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蔡智堪返回日本执行任务的是背廆营高级侦察员王亚樵、朱善元、吴鼎正,王亚樵是组长,朱善元会日语、善伪装、开锁手艺也是一绝,吴鼎正是武术高手、冷兵器王,他们从蔡智堪口中对山本五十六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山本五十六除了对海军军事理论造诣不浅外,还有两大爱好:赌博、女人。
都说赌博就像染上毒瘾,赌徒都会无法自拔,赢了钱还想再赢,输了还想翻本,结果是越输越多,直到倾家荡产为止,所以,大家都说赌场都是只有输、没有赢。
都说花街柳巷是销金窟,那里利用女人的美色来销蚀男人的意志,让男人沉溺于妓女的温柔乡中,过着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生活,直到耗光了家产才会被赶出来。
山本五十六不仅酷爱赌博,还像个变态一般迷恋女人,他早已结婚、生子,他现在在江田岛海军兵学校教书,在吴市养了一个情人河合千代子,还是经常借口去赌博,流连在熊野、广岛的花街、“游廓”,与那里的好几个艺伎混的稔熟、经常留宿在艺伎馆内。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山本五十六赌技很高,几乎是次次赢钱,而赢了钱的山本五十六出手又特别阔绰,所以才会那么受艺伎们欢迎。
山本五十六在海军内部有个“八十钱”的绰号,据说就是艺伎们叫开的,原来,山本五十六有两个手指在日俄战争中、被一块炮弹皮给削掉了,当时的艺妓们给客人护理手时,每个指头收费十钱,十个手指头就是刚好一元钱,由于他特别喜欢和艺伎们开玩笑,有个相好的艺伎、亲昵地呼他为“八十钱”、他也不以为忤,于是“八十钱”这个外号就在艺伎圈传开了,后来才传到海军中的。
王亚樵、朱善元、吴鼎正商量后决定抵达江田岛后,王亚樵负责侦查海军兵学校、找到山本五十六的办公室和宿舍,查清图纸藏在哪里,朱善元、吴鼎正负责跟踪外出的山本五十六,伺机窃取他的钥匙,朱善元不敢保证自己能打开所有的保险箱。
王亚樵很快查明,山本五十六自己是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但为了完成造舰计划的图纸设计,日本各大军工企业、造船厂的设计师、工程师,足有两千余人汇集到了海军兵学校,经过几个月的紧张忙碌,这些绝密设计图纸刚刚绘制完成。
这些图纸数量之庞大、绝不像王亚樵想象的那样,这些图纸的数量是足以用“吨”来计量的,绝密图纸全部存在海军兵学校的一个巨大地下仓库里,这个仓库的钢门足有六英寸厚,必须用两把特制钥匙,两个人分别在左右同时开启、才能打开仓库的大门。
王亚樵他们利用蔡智堪的商用电台,用暗语将情况汇报给了乔林,乔林听说图纸居然有那么多、也感到很吃惊,汇报给吴佩孚后,他回电:只要航空母舰、战列舰、重巡洋舰的改造图纸,条件不允许的话、就只要航母的改造图纸。
这样一来,任务量就轻了不少,但这件事儿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一把钥匙在海军兵学校警卫队队长那里,他并没有随身携带、不知道他把钥匙藏在什么地方了,另一把山本五十六拴在裤腰带上、钥匙从不离身,想盗取很难,因为,假如山本五十六知道钥匙被盗了,那他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这把钥匙变的毫无用处。
进入图纸仓库前,在一楼入口处,24小时有两名警卫把守在通往地下仓库的门口,王亚樵在周五晚上再次从风道潜入了地下室,明天是周末,山本五十六会把最后一批图纸送进地下仓库,王亚樵要看看这座仓库门是否还有其他机关。
等待,是最考验一个人意志力的,王亚樵终于在星期六下午等到了一楼开门的声音,虽然仓库外的灯点亮了,他还是冒险躲在墙后、偷偷向上望去。
警卫队长请山本五十六走在前面,王亚樵注意到、警卫队长在关门时,随手在左边的门后摸了一下,难道是那里还有个机关?
王亚樵赶紧把头收回来,蹑手蹑脚的来到一根立柱旁,手拉足蹬的、很快爬到了立柱顶端,地下仓库建的很高,只有山本五十六他们不仰起头、是看不见王亚樵的,这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吧。
山本五十六与警卫队长分别站在一扇门前,插入钥匙、同时逆方向转动钥匙4圈,然后分别拉动一扇门,由于今天只有一个文件袋要放进去,门、并没有完全打开,他进去后、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两人开着成人玩笑关好了门,然后一同向楼梯走去。
王亚樵赶忙下来,再次来到那个位置偷看,警卫队长请山本五十六先出去,他在关门前、又在门背后摸了一下,王亚樵更怀疑那里有个机关了。
等到一楼不再有声响,王亚樵静悄悄的踏上了楼梯,他来到那扇门后、警卫队长“摸”过的地方一看,那儿赫然挂着一把很大的特制钥匙!
王亚樵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这把钥匙拓了一个模。
山本五十六把文件袋送到仓库后,就离开了江田岛,乘坐岛上的渡船前往广岛,有两名学兵也登上了这艘渡船,他们正是朱善元、吴鼎正假扮的。
山本五十六有四五天没见到过女人了,他下船后叫了一辆人力车,直接前往广岛“游里”的一家名叫石见温泉的“游廓”,这间汤屋有个叫中岛美雪的“汤女”是山本的相好,这间风吕屋在当地非常有名。
朱善元、吴鼎正有点儿难为情的对视了一眼,这倒真是个好机会,山本五十六总不能穿着裤子去泡温泉吧,于是两人分头进入了石见温泉。
石见温泉不愧是广岛最大的“游廓”,不仅有群汤,还建有许多各种风格的汤屋,汤屋位于半山腰,每个汤屋都有一个专属的汤池,坐在汤池里还可以远眺大海,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朱善元、吴鼎正都换上了石见温泉的浴袍,这里根本不需要登记,他们得挨着一间间汤屋、逐一寻找山本五十六,要是他在屋子里面做运动,那是根本看不见他的,事实上,几天没见过女人山本确实是在屋子里与中岛美雪深入交流。
由于每间汤屋外还有竹篱笆遮挡视线,所以,朱善元、吴鼎正想找到山本并不容易,吴鼎正第二次经过这个叫“福井”的汤屋时,就没看见半躺在汤池里的山本五十六、以及正在给他搓澡的中岛美雪。
还是朱善元第二次经过“福井”时,听到山本与中岛的对话,这才确认了山本的位置,可是,他们此时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了,只听到山本让中岛美雪帮他定下一间豪华的汤屋“蝶彩”,他下周六再来。
确定好山本五十六的位置,下面就是怎么潜入汤屋窃取钥匙、然后拓模了,此时天还没黑,两人决定先去群汤那里泡个澡,到了这里才发现,群汤居然是“混浴”,当然不是有女客,而是穿着同样制服的汤女、帮赤身裸体的客人搓澡。
朱善元、吴鼎正都感到不习惯,于是离开这里,去汤屋的一个叫“奈茗坊”的茶社饮茶,这里是专门让男性客人交流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叫“雨蕉料亭”的居酒屋,当然,这里也是可以带女伴来的,有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就搂着一个汤女进了那家居酒屋。
朱善元、吴鼎正心急如焚,可越着急、太阳就越跟你作对,迟迟不肯回家休息。
天黑后,朱善元、吴鼎正再次来到“福井”汤屋外,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屋内大声沉吟,“这家伙不要命了!”吴鼎正低声骂道,两人做了分工,朱善元在外面望风、吴鼎正等两人进入汤池,就进屋去给钥匙拓模。
过了没多长时间,朱善元听到一对男女从屋中走了出来、马上发出暗号,女人不断恭维着男人,但朱善元突然感觉不对,等到男人一说话,这根本就不是山本五十六,朱善元用最快的速度把已经进屋的吴鼎正拉了出来。
山本五十六已经离开石见温泉了,因为没人会中途再换个汤屋。
怎么办?
朱善元、吴鼎正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蝶彩”汤屋旁边订个汤屋,反正下周六就是最后的机会了,然后再去寻找山本五十六,明天是星期天,他不是好赌么,没道理直接返回海军兵学校。
朱善元一问价钱也是直咋舌,周六下午到周日上午、一个晚上的时间,与“蝶彩”紧邻的汤屋“蝶舞”的价钱是36元,这还不算服侍沐浴的汤女的小费。
山本五十六虽然已经晋升为大佐、海军军饷也高于鲁军,可他一个月也不过55元军饷,此时日本少将的月饷也不过是100元而已,朱善元、吴鼎正想不通山本为什么这么舍本。
广岛的赌场很多,在离岸的似岛、金轮岛上都有豪华赌场,有的赌场还设有豪华包厢,专供有钱的大佬一掷千金。
广岛之所以有这么多赌场、“游廓”、“流莺”,是因为这里是日本重要的货运进出口港,几乎每天都有很多国外远洋货轮进港,这些在大海里漂了一两个月的水手都有钱,玩女人、赌博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因为要确定山本五十六是不是在包厢里豪赌,朱善元在赌场大厅里搜寻他,吴鼎正则想办法查探每一个包厢,虽然他并不怕赌场里的打手,可一旦让人怀疑、也就没法再查了,所以每家赌场都要浪费不少时间。
朱善元、吴鼎正找到山本五十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赌场快要散场的时候了,山本是在这家赌场的大堂里玩梭哈,这是一种西洋传过来的赌博方法,以五张扑克牌的排列组合、点数和花色大小决定胜负。
赌桌上仅剩山本五十六和三个个外国船员了,从山本面前的一大堆各色筹码,就能知道他赢了不少钱,一个船员把最后的筹码全都推到了桌子中间,挑衅的看着山本,“我跟!”、山本也推过去同样多的筹码。
另外两名船员把牌扣起来不跟了,水手摘下自己的怀表、拍在桌子上,山本也把剩下的筹码推了出去……
山本又赢了,按照旁边人的说法,今晚山本在这家赌场赢了将近200元,还有那块价值一百多元的怀表。
山本五十六从赌场出来,又去一家通宵开的居酒屋喝酒,朱善元、吴鼎正也进去了,这个时间站在大街上更容易引起怀疑。
山本出来后,轻车熟路的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朱善元、吴鼎正一个留下监视,一个另找地方休息去了。
山本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找地方吃了些东西后,山本五十六晃晃悠悠的走在广岛的大街上,他找了一家与昨晚规模差不多的赌场,进去换好筹码后,依旧是直奔梭哈的赌台。
山本五十六善赌、确实不是吹的,不过这只是他对赌徒的心态更了解,他也有输的时候,那不过是打底的几角钱而已,他每次赌到最后的那一轮,九成都是他赢,这样最少也有几元的进项。
这天晚上山本并不恋战,九点多、赢了一百多元后,山本离开了赌场,坐人力车赶到码头,乘坐最后一班渡轮、返回了江田岛,朱善元、吴鼎正没敢跟上船,他们这两天都没休息好,赶紧去找个旅馆休息了。
王亚樵与朱善元、吴鼎正见面后,把拿到另一把钥匙的情况告诉了他们,那么现在就剩山本五十六手上的钥匙了,朱善元研究了一下王亚樵得到的那把特制钥匙,他说有五成把握、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打开仓库的铁门,这让王亚樵放心了不少,下周一,前来接替山本五十六的人就要到了,还有没有机会拿到那把钥匙、谁也不知道,这周六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石见温泉这种“游廓”是什么地方,王亚樵他们都心知肚明,可负责侦查的人,必须进入叫“蝶舞”的那间汤屋,才可能通过竹篱笆观察到“蝶彩”内的情况,因为“蝶”字汤屋设在“游廓”的最高处、后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前面的汤池更是距离下面的青石小道、足有3米高。
这就是说,假如“蝶彩”汤屋里面的人,不从汤池里探出头,在小道上根本无法确认人是在屋子里、亦或是在泡温泉,只有他们在泡温泉的时候,才是进屋盗取钥匙的最佳时机。
现在,朱善元、吴鼎正争执不下,他们都想执行进屋盗取钥匙的任务,让对方负责侦查。
行事果决的王亚樵,也没硬性规定谁负责侦查、监视的任务。
原来,朱善元、吴鼎正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又去了石见温泉几次,通过偷听谈话、请那些“资深浴客”喝烧酒,算是把这里的规矩清楚了,即便是“群汤”,旁边也有一排只带个布帘的“搓澡间”、供色急的“浴客”行苟且之事。
汤屋那边就更讲究了,与“群汤”这边都是年老色衰的中年“汤女”不同,进入汤屋区前,“浴客”要先在休息区挑选心仪的“汤女”陪浴,那儿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
“蝶”字汤屋就更像是“帝王”享受了,客人一进入石见温泉后,就会乘坐由八名美女抬的坐辇,直接送进汤屋,那里的汤屋是下面汤屋的好几倍大,有两名专门服侍沐浴的汤女,但她们正能算是仆佣,她们会帮客人换上锦缎所制浴袍、当然也不介意给客人提供其他服务,只是到“蝶”字汤屋的“浴客”不可能看得上她们。
等“浴客”喝着茶水休息一会儿后,石见温泉的艺伎表演就开始了,一个个年轻美艳的艺伎轮番献艺,“浴客”可以挑选一个、甚至多名艺伎陪自己“饮酒”,这后面的事情么……
朱善元还打听到了一件事儿,确定山本五十六周末一定会再去石见温泉。
中岛美雪为讨山本五十六的欢心,告诉他,这里的妈妈桑刚买了一个17岁的少女,标价200元、出卖她的初夜权,这就是山本预定“蝶彩”汤屋的原因。
“这样吧,你们两人抽签决定、谁去为国献身吧。”王亚樵见朱善元、吴鼎正争执不下,只得这样说道,两人对视一眼、默认了这个办法。
王亚樵用抛硬币的办法,决定了吴鼎正去执行监视任务、并约定了暗号,朱善元负责进屋盗取钥匙模,王亚樵在外望风、接应。
王亚樵三人去了一趟东京,因为广岛没有最新式的照相机,他们还买了大量的胶卷、干电池等物,还给朱善元、吴鼎正各自采购了一身和服,看着朱善元那套和服,吴鼎正心里平衡了不少。
周六下午。
王亚樵和朱善元、吴鼎正分别来到了石见温泉,吴鼎正一到,就乘着描金绘彩的坐辇、被八个美艳的妇人抬到“蝶舞”汤屋去了。
王亚樵和朱善元也要了一间汤屋,又有浴客带着情人来这里消遣的,没错,朱善元装扮成了一个俏丽的日本女人,这样去“蝶彩”汤屋的路上、不容易被人怀疑,谁知道会不会是哪位富豪又临时“加菜”了。
天黑前,山本五十六终于到了。
最难受的是吴鼎正,他随便留下了一名艺伎,可当晚饭开始后,两名汤女殷勤敬酒也就算了,她们还不断地用淫语浪声撩拨吴鼎正,其中一人还抚摸着他的腿、正慢慢的朝上摸去。
吴鼎正实在受不了了,就把这两名汤女推进卧室,命令她们不许出来。
那名艺伎可能是会错了意,以为吴鼎正是害羞,不想让人看着他跟自己做那事儿,于是也主动的开始投怀送抱,吴鼎正躲不开,也不能赶走她、一起别人怀疑,于是干脆把事先准备好的20元小费塞给了她。
看到正襟危坐的吴鼎正正在小口喝酒,艺伎嘴角微翘、她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之前她遇到过这种有特殊爱好的客人,艺伎微微一耸肩膀,和服轻轻地滑落了,她赤身裸体的扑倒吴鼎正……
吴鼎正就这么被这名艺伎“强暴”了。
吴鼎正在汤池里又被这名艺伎“强暴”了一次,因为害怕引起隔壁的怀疑,吴鼎正只好“逆来顺受”了。
旁边的汤池突然有了动静,山本和一个女人出来泡汤了,吴鼎正轻轻把白色的浴袍搭在了汤池的外壁上,等候多时的朱善元从暗处走了出来。
山本五十六因为怜香惜玉,也把两名汤女支走了,汤屋的门锁可难不住朱善元,他很快在更衣室的竹筐里找到了那把特制的钥匙,迅速拓好了钥匙模。
“咕咕!”、“咕咕!”
朱善元在回去的路上,给吴鼎正发出了得手的暗号,吴鼎正不顾那名艺伎的纠缠,迅速逃离了“蝶彩”汤屋。
王亚樵、朱善元、吴鼎正乘坐最后一班轮渡回到了江田岛,后半夜潜入了海军兵学校的地下仓库,由于图纸都跟大,一张图纸要拍很多张照片才能保证清晰度,所以拍摄过程很慢。
好在没人来打搅他们,最后他们顺利拍到了航母、战列舰、重巡洋舰的全部改造图纸,要不是胶卷用完了,他们还可以再拍一些图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