,我现在要你过来,你立刻马上回来,如果你今天不来,明天民政局门口见。”林安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
“林安,宋菲菲就是再不对,她自杀了,情况很危机,这是一条人命,帮你老师澄清这件事,能比得过人命吗?”陆延不能理解林安的不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