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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战略”是吴佩孚很早就制定的一个统一中华民国的总战略,是早在定威军入川前就制定的一个计划,目的就是基本完成国家统一。

吴佩孚只是没想到,远在日本的国民党这么配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这样,清戚内战的责任就完全在国民党了。

虽然定威军要分散在几个战场同时开战,风险不小,可面对能尽快实现国家统一的总目标,吴佩孚认为这个险、值得冒。

于是,吴佩孚将原来的战略部署,根据当时态势做了修正、补充,密电张其煌、李济臣按照新的战略部署执行,这个部署最大的危险、就是吴佩孚率孤军留守洛阳,张其煌、李济臣都劝吴佩孚换一个风险更小的战术,但他为了尽快结束这场统一之战,还是决定冒险一搏。

四川。

李济臣、杨森两面夹击,大败川军第一军后,刘湘通电接受北京政府任命、即日就任四川省长,原来就隶属刘翔的两个师立即发表通电表示拥护,刘湘亲率两个师,杨森率领定威军第二师、定威军第一炮兵旅“护驾”,浩浩荡荡的开往成都赴任。

第三军刘成勋不敌,宣布下野。

李济臣按照既定战略,根本不管分散在各处的小军阀,率领定威军其余各部杀向汉中。

1922年12月30日,李济臣逼降了盘踞在那里的川军刘积之部,然后马不停蹄的兵分两路,一路杀向宝鸡、一路攻向西安。

广东。

陈炯明兵分两路,想先拿下赣南、再全取江西,可他自以为行踪诡秘,但由粤入赣、可资大部队行军的就那么几条路,张其煌早就算准了粤军进兵路线,守株待兔、候个正着,赣军依托有利地形挡住了粤军去路。

1922年12月31日,张其煌命令肖耀南为攻粤前敌总司令,率领定威军第七师、定威军第一师分两路进兵广东,直插陈炯明所部侧后。

山西。

1922年12月31日,张国溶、王成斌所向披靡,直扑太原,商震所部虽然已经回撤,可到了渡口才发现,留守渡口的两个连由于疏忽,渡船被定威军背廆营烧掉了一大半,商震所部回援受阻。

湖北。

1922年12月31日,白崇禧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准备退兵广西、凭险固守,保持广西相对独立的态势,可葛豪哪儿会让他轻松撤退,湘军步步紧逼、跟着进了广西。

桂军大部队被缠在桂北,一旦广东战事结束,张其煌、肖耀南挥师西进,广西必然顺利回归中央政府统辖。

到那时,广东、广西、山西、陕西正式归属中央政府统辖,云南、贵州势必不敢负隅顽抗、归顺中央政府只是时间问题,全国仅剩黑吉辽、西藏、外蒙古暂时不受中央政府管辖,但距离中华民国的完全统一、时间不会太长了。

第三师付出重大牺牲后,陈炯明上钩了,这为统一西南打开了通道,吴佩孚认为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广东前线。

张其煌拿着吴佩孚电报的手颤抖不已、他双眼模糊了,他绝对不希望吴佩孚死,于是,他把吴佩孚这份“遗书”一样的电文、转发给了全国报社,希望能感动冯宦璋、阎锡山,更希望能感动齐燮元,他率兵增援吴佩孚、应该还来得及。

民国12年元旦,很多报社都刊登了吴佩孚的电文,没能感动冯宦璋、阎锡山和齐燮元,倒是《河南大学》两百多热血学生,组织了一支“支援统一军”,由于陇海铁路已经不通火车,他们从省会开封乘坐火车到郑州,然后高举着一面他们共同用鲜血书写着“支援统一军”的旗帜,步行前往洛阳。

书接上文。

冯宦璋为了不放跑吴佩孚,派兵把不大的铁门镇团团包围后,才下令陕军发起冲锋。

定威军已经丢掉了没有弹药的全部重武器,所以很快被陕军全面压缩到了铁门镇内,残酷的巷战开始没多久,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可陕军在督战队的威逼下,仍在不断进攻,定威军一个又一个据点被陕军攻破,定威军已经被压迫到一个极小的范围内了。

吴佩孚在司令部内、从容不迫的换上了一身新中将军装,他的检查了一下手枪,做好了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戕的准备。

萧尊邦没有带替换军装,于是他下了把脸,整了整身上的军装,与吴佩孚一起坐在那里抽烟,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王胜宝带领的那个连仅剩七八个人了,他们守在院墙处,准备与陕军拼死一战。

“哒哒哒哒……”

“呯!”、呯!”、呯!”……

铁门镇外东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会不会是副座带领第五旅赶到了?”

“应该没有这么快吧。”

“他们可是有汽车机动的。”

“凤凰山那边的枪炮声一直没停,他们怎么突破陕军的封锁的?”

“也许……那您说会是那支部队?”

“也许是雷沟谷那边分兵过来支援的吧,可他们才多少兵力?”

“师座!东面的陕军撤了,其他方向的进攻也明显减弱了!”王胜宝进来报告外面的战况,吴佩孚、萧尊邦仔细一听,镇内的枪声明显稀疏了下来。

“哪儿来的援兵呢?”萧尊邦嘀咕道。

吴佩孚也不知道是那支部队,仅凭雷沟谷那边的兵力、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陕军由于是背后遭人突袭,东面的陕军很快就溃散了,其他方向的陕军不明定威军有多少援兵,于是也收缩兵力、先求自保。

援军很快冲进了铁门镇,领兵的正是《国民小学》大队长于春辉。

原来,那晚学员们闹事儿、正是于春辉鼓动的,李济臣、张其煌得知吴佩孚固执己见,执意孤身犯险后,两人连电密议后,给于春辉发来密电,让他带领《国民小学》学员参战,给获胜增加一点点儿机会。

于春辉操之过急,想直接参战,被吴佩孚强硬的让白坚武“押送”《国民小学》学员前往保定,李济臣得知此事后,气的大骂于春辉、白坚武,可他们已经登上火车、暂时根本联系不上。

李济臣给保定发报,请人在于春辉、白坚武他们刚到保定时,就把自己的电报交给他们,电文大意是:前线敌众我寡、第三师危如累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不会在郑州掉头、回到洛阳,派出斥候,根据前线战况决定是否前往增援?你们想看到师座被敌人打死?你们也配为将?

于春辉、白坚武看的冷汗直流,于是决定马上返回洛阳,可铁路调配运行图、这也需要时间。

所以于春辉他们现在才赶到,这时吴佩孚也不好再责怪于春辉,于是问白坚武在做什么,于春辉这才哽咽着说,刚才白坚武被流弹击中、身负重伤。

吴佩孚让萧尊邦负责重新布置防务,他急匆匆赶往镇外。

刚到镇外,吴佩孚十分意外的遇上了宣讲排排长刘巧嘴,他带着全排战士正帮着往医院抬第六旅伤兵,吴佩孚原本把他们这种非战斗部队的几百人留在了洛阳、让他们守护兵营,没想到他们也跟随《国民小学》来到了前线。

来到战地医院的小沟谷外,吴佩孚发现守在谷外的居然是两名女兵,于春辉赶紧解释他和白坚武拦不住这些姑奶奶,但自己绝对没让她们上前线,只是让她们帮着救助从前线抬回来的伤兵。

原来,于春辉他们刚到保定,郭玉屏就知道了、也得知他们马上要返回洛阳,她自己不敢出面,于是撺掇阿娅一起回去,阿娅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听说自己男人有危险,就把孩子送到奶奶张佩兰那里,叫嚷着要去保护义父,张佩兰说什么她也不听。

阿娅这么一闹,第三师的一些官兵女眷、也要跟去看望自家男人,有的遗孀也不知道丈夫是被那支部队打死的,反正与第三师为敌的、都是仇人,就这样,居然聚起一百来个女人。

白坚武和于春辉跟阿娅、郭玉屏她们说不清,又不能耽误发车时间,只得给她们临时加挂一节有卫生间的硬席车厢,在洛阳停留时,无奈给她们也配发了武器。

吴佩孚还没走进,就见医生用白布蒙住了白坚武的全身,阿娅、郭玉屏她们哭的跟泪人一样。尤其是郭玉屏,白坚武就是为了阻止、不要命想冲进阵中的郭玉屏,才在女兵们拉住郭玉屏后,没跑出去几步就被流弹击中了。

吴佩孚顾不上悲伤,陕军的进攻又开始了,但《国民小学》学员、这些沙场老兵的,作战经验丰富、枪法也好,陕军进攻受挫、直接影响了陕军的士气,双方陷入僵持,但陕军的进攻一刻也没停止……

1923年1月1日凌晨两点一刻,李殿荣带队赶到了,陕军这才停止进攻。

吴佩孚知道,等到天亮后,陕军查明定威军虚实后,就会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李殿荣率领一个团殿后,凤凰山、雷沟谷、铁门镇的定威军陆续开始后撤,只有回到建在新安的预设阵地,第三师才算有了生机。

第三师残余部队与《国民小学》学员,有惊无险的撤到了在新安构筑的“品”字形防线。

这一日。

在北京还有两件大事儿,首先是补选的议员们今天上午宣誓就职,下午议会召开特别会议,讨论、审议、通过政府提交的《货币法修正案》,确定“钨金币”为中华民国法定货币、价值与银元锚定。

广东。

肖耀南率部截断了粤军的退路,陈炯明依旧在困兽犹斗,但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四川。

刘湘正式就任四川省长,宣布四川“永久取消防区制”,川军开始全面整军、裁军,今年全省赋税减半、予民休养生息。

广西。

李宗仁提出议和,想让湘军撤出广西,但被葛豪拒绝了,是战是和、李宗仁与白崇禧产生了分歧,他们想找黄绍竑回广西,但被已经抵达北京的黄绍竑拒绝了。

陕西。

留守西安的王竣生将军发表通电,请北京政府尽快任命新的陕西省长,陆军部尽快派员来整编陕军,然后派兵封锁了潼关,冯宦璋的退路被切断了。

江苏。

齐燮元的病突然痊愈了,通电率军入豫平叛,冯宦璋抢夺河南的可能性也几乎不存在了。

贵州。

贵州省发表通电,服从北京政府,请北京政府依照山东、江苏、山东之例,任命该省省长,然后请陆军部派员整编省军。

是日,冯宦璋率部围攻困守新安的定威军,双方再次爆发激战。

1923年1月2日。

陈炯明通电下野,肖耀南网开一面、放走了他,不久,陈炯明举家迁往香港。

齐燮元率部进入河南商丘。

定威军包围太原,商震部还在运城,阎锡山宣布下野。

定威军进入西安,王竣生将军继续驻守省垣,李济臣率部继续东进。

1923年1月3日。

陕军已经面临两面夹击之态势,突然,一支手无寸铁的“支援统一军”,又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冯宦璋看着这些热血青年,似乎想起来当年在滦州的自己,一样血气方刚、一样愿意为了理想献身。

冯宦璋让陕军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任由他们去跟定威军汇合,并停止对新安的攻击,冯宦璋决定通电下野,宣布陕军接受北京政府整编。

1923年1月4日。

张其煌将广东政务交给北京政府任命的粤籍省长,率部离开广州,定威军先头部队,在肖耀南率领下,已经抵达桂粤边境的罗定,即将进攻广西的岑溪。

1923年1月5日。

云南省发表通电,服从北京政府,请北京政府依照山东、江苏、山东、贵州之例,任命该省省长,然后请陆军部派员整编省军。

1923年1月6日。

定威军攻克重兵把守的玉林,开始进军贵港。

同日下午,李宗仁、白崇禧通电下野。

1923年1月7日。

北京政府通电免去山东省长田中玉本兼各职,交内务部查处,田中玉举家逃入天津日租界。

齐燮元发表通电,请陆军部派员到江苏整军。

至此,吴佩孚策划的统一之战的第一阶段结束,除东北、西藏、外蒙古这些地方,其他省份的省长都在名义上是由北京政府任命,各省也承诺按时解付上缴中央的款项,再加上钨金币正式发行、流通,中华民国的经济总算有了改善的机会。

其实,自从1922年12月31夜,于春辉率领《国民小学》学员杀进铁门镇,解救了濒临被全歼的第三师第六旅,使第三师幸免于全军覆灭的危险,其实,从那时起,统一战争第一期战斗就已经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在1922年的最后一天,中华民国的历史进程被彻底改变了。

1923年1月10日,是议会选举中华民国副总统的日子,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保定那边节外生枝、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吴佩孚不得不放下手头军务,紧急处理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