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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民国枭雄的后半生 > 第114章 漫长的一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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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9月17日,岳阳。

吴佩孚亲自给郭续栋书写了墓碑及墓志铭,郭续栋将在停灵七天后下葬,吴佩孚为了隐藏自己有元神这件事儿,一直随身携带着《山海总经》、《道经德经》两部自然道经书,他今天要亲自去给郭续栋寻找一处上佳的穴位。

佐佐木苍奈派出一名忍者寻机刺杀吴佩孚,但王胜宝安排的警卫太严密了,那名忍者甚至没找到接近吴佩孚的机会,佐佐木苍奈只得重新策划在葬礼那天,利用人多的机会、伺机下手了。

奉天城外。

关东军的步兵第29联队开始全体集结,对外宣传是明天将举行“军事演习”,奉天边防军对此熟视无睹、毫无戒备之心,北大营内的军械科却开始忙碌了起来。

日本朝鲜军的部队虽然没有集结的迹象,但日本人突然开始大规模调集机车、空车皮,对外宣传是要去中国东北装运粮食、准备转运回日本,这丝毫没有引起朝鲜背廆营姚忠琪大队长的怀疑,一是东北早熟农作物确实到了收割时间,二是日本这两年每到收获季节,总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天火”、焚烧即将收割的粮食,所以,他计划在他们返程时袭击运粮专列。

日本国内同样“风平浪静”,除了有两个师团在鹿儿岛演习,并没有任何战争即将来临的征兆,远在东京的蔡智堪甚至对演习的事儿都一无所知,“神通广大”的犬养三郎、也没向他兜售任何情报。

傍晚,满铁特别调查课秘密向石原莞尔汇报,确认张学良下午回到了大帅府,这与关东军情报课、菊机关等间谍机关提供的情报完全吻合,石原莞尔得意的笑了。

入夜,一个师团彻底封锁了鹿儿岛港地区。

雪风号驱逐舰第一个驶入鹿儿岛港,接着,无数军舰、运兵船陆续进入港口,将第六师团全部装运上舰船,最后一艘装运大炮、战车的滚装船、也在天亮前离开了鹿儿岛港……

1924年9月18日。

奉天城外北大营,日军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天一亮就开始鸣枪、开炮,挑衅意味十足的展开“军事演习”,即便如此,北大营今天依旧像过往一样,整座军营大门紧闭,不许任何官兵出去,生怕与日军发生冲突。

下午三时整,石原莞尔才趾高气扬的带领一个中队的日军向北大营营门走去,由于身材过矮,斜挎在他腰间的制式军刀、刀鞘都拖在地上,在距离营门口600来米的距离上,石原莞尔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挥了挥右手。

这个中队的日军立即四散开来、然后趴在地上,摆出一个长长的单排防御队形。

“しゃげき!”唯一还站在那里的石原莞尔疯狂的大声喊道。

“啪!”、“啪!”、“啪!”、“啪!”、“啪!”……

卧倒的日军开始朝着北大营方向开枪了,三八式步枪的有效射程为460米,所以在这个距离上,很多子弹射在了北大营的围墙、大门上,虽然无法穿透大门,可子弹射在大门上的声音、里面的官兵却听得清清楚楚。

第七混成旅620团团长王铁汉带领血气方刚的全团官兵、高嚷着“欺人太甚”,强烈要求予以还击。

以往日军在北大营外面“演习”,从没未出现过直接朝北大营方向开枪的事情,这次的挑衅意味太明显了,旅长知道弹压不住手下官兵,就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劝说大家先回去,他自己马上向上级请示。

接电话的是坐镇奉天省边防军司令部的张作森,他也察觉到日军这次反常举动不同以往,于是他把参谋长荣镇找来商量对策,荣镇曾经做过张学良的秘书、对他十分了解,他认为再严重的挑衅、总归还是“挑衅”,假如还击、那就上了日本人的当了。

张作森于是让荣镇给第七混成旅回电话、命令他们:

“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第七混成旅旅长一面派人向全旅宣布参谋长的命令,一面派出自己的警卫连、加强对军械库的看管,严禁任何人接近。

“哐!”、“哐!”、“哐!”……

射击未能达到目的,石原莞尔下令用掷弹筒轰炸北大营的外面、加大赌注。

奉天城内。

奉天警察局忙碌了起来,局长黄显声通过自己掌握的情报,早就判断日军最近可能有所图谋,现在,日军公然向北大营开枪、开炮,今天又有不少日军混进城中,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担心,可他给张作森做了汇报,张作森只是让他加强城内治安力量,并未采取任何军事部署。

黄显声局长严令各警察分局及治安总队集结、待令,所有警察配并发放枪支弹药,街上执勤警力增加到平时的三倍,并将全市的侦缉队、密探全部派到城内和北大营外围,密切监视日军、浪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他自己坚守在办公室内,随时准备应变。

岳州。

吴佩孚再傍晚接到了日军在北大营外挑衅、奉天省边防军并未反击的情报。

吴佩孚赶忙赶回筹备处,命令电台连发数封电报:

第一封发给张学良,质问他为何不对日军的挑衅予以坚决回击,但对方迟迟没有回电。

第二封发给陆军总长蒋百里,一是汇报奉天发生的事情,而是建议做好应付突发状况的准备。

第三封电报是发给吉林省边防军司令李景林的,一是通报日军在北大营外的异常情况,二是提醒他注意长春关东军司令部的异动,三是建议他提前做好应付突发状况的准备,请他和吉林省长张作相最好先到吉林市去,别被日本人一锅烩了。

李景林很快回电,确实发现关东军司令部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所有关东军司令部的人,并未像平时那样到点离开司令部,回家或者去居酒屋,他说会把张作相疏散到吉林市去,他自己则去四平、扼守关东军从辽宁突入吉林的咽喉要道。

第四封电报发给黑龙江省长马占山,请他让谢柯做好增援李景林的准备,日本人在黑龙江的势力最弱。

第五封电报发给定威军各部,让他们做好随时出发、抗击日寇可能发动的侵略战争。

吴佩孚发完这几封电报后,独自在院子里抽烟、踱步,他真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战争并不会马上降临,不仅是“陆军海战队”仍未成军、新兵器的数量还太少,更因为中华民国现有的国防工业,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场与日本的全面战争,现在并不是开战的时机。

但是,现在日本人已经把刺刀顶在中国的胸膛上了,中国决不能退缩。

就在此时,朝鲜背廆营姚忠琪发来急电:

“驻朝鲜的日军第五师团、第八师团、第十二师团,以及日本朝鲜军的第20师团、骑兵旅团、一个战车联队,正在向早就停满空列车的各个火车站,意图不明。”

这样大规模调兵,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吴佩孚马上回电:

“立即对朝鲜境内铁路进行全面破袭战,组织日本向东北调兵!”

但是,这时候有些晚了,朝鲜背廆营为了躲避日军围剿、扫荡,主力全都驻扎在远离铁路沿线的深山中。

吴佩孚也知道仅靠朝鲜背廆营的数千人,是不可能阻止日军进入东北的。

怎么办?

吴佩孚再次给陆军总长蒋百里发报,报告日军在朝鲜境内的异动,建议驻山海关、秦皇岛的部队提前进入东北、抢占锦州这个进入东北的门户之地。

但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内阁开会研究才能决定,蒋百里无奈的回电说,他已经提请内阁召开临时紧急会议了。

吴佩孚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烟,他让王胜宝去飞行学校通知他们,准备一架飞机,他要在明天一早飞北京,就算日本人这次仍是挑衅、战争并没有真正爆发,那也不能再允许东三省实质“自治”了,最少,国防这一块要交给北京政府统一管辖。

现在真正难的是,怎么把战争控制在局部,也就是不把中日战争扩大到全中国,再给中国绝大部分领土、一年的和平发展时间,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再与日本决战。

现在飞行学校还不具备夜航的能力,所以,就算心里再着急,吴佩孚也只能等待。

这注定将是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