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变异体刚进食没多久,大量生的食物残渣还没有消化,被嚼碎的肉块从衣服缝隙中掉进去,黏糊糊的感觉简直让邵明头皮发麻。
阿斯吉被枪声惊醒,刚坐起来,就看到车头前浑身污垢呆在原地的邵明和倒在地上的变异体尸体。
他急忙拿起步枪跳下车,车头传来止不住的呕吐声。
“这他妈……yue……绝对是……yue……我遇到过最无语的……yue……事情。”
看到他,邵明踉跄着走了两步,话音刚落,又扶住车门吐了起来。
阿斯吉没有多说什么,从自己的腰封里扯出一瓶水放在引擎盖上。
他没有着急询问邵明的情况,而是微微举起步枪开始警戒四周。
现在能见度仍然算不上太好,如果雾中还藏着其他变异体,冲到跟前也就是十几秒的事情。
“周围还有丧尸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还好。”邵明幽怨地回答了一句,“暂时只发现了一只。”
得知周围安全,阿斯吉偏过头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邵明往自己手里倒了点水,摸了一把脸,把那些恶心的东西甩到地上。
还好刚才下意识闭眼转头,这些不知道到底是胃酸还是胆汁的东西落进眼睛或者嘴里才更麻烦。
“那毕竟是丧尸的胃液,还是尽快洗掉吧,”阿斯吉提醒道,“我昨天用无人机的时候看到这座小镇西侧有一条小溪,应该就在医院后面。”
邵明本想回越野车上找张毛巾,但一想到伤口还没缝合的托尔还在车里,伸出的手又停住了。
人在潜意识中自然会认为臭的东西是肮脏的,他的心里总有一种坐进去就会污染整个车的感觉。
况且他也不敢赌这变异体里面吐出来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知名的病菌,虽然被变异体撕咬抓伤不会感染变异,但被扣上一头呕吐物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又回头看去,浓雾让他根本没办法看到医院后面的情况。
阿斯吉看出了他的顾虑。
“你带着戈登去吧,如果有丧尸现在也应该被吸引出来了,我在车里等你。”
“好吧,戈登,我们走。”
邵明点了点头,向着医院旁的小巷小跑而去。
戈登看了看他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阿斯吉。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情愿。
“去吧。”阿斯吉还是下了命令,“跟上他。”
找了个水沟洗了半天,身上有一股的胃酸和血腥臭味似乎就像洗不干净一样,一直环绕在鼻子里面。
此时已经云开雾散,艳阳高照,太阳的温度晒走了刚刚在溪水中的寒冷,邵明的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他望向溪水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练出来一身肌肉,肩膀和手上的伤口很是醒目。
整个人看起来相当颓废,只剩下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湿答答地搭在头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并没有什么不对。
起先他还担心胃酸会灼烧皮肤,到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只变异体吃得太饱,肚子里的胃酸都已经被稀释。
要是放在半年前,这么洗个冷水澡高低得着凉感冒。
提着湿漉漉的衣服和装备回到越野车旁,阿斯吉已经取出一套新衣服在等他了。
“已经很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是吧?”
“如果有热水就更好了。”邵明打了个寒颤,接过衣服,“我觉得我需要消个毒。”
“我刚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阿斯吉玩笑似地回答,“不过……现在也没这个条件。”
“不……我是认真的,谁知道它肚子里有什么。”
“如果是什么呼吸传播的东西,我们的消毒手段基本等于没用。”阿斯吉回头看了一眼越野车,“如果要隔离的话,你愿意跟在车后面跑吗?”
他的语气很轻松,也不知道是因为要安慰邵明,还是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无奈。
或者二者兼有。
“救护车里的东西我基本上都给拿出来了。”他开始转移话题,“呼吸机,氧气瓶——应该是吧,我还找到了一些手套之类的东西。”
“我还想把担架推上来的。”邵明回答。
“啊,担架,”阿斯吉若有所思,“这种医疗用的,或者说民用的担架床还是有些不方便。”
“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邵明苦笑着回答,“总比躺在地板上好,也省去了搬动的麻烦。”
两人回到救护车中,摆弄了一番才将担架床推下来。
突然落下的支架腿还把戈登给吓了一跳。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吧?”阿斯吉将担架床推到越野车后,“还是说按多少个小时来算的?”
“呃,好问题。”邵明拉开车门,“应该是算小时吧……要不取个中间数,算后天?”
阿斯吉看向他。
“小子,如果我躺在那里,答应我,给我来一枪,不要尝试救我。”
二人把托尔挪到担架床上,趁这个机会重新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平板上并没有这款车载呼吸机的使用说明——当然如果有才是奇怪的事情,好在这两款呼吸机的使用方式大同小易,两人研究一番还是弄懂了怎么操作。
加之无创呼吸机并不需要插管,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只不过新的问题随之出现,不需要插管是否意味着麻醉药的效果会减弱,麻醉药又该怎么样才能正确使用。
“看来这两天还得再找一个‘志愿者’来试试麻醉药。”邵明扶着刚安置好的呼吸机,脱下了战术背心的他总觉得胸前还挂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储量够不够两个人用,怎么给丧尸带上呼吸机也是个问题。”阿斯吉回答,“如果车上找到的麻醉药被浪费光了,下次找到名字不一样的难不成还要再试一次?”
“那就祈祷一次成功吧。”邵明拿起托尔的背心,套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他这根骨头一直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