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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孚由于主要负责战略事务的谋划,很多时候就是处于一种冥想状态,因为不论做什么,中华民国还远远做不到全国一致行动,用举国的资源做事。

吴佩孚不担任任何公职、以私人名义出面协调各省,配合中央政府的政策,这也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情。

中华民国刚刚形式统一,中央政府的政策、一定是以国家长远利益来考量和规划的,这就不可避免的会损害一些地方政府的利益,假如不影响他们那个地方统治集团的私人利益,他们还会“打折执行”,假如侵犯到了他们的私人利益,那他们绝对会阳奉阴违的。

例如:

东北主要输出商品为大豆、豆饼、杂谷、皮毛、猪鬃、马鬃等,进口的有石油、铁器、洋灯、玻璃制品等,张学良通过与日本串通,所有进出口产品都绕道朝鲜,这样就可以随意做假账,海关根本没有东北进出口的量的真实数据,关税也就是他报多少就是多少,这样一来地租、印花税、商品流通税也不会足额上缴中央政府。

反过来各省还要向中央政府索要军费,东北还算好的、起码中央还有结余,云南、贵州、甘肃等省份,其实还要中央政府倒贴他们。

吴佩孚以个人名义出面,各省多少要给些薄面,各省解付中央款项之外,再额外给岳州特别区一些经济支援,没钱的话,拿货物抵、吴佩孚也接受,没办法,他要在岳州做的事情太多,哪个都是烧钱的锅炉,钱少了、那是烧不开水的。

所以,吴佩孚从启东回到上海后,在董政国的陪同下,拜访了上海各界,他倒是没有募捐,但是请求他们把一部分工业产品的生产工厂、迁到岳阳去,这都是新从美国、欧洲引进的仪表、柴油机、电缆、机械加工设备等项目,这些都是政府协调、刚刚签订了采购合同的项目。

之所以是让江浙财团的资本家出面与外商签订合同,还是因为中央政府没钱兴办这种军民两用的企业,目前设备还未到港,所以吴佩孚才想把这些企业都建到岳州去,理由嘛,当然是提振岳州经济。

商人无利不起早,吴佩孚也给他们提供了能让他们心动的条件:土地免费提供,按照他们的图纸免费建设厂房,岳州新建两座大型火力发电站,以低于目前平均价的电价给这些工厂供电。

岳州还有长江水运价格低廉的优势,所以江浙财团多少有些心动,当吴佩孚说越州还有这些行业熟练工人的时候,他们又认为吴佩孚是在吹牛,当吴佩孚把这些人都是他从欧美招回来的华工时,他们又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其实,这次引进的工业企业,都是吴佩孚向中央政府申请的,是他战略部署中不可或缺的工业门类,吴佩孚之所以一定要把厂子都建到岳州,就在于生产军用产品的保密工作,在上海时根本无法做到的。

吴佩孚要在向全世界展示他的战略部署之前,绝对保密,是必须做到的。

有担心厂子见到岳州、会被吴佩孚侵占的资本家,看到董政国眼中的寒光、把要投反对票的胳膊又颤抖着放了下去。

将全部工厂建在岳州的投票,以9票赞同、12票弃权的诡异结果通过了,为了笼络吴佩孚,会议还追加了一项动议、并以全票通过的方式通过了,给吴佩孚个人5%的干股,吴佩孚无奈的接受了,但他肯定不会把这份收益揣进个人腰包。

吴佩孚同时拜访了上海教育界,对他们为培养国家急需的技术工人深表感谢,同时又提出一个新的课程目录,拜托上海教育界帮培训一批特殊工种的技术工人,有好几门课程国内就没有、连教材也没有,但上海教育界表态:

三个月内从国外聘请专家、购买教材、教具等,保证让中国人学会、并掌握这几种新技术。

吴佩孚询问需要多少资金,上海教育协会表示由他们自筹,吴佩孚把那5%的干股转让给了上海教育协会。

至此,吴佩孚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岳州,吴佩孚不知道,就在他奔波于上海这几天,花槑指挥日本忍者几次设伏准备刺杀他,只是董政国、王胜宝安排的保卫工作没有一点儿漏洞,花槑她们才未能得手。

吴佩孚刚回到岳阳,李济臣就来找他汇报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吴佩孚把岳州的民政交给了张其锽,军事事务交给了李济臣,背廆营下属的《外国语小学》、自然也归他管。

齐林很早就在福建秘密招募了一批说闽南语的当地人,在太姥山中秘密训练,目的就是为收复台湾做先遣队。

背廆营台湾大队大队长刘成良,已经与在台湾中央山脉坚持与日寇打游击战的柯铁虎部取得了联系,乔林决定亲自陪同刘成良他们前往台湾。

乔林去台湾了,吴佩孚交代的任务就由李济臣来处理,事情也不复杂,就是安排《外国语小学》第一批日语班毕业的44名学员,分批秘密潜入日本。

背廆营东北大队在日本人的“垦殖团”中发展了一名内线,从而掌握了一份在东北的垦殖团人员名单,里面有他们的籍贯等详细信息。

吴佩孚命令蔡智堪与潜入日本的背廆营侦查员对这些日本人筛选,查清楚他们在日本老家的情况,决定派这44名学员、假冒“垦殖团”团员,潜伏到日本各地去,因为到东北的这些日本“垦殖团”团员、绝对是“乐不思日”了,回到日本,他们是不可能顿顿吃上大米饭团、喝上高度的地瓜烧、还有不限量的白糖供应的。

这种潜伏到敌国的任务虽然很危险,背廆营学员们倒也不怕,他们除了学日语,也学了不少特工技能,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全的潜伏在日本,吴佩孚还让蔡智堪与背廆营侦查员,在这些学员的“老家”、给他们物色好了结婚对象。

44名学员的身份也都不一样,有的假扮发了大财、衣锦还乡的,有的是没了家人、回“故乡”疗伤的,也有假装在中国杀了人、被迫回国逃避追杀的,除了几名假扮乞丐等身份、担任交通员的学员,绝大部都需要与日本女人结婚。

有的是娶个寡妇,有的是娶个小官吏的女儿或妹妹,也有安排倒插门的……总之,为了他们能长期潜伏,绝大多数学员都要娶个日本女人。

这些不怕死的背廆营学员们,都对日寇恨之入骨、怎么也接受不了娶个日本女人当妻子,所以,李济臣说道这里他们就不干了,坚决不同意娶个日本老婆,暴露就暴露,大不了一死呗。

李济臣苦口婆心的劝,可学员们根本不听,乔林不在、吴佩孚也在上海迟迟不归,可把李济臣愁坏了,这种绝密的事情,又不能打电话、发电报请示吴佩孚怎么办。

距离原定出发日期都过了两天了,吴佩孚才回到岳阳,李济臣赶忙把吴佩孚请到郊外的《外国语小学》,吴佩孚听完他的汇报,笑着让他把学员们请过来。

学员们站好后,吴佩孚站到他们面前,认真的用慈祥的目光、扫视了每位学员的脸庞后,吴佩孚立正、给学员们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用严肃的口气、严厉的口吻问道:

“现在,国家需要你们为国献身,你们愿不愿意?”

“为国献身?”背廆营学员们听到吴佩孚这么说,一个个都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佩孚用严厉的眼神又扫视了一次学员们,然后用更加严厉的语气问道。

“现在,国家需要你们为国献身,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

“愿意。”

……

部分学员稀稀拉拉的小声答道。

“现在,国家需要你们为国献身,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

这一次学员们整齐划一的答道。

吴佩孚笑着与每一位学员握手后,让李济臣按照原定计划给他们分配任务、尽快出发。

随后,吴佩孚在校长的陪同下,视察了《外国语小学》,这座建在山中的学校规模很大,目前还有867名日语学员,2435名英语学员,他们都是从“陆军海战队”中选拔出来的,吴佩孚亲切的询问学员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双方交流的很愉快。

在回岳阳城的路上,一名日本忍者用狙击步枪刺杀吴佩孚,但打偏了,吴佩孚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从东北返回关内,针对他的暗杀已经快20次了,不能任由日本人(吴佩孚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认定是日本人做的)继续猖狂下去了。

王胜宝带人去抓杀手,但被他逃走了,不过还是留下了弹壳、烟头等证物。

吴佩孚决定让背廆营查明杀手的身份、把他们一网打尽,否则,防不胜防不说,还会让吴佩孚无法凝神思考重要的事情。

因为吴佩孚不仅要思考国内事务,他还不得不思考怎么应对波谲云诡的国际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