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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头草长莺飞,王莲花依旧照着每日常做的那般驱赶着黄羊群。

然后来到这处草地上头让羊群啃食青草,而她身旁那名身材瘦弱的少年仍旧如同以往那般。

沉默阴郁的看守着羊群不曾懈怠。

只不过此刻的王莲花脸上却不似以往那般神采飞扬,娇艳明媚,反而生出了一抹沉郁之色。

身下的矮马想要停下来歇息一番。

也被她毫不留情的便抽了鞭子,于是也只能继续跟着黄羊群慢慢前行。

她向来厌恶这群黄羊走过后一地污秽的草地。

于是也就不肯下地一直坐在马背上,但能一个人放这些黄羊也是她身份的象征。

她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原因放弃。

而少女眉目阴沉的原因无它。

她的父亲王氓同几个兄弟离开此地山谷,去到其它地方为她采集灵药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了。

可这都差不多快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父亲他们竟然毫无消息,至今都没再回来。

这不禁就让王莲花心中生出几分焦躁之意,自己突破在即,这群人却如此磨蹭!

父亲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荒野之中生活了几十年,虽然有时也会遇上些许危险。

但一行人怎么说也要活下来几个才是,不可能没有一个人逃脱。

大家虽然说是兄弟,但大难临头各自飞,再怎么凶恶的妖兽在捉住一两个修士之后。

剩下来的分不同方向逃窜,那也只能任凭其逃走了呀!

她又不知不是不知父亲的本事,至少父亲身上的轻身符可比其它几人多多了。

况且这次他们仅仅是去采药,即便路上遇到了什么有价值的妖兽因此停留想要猎杀。

也不该耽搁如此长的时间才对。

而愤怒烦躁之后,又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恐惧浮上心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失去父亲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像她这样颜色好,有灵根的女修,如果没有亲人庇护,很容易就会沦落成为其它野修的鼎炉。

可她却又并非在凡界检测出灵根后,自小便送到市坊之中的修士。

所以她能找到的最好未来,便是将修为提升到练气五层。

随后凭借着这般的修为,嫁到一个小家族之中为其诞下子嗣,从而在侧面加入市坊。

而那时候父亲还有他那几个兄弟所寻到的资源也就有了售卖之处。

他们也就不必再因为野修的身份在市坊中的修士收购灵草灵药时被无休止的压低价格。

甚至可以多采购到市坊里头的东西,连安全也多了几分保障。

这就是她如今在这谷中生活潇洒自在的原因,因为她就是众人的希望。

即便是谷中辛苦饲养的黄羊群,只要她馋了嘴想宰上一只独吞,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但如今父亲他们许久都未曾归来。

山谷之中的其它修士心中已经已然生出几分浮躁。

看向她的目光也不如以往那般安分守己,这让王莲花的心中难得生出几分危机之感。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压住那群该死的东西,不然就赶紧找个男人傍身。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锁在山洞里头无休止的生孩子。

马上的少女眉头微蹙,却未注意到身旁的少年麻木阴郁的脸上。

目光阴鸷冰冷,似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下山之后。

方明了是直至第二日晌午时分才赶到这处低谷之中的。

来到此地之后,放眼望去此处低谷中的草原果真与别处不同。

此地茵茵绿草间有大片大片颜色鲜艳的蝶花从中舒展。

每当清风拂过原野上方,便好似有千万只紫蝶飞扬,花潮翻涌。

花色艳丽,叫她也忍不住折下一枝放在手中,眼中掠过一丝惊奇。

这般景色,叫人连身心也不禁在此刻舒缓几分。

而恰在此时,远处有些喧闹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一只只体型壮硕的黄羊躲过猛烈的日头自羊圈之中奔出。

暖黄色的羊毛在天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辉,头顶上长着一对短促尖锐的黑色羊角。

自远处朝着茂密的草丛跑去,如一拢暖云扩散开来,落在了这草场各中。

叫人不禁于此刻驻足。

王莲花便是在此刻见到了那道远处的身影。

很难想象,这山谷之中竟然会来了个陌生人。

而且远远看去,那人身材婀娜妖娆,叫人一眼望去便知晓其女子的身份。

要知道这处山谷乃是它们这群野修聚集之处,为了防止有大型的妖兽发现此地。

周围皆是栽种上了不少荆棘刺木,而且这峡谷的出入口还被人为地堵上了。

令这一处山谷就这样圆满的镶嵌在了山中。

而它们这些人也得以在这处峡谷之中以放牧为生,又因着周围山势连绵。

进来的人想要出去也要飞檐走壁,爬山攀岩。

再加上此地灵气平平,也吸引不了多少妖兽的目光,想有人加入也只得人为的带进来。

她看见的多半是被她父亲与他那些兄弟几个送进来的。

这样孤零零的独自一人到了这峡谷中的,倒还真是头一回见。

而随着羊群的靠近,骑在马上的王莲花看着那女子很是年轻的面容。

则惊喜得眼睛都亮了几分,眼眸在瞬息之间思绪翻涌。

当那一群黄羊出现之时,方明了其实是下意识的带着几分警惕的。

之前在高山上方俯视之时,她可没见着这谷中还有这样一群黄羊。

只不过见着这些黄羊遇上生人也毫无畏惧的凑近,感知到羊群里头不过都是凡兽之后。

方明了又忽的放下心来。

随后看着远处那骑着一匹花马逐渐靠近的少女。

不知不觉间,一张符箓悄悄的就贴在了手臂上头。

马上的少女只是一凑近,方明了便知晓这只是一名练气四层的女修士。

而这名少女在靠近方明了之后,脸上也并未生出什么警惕之色。

黑白分明的眼中反而满是好奇。

就那样直接明了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子。

随后很是了当的开口问道:“你是从外头进来的修士?”

看着眼前这名马背上的少女。

方明了微微点头,算是应了此话,那双澄澈的眼睛却不经意间扫过了周遭。

闻言,那张娇媚明朗的面庞便霎时间绽放出了璀璨的笑容。

明丽得比起这谷中恍若紫蝶般的花枝都毫不逊色。

方明了眨了眨眼,雀跃欢快的声音顿时就在她耳旁响起。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没有见过几回外头来的修士,道友不如去到我家喝杯茶。

聊聊你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吧!我养的羊可肥了,烤起来鲜嫩多汁。

你来给我讲故事,我请你吃黄羊肉,怎么样?”

欢快的少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就径直朝着方明了所在的方向走来。

脸上的神情热情又爽朗,叫人生不出拒绝的意思。

看得方明了都不禁勾起了嘴角,眼含笑意的回答道:“好啊。”

而王莲花感受着面前女子不过和她一样乃是练气四层的修为,脸上的笑容又是真挚几分。

少年人总是充满了好奇,活泼雀跃得就如同春日里的鸟儿一般聒噪。

喜欢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满脸天真的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而方明了同样兴趣盎然的跟着少女游览这处封闭的山谷,脸上也带了几分好奇。

“你就一直在这谷中修炼么?”

王莲花很是干脆的回答道:“是啊,我自小便在这山谷之中修炼。

阿爹他从来都不让我去到外头。”

一旁身形瘦削的少年就缓步跟在二人身后,牵着那匹蹩脚的花马,步伐沉闷默然。

听着二人雀跃的话语,脸上也未曾生出丝毫的波动。

只是眼眸在扫过那名被王莲花牵着手的女子时,脸上还是不禁闪过了一丝莫名。

“你是怎么进这山谷里来的啊?那么多年了,除了阿爹带来的人。

我都没有见过有人到这儿来呢。”

听着少女的回答,再看着手上的花枝。

她只是耐心的回答道:“原本也是不曾发觉此处山谷的,只是登山于高时见此地紫花迎绕。

风起如潮,这才一时兴起,到了此地。”

王莲花听闻此言随即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周围随处可见的乌根草,脸上却是有些古怪。

“这样啊,你看见的这些花啊,我爹管这叫乌根草,开的这些花确实是挺漂亮的。

小时候我也挺喜欢这种灵花的,只不过这花好看是好看,可身上却是带毒的。

你看看就好,可不要送入口中了。我家的黄羊吃了这乌根草少不得要腹中绞痛。

就是人吃了也要头痛难忍,呕吐腹泻。”少女似是善意般提醒着手拿花枝的方明了。

而听闻此言的她也乖顺的将手中的花枝抛至一旁。

见着身旁的这名女子如此乖顺,王莲花脸上的笑意更是上扬。

而后好似抱怨一般,看着谷中的乌根草开口道:“这乌根草真是毒得厉害,连黄羊都不吃。

而且也不知道怎的,我还小的时候这谷中的乌根草还没那么多,可如今不过是过了十多年。

这乌根草就在这谷中漫山遍野地长了起来,怎么除都除不进,真是讨厌死了。

而且这乌根草一长出来,其它花草就长得越发的少了,真是霸道得要死。

阿爹他们可头疼这些毒草了呢。”

听着身旁少女喋喋不休的抱怨,方明了也逐渐知晓了这种花色鲜艳如霞云。

直接吸引她前来的毒草不但生命力顽强,且富有毒性。

只是听着少女言语之中对这种毒花越发繁多的抱怨,再看看周围一大群的黄羊。

她也是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在正常的自然环境中,其实是很难形成同一种植株在同一处相近地界密集生长的情况的。

这种密集生长大多集中在较为特殊别的植物难以生长的环境。

野外的植被繁多,有时候一处小小的地面就有高达数十种的植株相互竞争。

而这种草原上毒草茂密,而其它花草大都难以生长,无法遏制毒草生长的情形。

显然就是被人为的干涉了。

据喋喋不休的少女所言,她名叫王莲花,这些黄羊乃是谷中修士一起养的。

她也看出了这些黄羊虽是烦物,但体内因经常进食带有灵气的花草,也是拥有了不少的灵气。

而羊群嚼食草料时,自然是优先嚼食那些并不含毒性的花草。

而天长地久,这一群黄羊就这样盘踞在同一处地界,在长期选择性的啃食之下。

无毒草消失,有毒的乌根草就大量的留在地面,挤占其它花草的位置。

那自然就成了这片有毒的紫色花浪。

所以正是谷中养殖的黄羊抑制了其它花草的生长,徒留毒草的生长密度愈发繁多。

这里看似美丽的风光,是因为已经被人为的改造成了一处适合毒草生长的地方了。

而一旦拥有其它花草想与其竞争,这群黄羊便也会如同勤劳的工人一般将其吞入腹中。

除非和乌根草竞争的花草同样具有毒性,否则黄羊就不会将其留下。

于是自然也就造成了她在高山底下见着的紫花连绵的风光。

只不过这些话,她自然是不可能告诉身旁少女的。

这里的花草怎么样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不过是好奇这个贸然接近自己的少女想做些什么。

一旁娇艳白皙的少女虽然眉眼间皆是率直天真,看着她似乎很是亲昵。

但方明了可还记得,刚刚自己一扫而过时。

她可是清楚的看见少女骑着的那匹花马身上的红痕。

虽然马鞍上头干干净净,底下还垫了柔软的布料。

可却掩饰不了这只花马的虚弱,就连那名牵着马的少年陈旧破烂的衣裳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

都有着难以掩盖的厚重伤疤,有的伤疤还是艳红的,上面微微渗着血。

而一旁看似与她十分亲密,好似天真无邪,毫无防备,少于谷外接触的少女。

腰间就有短鞭一条系在了纤细的腰间。

那这样的少女,到底能有多“天真善良”,才会如此大方的接待陌生的修士呢?

一番景象,看得方明了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